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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徨仙道》第二十章 强敌来犯无极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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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强敌来犯无极卫主

王道双眼一睁,眼中迷茫之色全消,竟感觉无比的轻松,不过心中仍有一丝疑惑,低头看向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无极针并无异样,只是之前那生死攸关的一刻王道明明感觉到手指上传来一阵清凉。

王道思索片刻后,之前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就在其失去知觉前的一瞬,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银戒金光微微一闪,一股清凉之气便由左手无名指窜了出来,经左手少冲、少府、神门等穴位一路向上,不断分流而出,又不断汇聚成流,上行至头顶百会穴,下行至足底涌泉穴,围绕着整个身体生生循环了一周天,最后再次流入左手无名指上的无极针中,清凉之气所到之处麻木之感全消,王道一时竟无比的舒服,精力也更加充沛。

未等王道缓过气来,一只毛茸茸的小手便扭抱在王道的小腿之上,随即瘫软在地,小猿见王道无碍,双目闪过一丝惊喜后便沉沉睡去。王道几经叫唤都无法将其唤醒,但见小猿并无损伤便也安下心来,只道是力竭昏迷,相信稍作调理便会醒转过来。

正当此时,半空中刮来一阵阴风,王道抬眼一看,大叫不妙。只见一道数寸大小的淡淡血影从远处激射而来,两三息间便已来到了王道身前,定睛一看竟是那血屠残魂。残魂此时神智已渐迷糊,见王道矗立在山洞口,双眼血光一闪后便狠狠地往前扑去,瞬间便没入了王道的眉心之中。

“啊!不好!”王道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得一声惊呼,随即双眼呈现出一抹血红之色,瞳孔一缩,竟好似猫眼般不住地拉长开来,伴随着瞳孔的拉长其内隐隐有对蝠翼在不断凝形而出,印堂穴如同被针扎一般,传来一阵剧痛,但见王道眉心恰好有一点红光在闪烁不停,一股灵魂与**即将撕裂开来的疼痛之感充斥着王道全身。

“夺舍!”王道立时想到了修士元神夺舍之说,但修士对凡人夺舍禁忌颇多,情非得已之下修士绝然不会对凡人夺舍,眼下的情形危急,以血屠一缕残魂若再夺修士之舍无异于飞蛾扑火。

王道未及多想,趁头脑尚还清醒,四肢虽说僵劲却不至于毫无动弹之力,借血屠夺舍未成之际,王道右手往左手无名指上狠狠一拉,无极针好似受到牵引般迸射而出,被王道一把抓在手中举针直刺印堂穴。

“叱”的一声,无极针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印堂穴上,入穴三分,随即王道感觉到无极针上传来一丝巨大的吸扯之力。印堂穴上的红光在此吸力面前连连闪烁,明灭可见,王道双目中红芒愈盛,瞳孔之中好似有一凶兽即将破牢而出,王道耳中传来一阵阵狂暴的嘶吼之声,一只嗜血蝙蝠的头颅渐渐的凝化而出。

就在这生死危机关头,无极针上传来一道不可抗拒的吸力,狂暴而歹毒,好似一条百炼精钢般将王道瞳孔中的嗜血蝠锁定后,狠狠将其往印堂穴处拽去。

随即,一声不甘的怒号在王道脑中响起:“不可能——不可能——魔器至宝离魂——不可——”

血屠的声音还在王道耳边回响,这场没有硝烟的夺舍之战却已就此停歇,血屠残魂被无极针巨力吸扯下,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彷似从来没进入王道的身体,一切都如同那梦幻般,那样不真实却又那样残酷的现实让血屠心中仅存的希望一点一点破碎。

回想这一生,血屠与红云树敌千年,虽说是屡战屡败,却也屡次逃得性命。多次趁红云渡劫之时前来滋扰,这一次本该是胜券在握,却不料这红云为了除却心头之恨竟不惜以燃烧元神为代价,誓死击杀自己。

好不容易逃脱一缕残魂,欲寄身在这毛头小子身上,不察之下竟在此阴沟翻了船,一世修为千年光景,任你如何狂傲跋扈,任你如何心肠狠毒,此生修行到此结束了,不甘亦枉然。

恨,如何不恨!悠悠千载修行,转眼便已成空!红云与血屠纠缠千年的恩怨终究到此了解,而火焰蝠与嗜血蝠的恩怨是否还会继续呢?王道生出一丝无奈之感,夺舍不成反被湮灭,这世事如棋,当真是玄妙无常!

