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父爱深沉

许诺还想反驳，耳边响起陈言的声音“许诺，我在这里等你。”脑海中又浮现班主任老师的那张信笺“忍他人之所不能忍，成他人之所不能成。”

这就是精神的力量。

许诺低下了头，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

教务主任道：“许诺，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只不过想让你自己说出来，根据你的态度对你处罚，可是你还不配合。”

“主任，我没有不配合，你问吧，我保证我说的都是事实。”许诺从教务主任的话语中已经听出了答案，杜大海给自己的两张试卷肯定有问题。

随着教务主任的审问，案情抽丝剥茧，逐渐清晰起来。

杜大海在帮助老师打扫教务处卫生时，发现门后有印刷过的废弃试卷，但由于印刷涂墨严重看不清，他就动了歪脑筋。

杜大海把窗户虚掩，然后趁晚上学校没人的时候，和袁东翻窗过来，四处翻腾，终于找到了印刷好的试卷，于是每科拿了一张。

试卷盗窃成功，可是两人面对试卷却傻了眼，谁也不会。所以不得不以请教的态度，让许诺帮其做题。

许诺做好答案后，杜大海和袁东再以每科一块钱的价格把答案卖出去，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在考试之前，有相当一部分同学都拿到了答案。

不过即使如此，有些成绩差点的同学还是没有记住答案，只能在考场上利用小抄，结果被监考老师抓了正着。

答案完全一致，有个别同学居然把所有学科的答案都抄在一起，让监考老师一锅端。

下午还没有考试，答案就已经流出来，监考老师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立即汇报学校，教务主任马上召集重点人物分批隔离审问，一个中午的时间，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盗取试卷的杜大海袁东供认不讳，也把做答案的许诺交代出来。

也就是说，许诺在这次试题泄密案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就是这起案件的核心人物。

许诺最终还是和杜大海袁东两个“校霸”绑在了一辆战车上，接受全校师生的审判。

许诺还是需要感谢杜大海的，要不是杜大海父亲出面斡旋这件事，三个人都得被开除，最后弄了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

审判大会那天，许诺站在台前，脑子里乱哄哄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见，望着黑压压的人群，看不清谁的脸，唯有看到队伍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父亲的身影，他蜷缩着身体，两只手叉在袖口里，带着一个破棉帽，胡子邋遢的，低着头，一动不动。

父亲一下子老了许多，他倚靠在死树改造成的篮球桩子上，仿佛没有这桩子，他就无法站起来。

他不敢抬头，他怕别人认出自己，但又不得不出现在这里，他更怕许诺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父亲担心许诺破罐子破摔，彻底崩溃，他不允许许诺放弃，因为他认为自己还没有把许诺放弃，许诺更没有理由放弃他自己。

父亲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许诺经不住杜大海的死缠邀请，三人放学后跑到镇上的小酒馆喝了酒，还磕头拜了把子，表示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贺眉终于找到了许诺，连拉带拽把他带回来。

屋里黑着灯，许诺一身酒气进门时，差点踩到父亲的身上，他依旧蜷缩着，两只手叉在袖口里，破棉帽盖住了眼睛，脑袋耷拉着，和白天基本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是蹲着不是站着，倚靠着的是门框不是篮球桩子。

“喝酒了？”父亲站起来。

许诺点头“嗯”了一声，抬起的脚不知是该迈进去还是抽出来，就这样定格在空中。

“第一次喝酒，不习惯，早点睡吧。”父亲进屋拿了一个手电，出门递给贺眉，道：“贺眉，又让你辛苦跑了一趟。”

父亲的态度是许诺想象不到的，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迎接父亲的暴风骤雨，哪怕那皮带再甩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心甘情愿，不会吭一声，权当一次发泄吧。

今天的喝酒何尝不也是一种发泄呢？

父亲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第一次喝酒，不习惯，早点睡吧。”让许诺真的无所适从，憋在心里的泪水哗地流出来，他想控制自己不要抽泣，可是控制不了，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脆弱。

贺眉想要上前劝解许诺，父亲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去。

整个安静的夜只剩下许诺的抽泣，他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