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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甜的阳光》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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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女生照样也得站半个小时的军姿。能坚持还是不能坚持,十分钟就能见分晓。

沈鑫玥早已满头大汗了,嘀嘀哒哒的汗水遮住了眼帘,衣服也湿透了。军训服是绿色的,不透气,而且非常吸热,感觉就像穿了个麻袋,浑身不自在。

秦孟岚的军训服太大了,远远一看,就像个水桶。她本来个也不高,穿的实在不合身,袖子长出五六厘米,训练起来很不方便。

女生队伍比男生这要安静许多。沈鑫玥他们班只有马晨晨咋咋呼呼的,站不稳,一会儿一个报告。

男生的几个队伍又开始炸锅了。先是张正龙被蚊子盯鼻子上了,起了个不大不小的包,他没打报告就擅自打蚊子,教官让他多站10分钟。

其他队伍有个男孩没站稳,来回在那晃,教官让他做一百个俯卧撑,做的他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张正龙,收腹不会吗?肚子往回收,又没怀孕,怎么挺那么大的肚子。”教官按住他的肚子准备拿膝盖磕,吓得张正龙退后了几米。

“怕啥了,我哪敢撞你,撞坏了你父母还不把我吃了。”教官把悬在半空中的腿放了下来,“我就是吓唬吓唬你。”

“这才过了十分钟,你们怎么就坚持不住了?”教官仔细的巡查着队伍,这个仅仅十二个人的小班,“不许动,动要打报告……”

“报告。”教官还没说完,有人就打了报告。

“教官,我小腿有点麻,让我蹲下来搓搓腿。”

“报告教官,我后背好像飞进了个蚊子,让我把它轰出来。”

“报告,鞋带开了,系一下。”

“报告……”

“怎么了,怎么了,想造反啊。”教官说,“你们哪那么多臭毛病,都站稳了!谁打报告谁自己加十分钟。”

这下,真的静了下来,空气好像快凝固了。

2

这一下午,除了军姿,就是摆臂练习,敬礼,蹲起,稍息立正等最基础的科目。就是这么无聊,但你也得认真去做,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的话,那以后做什么事,遇到什么困难,都可能碰壁,都可能解决不了。

陈鹏在我们班算比较坚强的,他顶的大太阳,忍着胃疼,咬紧牙关坚持着。

我也能坚持住,这和平时锻炼有关。但也有特别疲惫,特别想放弃的时候。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幅幅的画面,像长征,飞夺泸定桥,武打片的场景……

想想也好,能分散精力,能缓解一下身体的疼痛,放空一下大脑。感觉时间过得快了一小会儿……

半个小时终于过去了,随着教官的口令“踏步走”,喊了几声我们的腿才慢慢抬起,感觉都不是自己的腿了,迈的哪条腿也没有知觉。

“原地休息十分钟。”教官自己练单杠去了。

我们蹲都蹲不下来了,缓了几分钟腿才能活动。

“累死我了。”张正龙顾不得脏了,一屁股坐在土操场上。

好多人都瘫软的倒地了。平时不锻炼的结果就是这。陈鹏赶紧蹲下来,揉揉自己的胃,能缓一分钟是一分钟。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也深感同情,觉得他很不容易。面对痛苦,有的人选择细心裂肺的大吼,生怕别人不知道;而有的人则选择隐忍,默默承受着。

女生这边的队伍要好些,教官对她们也不是很严厉,站的时候身体偶尔活动活动也没事。

部队把时间看得很重,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绝不可能出现拖泥带水的现象。

十分钟就是十分钟,不可能多一秒,也不可能少一秒。

又是一阵训练。军训太消耗体力了,越练越饿。在部队参加军训的同学,越来越多的人向往食堂,可见军训专治厌食症。在家里不好好吃饭的人,一天只吃一顿的人,爱挑食的人,来了部队,保证让你胃口大开,成了大胃王。

3

太阳快落山了,下午的军训终于完了。还有六天,早着呢。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

袅袅炊烟,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辙。”

“头顶边关月,情系天下安。当兵走四方,时刻听召唤。爱心献给那千万家,真情捧在百姓前,捧在百姓前,捧在百姓前。”

部队里的广播随时随地的变换着,就像调频收音机的频道一样,丰富多彩。从早晨的起床号,到晚上的熄灯号,再到上午的军旅歌曲,下午的歌曲伴奏。部队总是能带给我们不一样的惊喜。尤其是保家卫国,家国情怀的歌曲,听了总能让人感慨。这个大喇叭在部队楼房的西侧,看似不起眼的喇叭,比村里的大喇叭,学校里的大喇叭,更能带给我们不一样的震撼,不一样的感情。

来到了部队,触景生情,不由得就想起祖国,所谓有国才有家,就是这个道理吧。

“洛阳,想什么呢!”陈鹏看我盯着大喇叭。

“哈哈哈……”苏晨突然大笑起来。

“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还是你的笑点太低?”我疑惑的看着苏晨。

苏晨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说:“我看见那个大喇叭,就想起了我小时候在村镇上的那个大喇叭,喇叭的大小简直是一模一样。我给你们学学喇叭里的声音啊。”

围观的同学多了起来。

“村民们!开会啦!到村口集合!带上小板凳,发不锈钢脸盆和香皂!”

