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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钟声》第二梦 绚丽子的微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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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丽子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有点心神不宁,但是她却总理不出一些头绪来。

在她的记忆当中曾经有一个爱写诗的男孩。当然他也为她自己写的所谓的诗-----在他的信中。那时她还在外地上学,而他亦在泰安上学。

当她收到他的第一封来信时,她异常的高兴,尤其是当她读到他的诗。

现在她依然清晰记得:绚丽子的微笑

当那月光照在我的脸上,

我躺在静静的宿舍的床上,

在这个静静的夜里,

我就会又想起你的微笑,

象三春里的桃花那样灿烂,

象初夏里的荷花那样清纯,

象秋天里的菊花一样的高雅,

又象冬雪里的梅花一样晴香浮动..

象你的名字一样绚丽的微笑,

永留在我的心底,绚丽子,

微笑着的绚丽子,永远美丽的人...

其实,她知道他为何为她写诗,就在她们一起上学时,她就知道。但是当时她却写信告诉他----我们幼嫩的肩膀还无法承担那些沉重的责任,所以我们无法现在相爱。我不愿意过早的承担当爱情变得苍白时带来的痛苦,你亦如此。

而他的回信是一首所谓的诗,别无他言。

冬日

其一

我不知怎样面对这巍巍的山

我不知怎样面对这暗暗的天

我只有一个人走在这谷中的小路上

俳徊着俳徊着

像流浪者

在倾刹间我仿佛记起了什么

但那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曾自信我能承担一切的一切

然而我才知我的力量的薄弱

我宁愿作为一个无定居而孤独的流浪者

我也不会做一个缩在墙角伸手乞讨的乞丐

我虽然有时在怀疑自己

但怀疑终归怀疑

我永远是我自己

山仍是巍巍的山

天仍是暗暗的天

明天是否要下雪了?

我永远喜爱那一片洁白的雪!

其二

我永远不会怀疑别人的选择

因为我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

生活在一个平平凡凡的安静的生活

我是渴望那个无忧的隐士的

带着酒樽在悠悠的南山下独饮

领着童子在东篱下赏菊!

自那以后,在外就读的四年里,他变得杳无音信。当她听说他回到了他的家乡去实现他的梦(但是终没成他在她们同学时所立的宏愿成为一名自封的农民诗人),她毅然回到了这个故乡的小镇上,在柳编工艺美术厂做了一名小小的美术设计师。对此,不仅她的家人有点吃惊,就是她自己也有点不明白。虽然相隔不远,但他并没有来见过她,而她也是默然等待。

早饭过后,她骑着自行年上班去了。

昨晚下了一场的细雨,今早晨的空气异常清鲜。

美术离她的家并不远,在小镇的南边,与镇府隔着一条排渠。沟坡上满青青的草。两头大黄牛正在那儿贪婪地吃嫩草,而一只小牛犊正在那儿撒欢,好像要把被困在牛圈里一夜的烦恼一股脑地抛掉。看它,一会儿这儿吃一口,一会儿又跑向那边;只到听见那只老黄牛的叫声,它又欢快地跑到母牛的身边。不远处二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挽着裤腿正在沟底里趟着茅草,不知正找一种可口的被当地人称为草蛾子或草窝窝的小蘑菇还是在逮蚂蚱。

就连看大门的在镇上以懒而闻名的肥昌也正石桥栏上练习伏卧撑,就象一只刚惊蛰的土癞蛤蟆。

她把自行车放在门口的车栅里,锁上锁,然后走向办公室。

她办公室窗前那几颗她种的美人娇竟然在昨夜开了花,更加俏丽迷人。

门还没有开。

‘小李,还没有来?‘

小李既是会计又是出纳,因为没有足够的办公室,所以和她一起在这两间房子里办公。隔壁向西的一间房子是瘦小的冯副厂长的办公室,其西的一间是夜间总值班室而再向西便是年青的王治平厂长兼支部书记的办公室。

当她提前电壶在门口的自来水水龙头那接水时,小李带着微笑,哼着小曲正走来,几根调皮的发荡漾在这轻风里。

‘绚姐,我来!‘小李赶忙说。她好像永远是这样一个热情的漂亮的女孩。

‘我来就行!‘她笑着说,‘今天,你真漂亮!‘

‘你才是公认的厂里的第一大美女!‘她看了她一眼,‘他们那几个小子都依和您说一句话为荣呢!‘说完,她走向厂长的办公室。

绚丽子把电壶通上电后,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看了一眼设计图,她得意地笑着了一眼桌子上的柳篮和二十厘米长十厘米宽方形的小浅篮样品。突然她想起了忘记了开手机了。她从手提小包中,拿出精致的小手机。她按了一下开机键,然后把手机放在了一边。但当她拿起那张设计图端祥时,手机的短消息铃声响了。原来是昨晚的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的一条短信。不看则已,一看她大吃一惊。

‘说得好,说得妙;

柳编厂的老板做得悄,

小会计,美人娇;

每天围着老板跑,

两人火,两人热;

晚上偷情被人瞧......

‘我的天呀!‘她的脸变得通红,‘这是谁发的呢?‘这时她当看见,小李提着两暖瓶走了进来。

‘老板来了么?‘她赶忙合上手机盖。

‘当老板的那有我们当小兵的来的早?‘她冲她笑了笑,把暖瓶放在放电壶的木凳旁,然后走到对着绚丽子不远处的办公桌。她有他的办公室的钥匙。

‘今天怎么提来两个暖瓶?‘她对小李笑了笑。她总觉得小李不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且一向正直的王厂长也不会如此,他的老婆正在南方读研究生。

‘冯厂长昨晚值班不在值班室睡,反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小李有点带着讽刺地说,‘还在睡呢!‘

所有职工的眼里,尤其是在小李眼里冯副厂长根本不是一个好领导,也不是一个怎么坏的人,只是有点小肚鸡肠的。老厂长到点退休后,他本可能扶正的,但是主持工作没几天,经委就派了现在的年轻的王治平。但是他依帐自己是元老,他看不起比他小近二十岁的王治平,而且经常做一点出格的事。有一次,厂里招待外来的几个客人,他竟然装糊涂似地做到了主陪的座位上。弄得几个客人不知所措,而且气得来陪客的主管经委工作的方阵副镇长饭后在给王治平的电话里破口大骂冯春,而且王治平亦觉得不自在。又有一次待客,在近结束时,他又要上一盘小萝卜咸菜,虽说一盘小萝卜不值几个钱,可是他却分不清自我主次,王治平终于忍无可忍了,气得把一盘小萝卜咸菜扔到他面前-----这不吃吧!自那以后,他再不敢明面不服气了。

过了一会,水开了!在小李强着装水时,通过开着房门,她看见一辆大面包车从房前向西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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