王道感觉无极针上传来一丝歹毒的气息,印堂穴上的红光在这气息面前竟然毫无抵抗之力,血屠残魂被这股气息一吸扯,百般无奈的从印堂穴上抽身而出,一下被无极针吸入了针体内。得此气机,无极针针体金光一暗,竟透出一股黑气,黑气之中好似有个嗜血魔头在不断撕咬着什么,瞬息后黑气一隐,无极针金光一敛,再次变成了一枚在寻常不过的银针。若非王道印堂穴处依旧疼痛,王道恐怕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噩梦罢了,梦醒之初,依旧胆颤心惊。

略略收拾了一身疲惫的心情,经此夺舍后,王道觉得身体似乎发生了些许改变,双目之中彷似多出些东西,但细查之下却又难以发现有何异样。心悸之余,王道抬眼向四周望去,忽的面露惶恐之色,看着周遭的一切,王道目露骇然。

此时的王道不论眼力还是耳力,在血屠夺舍之后都有了极大的不同,以前目不能及之处变得明朗起来,耳不能闻之声也变得清晰许多。洞口两三丈外林木枝叶的纹路在王道看来似乎要清楚了许多,崖壁上虫蚁蚕食金木之声也略微能闻。

这是怎么回事,对于王道而言,现在的世界似乎要宽广了许多,也新奇了许多,一切已知的与未知的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

片刻后,王道耳力目力都恢复到了常态,这一番凝视周围之物,聆听四下之声后,王道精神一阵萎靡,彷似这片刻耳力目力的专注消耗掉了整个身体所积蓄的精力,王道竟险些同那呼呼大睡的小猿一样瘫软在地,昏迷而去。

王道略微打起了精神,收回无极针依旧缠绕在左手无名指上,心下怵然,这血屠是如何知道“离魂”的,看来这“无极针”也并非如王道之前所想般鲜有人知。

王道却是不知,这血屠本体为嗜血蝠,功法邪异,千余年间四处游历,所接触的魔道妖人自是不少,不巧正好遇到一位魔道炼器宗师对上古魔器略有研究。血屠也是乘此机会略微请教了一番,其中恰好谈及过魔器“离魂”,即便如此,血屠也不能确定王道所持究竟是不是“离魂”,毕竟“离魂”是一套,总共一百零八针,而眼下就仅此一枚而已。

王道冥想无果后便放弃了思索,目光凝视着远方的红拂,红拂目睹了爷爷陨落的一幕,心情难免有所跌落。修道之人追求的本是震撼天地的力量,以及那长生不朽之术,但纵观整个修真界,有几人能踏破生死,得证仙道,又有几人能在天地间傲然独立,永世长存呢?

生命似乎如同那花开花落般,凄美异常,花开时芳香宜人,光鲜亮丽;花败时化作尘泥,回归本源。修道修的是什么,王道心中的迷茫渐渐消散,修道即是修那寂寞,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永生之寂寞,这或许就是修道之人所要面对的最大难题。

修为可以通天彻地,寂寞却会让人沦落。若不能摆脱寂寞之苦,得到永生又如何,难怪自古文人骚客亦会发出感慨:“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天!”

人间传说之中更是有不少仙凡之恋,古往今来把持不住寂寞之心而坠落凡间的仙家也是不少,如那七仙女与董永的爱情故事便在人间广为流传,不过这些在王道看来这只是人们的一厢情愿罢了,仙家之事世俗之人又能知晓多少,常是以讹传讹,道听途说罢了。

“‘何日无夜,何夜无月,凭栏望月,脉脉长夜。’难怪先祖会发此感慨,日月可谓与天地同寿,日主阳,月主阴,象征着人世间的男女,日月交替即是阴阳调和。长夜固然漫漫,但若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相知相守,那么夜便不再漫长,月色便不再阴冷,而应该是充满了暖意,充满希望,莫非——”王道心中一阵猜疑,却无从证实,唯有等到哪天“认祖归宗”牌有所指示时再去探寻其中的奥秘。

此时红拂已解散了蝠阵,朝着王道飞来,王道年纪虽小,但在人情世故上还是通晓的,待红拂来到身边,王道沉默了一阵后安慰道:“红云前辈仙游,红拂妹妹不要过于伤心,红云前辈临终前能为火焰蝠一族做点事,想必即便是走在黄泉道上亦会欣慰的,眼下还要靠红拂妹妹收拾残局,重振火焰蝠一族,这也是红云前辈一生的牵挂与心血所在。”

红拂拭干眼泪欲言又止:“王兄——”

王道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一阵酸楚:“若是红拂妹妹不嫌弃在下一介凡人,结成兄妹又如何?”

红拂收起面上悲色,欣然道:“蒙王道哥哥不弃,救治我爷爷在先,与我火焰蝠一族共同退敌在后,今又与红拂结成异类兄妹,拂儿实在是感激不尽。”

一番言语后,王道举目看向远方天空,一年之期将近,离别在即心中难免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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