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啊，阿妈。”

清晨，披着白色的睡衣伸一个懒腰，阿诺德还没完全中梦里醒过来。

“早，阿诺德。”

此刻阿妈正在阳台边儿的瑜伽垫上静坐，和那些有见识的太太们相处一段日子，那个每顿饭胡吃海喝的维丽亚不见了。她最近迷上了瑜伽，看上去她那身材的确苗条了许多。

“您看起来瘦了一些。”

“真的吗？这是我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听到儿子也这么说，维丽亚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她已经受够了那些赘肉！等自己再瘦一点儿，那两身儿新买的晚礼服一定能让自己在舞会上活力四射。

阿妈融入富人圈儿的速度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阿诺德心里暗喜，要是萨尼也能这样该多好？那臭小子又把自己的忠告丢到了一边儿，每天开一辆破车出去鬼混，直到夜深才会偷偷溜回来。

“喂！萨尼，今天去菲纳斯湖野餐，你要不要一起？”

阿诺德打开萨尼的房门，他知道这个点儿他还没出去。

“不了，大哥，我还想多休息一会儿，你们去好了。”

萨尼蒙头睡得正酣，下意识地回阿诺德两句，便又一头扎到被子里。瞧他那样儿一定是又在外面疯了一整晚，尽管阿诺德最近已经严格控制了萨尼的花销，不过他心里清楚：底层社会的潇洒不需要多大的成本，即便每天只给弟弟五百块，他该咋样还是会继续。

“算了，不管他了。”

接过老厨师托尼烧好的海鲜粥，阿诺德面对着阿妈抱怨一句。

“今天的粥好味道！”

阿诺德侧过头向托尼竖起大拇指，刚刚丢掉的好心情又从一碗粥里找了回来。

“托尼的手艺一直很不错，只不过你不怎么在家里吃饭罢了。”

阿妈把话接过去，自己这俩儿子近来一个忙着赚钱，一个忙着玩，多数时间里餐桌上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吃饭。

“阿妈您不尝尝这个吗？”

瞧一眼阿妈碗里的青菜，阿诺德有点儿惊讶：阿妈有多爱吃肉他一清二楚，这…她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海鲜粥是特意为你准备的的，我早就不感兴趣了。没注意吧？我吃素可是有一阵子了。”

“这倒是个好习惯，不过我可做不到。”

阿诺德暗暗佩服阿妈的决心，不过自己可不打算放弃吃肉的权利，至少现在，自己的菜谱里多少还是得有些荤腥的。

简单地吃点儿早饭，在阳台晒一会儿刚刚好的太阳，等草叶儿上的露水被风吹干，阿诺德的车子就不紧不慢地向着菲纳斯湖的方向开去。萨尼坚持了自己的立场，不过阿诺德压根儿也没打算带他出来。一年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当阿诺德和维丽亚每天琢磨着如何让自己和真正的富人走的更近时，萨尼只是在和那些既没文化也没远见的家伙鬼混。或许未必需要一年，哪怕只是一个月，一个思考着的人和一块木头也会很快产生差距。

仍旧是熟悉的地儿，这季节，来菲纳斯湖游玩的人少之又少。这段时间忙里忙外，阿诺德想了想，算下来，自己有好一阵子没过来野餐了。

仆人们把该准备的家伙式儿熟练地摆好，等炭火升起来，阿诺德就打开两瓶产自自己庄园的红酒。

“酒庄怎么样了？”

阿妈摇晃着酒杯，顺便打听一下酒庄的状况。

“还不错，现在就等今天的第一批葡萄成熟啦。”

阿诺德靠着木椅随性地扭扭脖子，顺手摆弄下手机。

“我已经等不及要尝尝自己家的红酒了。”

“您不会失望的。”

阿诺德举起杯中醒好的红酒，与阿妈碰杯。透着阳光，红酒沿着杯沿儿在深红与暗红之间变幻着颜色。阿妈品酒的姿态足够优雅，没有了萨尼的打搅，母子俩已完全蜕变为标准意义上的富人。

眼见托尼把提前备好的海鲜、蔬菜按顺序摆上烤架，阿诺德便招呼着其他仆人一齐坐过来。尽管桌上的红酒品相不错，不过阿诺德可没打算吝惜。有些传统延续下去会比较好，尽管那些人为自己服务，但阿诺德希望他们清楚，他们并不比自己低一头。

不过仆人们有些拘束也是蛮正常的事儿，虽说他们打心里清楚自己有一个好老板。有意思的是，他们眼前的富人对自己越和善，他们就会越对其肃然起敬。不止是尊重，还有敬畏！他们打心里相信富人和穷人不一样，尽管他们也曾奢望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富人。

“为这样的好日子干杯！”

阿诺德举杯向各位示意，仆人们便不再推辞。食材也已经烤得差不多，等托尼把他完美的作品呈上桌，配着红酒，这样的野餐着实别有一番趣味。

维丽亚果断奉行着自己的食素选择，除了吃一点儿蔬菜，红酒倒是喝了不少。

喝到尽兴，随性地坐到草地上，或者直接仰面朝天地躺下去，阿诺德知道，越往后像这样自由的日子就越少。

湖对面的小径上有互相追逐的小情侣，他们看起来是那般无忧无虑，他们无需考虑彼此的身份，只凭荷尔蒙自由地挥发就能让彼此开心。借着酒劲儿，阿诺德又想起菲雅。自己有一阵子没联系她了，她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起自己？阿诺德摇摇头，咧嘴笑笑，一脸坠入爱河的傻样儿。

阿诺德继续舒服地躺着，一直等到太阳开始往下掉，野餐才算结束。收拾一下烂摊子，连司机也无聊地打起哈欠。

“还算开心吗？阿妈。”

“不错，你一忙起来，这样的时刻就太少了。”

阿妈冲阿诺德撇撇嘴，她最近的言行举止，看起来更像年轻人了。

“不过忙点儿倒也是好事儿。”

阿诺德有点严肃地说一句，阿妈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等车子驶回家，阿诺德意识到自己还没喝尽兴。让司机送自己到酒吧，他琢磨着再用那些花里胡哨的鸡尾酒将自己彻底弄醉。

或许阿诺德醉翁之意未必在酒，他不过是奢望再一次以熟悉的方式遇到菲雅罢了。但自己何必这么做呢？自己有她的电话，还知道她家住哪儿？可为何自己突然变得这般被动？阿诺德轻轻泯一口杯中近乎无味的酒，或许自己不过是怕破坏这得之不易的气氛吧？

得到一个人和得到她的美总是不怎么同步的事儿，相比起热恋，玩暧昧所带来的刺激更容易让人刻骨铭心。阿诺德笑着摇摇头，瞅着玻璃杯中自己模糊的影像，卑微、放肆，或许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先生，这是一位女士留给您的字条。”

阿诺德还在自己的思绪里挣扎，却被送酒的服务生打乱回忆。拆开字条，简单的几个字跃然纸上：神秘的派对，敢来吗？勇士or胆小鬼。

阿诺德冷冷一笑，猜也能猜到是菲雅那丫头搞的鬼。拨通她的电话，号码已无法接通。“玩的挺嗨呀！”阿诺德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这小妞越发让自己提起兴趣儿。神秘的派对会在明晚明晚，现在，自己是时候回家养精蕴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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