“苏晨,这么具体,不会是你老人家编的吧!怎么看你在笑。”

“没有没有。真的是这样。我小时候就是听着村口的大喇叭广播起床的,就像部队里的起床号,明早咱们就听到了。”

围观的同学哈哈大笑着。

这个大喇叭的存在,让我想起了我们小区的集市。每到周六,附近的村镇就会来我们小区摆摊。几乎一个小摊一个大喇叭,从早晨七点开始,能喊到下午收摊。喊的内容无非是:“卖袜子了!四元一双,四元一双。”“卖鸡蛋嘞,新鲜的鸡蛋!”“肉串一元一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呐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声音透过屋里的玻璃穿透了我的耳膜,使我早没了睡意。

4

第二天,部队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连部队首长和政教处主任张海山都惊动了。

起因是昨晚有个同学忍受不了军训的痛苦,逃跑了。他们宿舍的其他同学和教官也没有发现,值夜的战士也没有看见。原来,刚来的第一天,这个男孩就悄悄的收拾好东西,把他的旅行包转运到了厕所,半夜趁大家熟睡之际,去厕所取上包溜走了。发现他不在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部队发现后,派车去追,追到高速公路,终于找到了那个男孩。他已经逃跑了三个小时,累的气喘吁吁的。

结果当然是开除学籍。在战场上,逃兵是要被枪毙的。军训也很严格,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游乐场。总之,做错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有的甚至会付出一生的代价。

我们宿舍相安无事。除了陈鹏晚上胃疼的在哼哼,就是张正龙的呼噜声,吵的我们彻夜难眠。半夜,教官真拿着手电筒检查我们是否真的入睡,帮着盖盖被子,以防我们着凉。快九月了,白天还挺热的,晚上的气温却骤降,有点深秋的滋味了。教官巡视了一圈,顺便检查检查床头的袜子,是不是洗过的,而不是臭烘烘的。大家都很自觉,晚上训练完都把袜子洗干净了。

教官也累了,检查完倒头就睡。他的睡眠质量很好。在下铺的硬板床上,垫了个薄薄的褥子,连枕头也没有。怪不得教官的身板比我们硬很多。他入睡质量很高,呼噜声,磨牙声,对他来说就像是催眠曲,听着睡得更香。

天渐渐亮了起来。六点了,教官还没起床。

“说好的起床号呢?苏晨,你不是说有起床号么?”

“逗你们呢。哪有起床号,昨天开会不是说了吗?”

“说的什么啊?”

“每天早晨六点半,走廊里有人吹哨。这时咱们起来就行了。”

“吹哨?谁每天早晨这么无聊啊?”

我也起来了,睡的挺香。伸了伸懒腰,穿好衣服,去找袜子。袜子还没干……

早知道应该多带几双。晚上天气凉了,袜子也干得慢。张正龙睡眼惺忪,慢悠悠的从枕头下取出一双袜子。“我去,大哥,你袜子往枕头下放,不怕做噩梦么?”张正龙就在我隔壁睡的,他睡觉爱翻身,爱说梦话。我接着又说,“快到点了,咱们把教官叫醒吧。”

“不急不急,他要是醒不来,咱们上午就不用训练了,那不挺好。”有个男生从上铺探着半个脑袋说,“我打赌,咱们教官保证听不见楼道里的哨声。你们信不信?”

我是不信的。教官在部队里四年多了,怎么会“马失前蹄”,一睡不醒?

教官睡得很香,侧躺着,头挨着硬硬的褥子,打着小呼噜。

“你们说,教官的呼噜声能不能把房顶的麻雀震醒?”苏晨笑着说。

“哥,这也叫呼噜?昨晚你的呼噜可比这大,别说麻雀了,老鹰估计听见都头晕。”

我们哈哈大笑,教官确睡得很死。

“苏晨,人家麻雀早醒了,哪用的着呼噜声。”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把我们又逗乐了。

我们围绕在教官身旁。窗帘早就拉开了,太阳虽未完全升起,但它的余辉早已把小小的屋子里照亮了。

“我觉得,教官正梦到吃鸡腿了,我看见他嘴角有口水。”陈鹏观察的还挺细。

就这样,我们十二个人紧紧围在教官身边,猜测着,盼望着。猜测他几点苏醒,以什么样的方式起床,像鲤鱼跃龙门,还是像泥鳅。盼望着他睡过,哪怕一刻钟,我们就少遭磨难一点点。

教官就像婴儿一样,躺在摇篮里,被我们的目光所包围,所吞噬。我差点想把他推醒。一想,还是算了。他也挺辛苦的,等哨声把他惊醒吧。

六点二十五分,教官慢慢醒了。眼睛睁开了,迷茫的看着我们,“你们都在这干嘛?”

“哎。”大家叹了口气。

这时,楼道里洪亮的哨声响了起来,刺透耳膜。这个人的肺活量一定不小,能把哨声贯穿整栋楼,真的很了不起。

5

晨练,早餐,军姿,队列。三天时间过去了,每天都是重复,重复,再重复。就像刻在大脑里的印章一样,成了下意识的认知。

终于开始合练了。三百多人在一起还是很壮观的。男生,女生分别为两个方队。部队领导和政教处主任讲了话,无非是鼓励大家的话。声音很大,拿着话筒说话就像是训话一样,如洪水猛兽般的咆哮。个别同学顶不住了,报告声此起彼伏。陈鹏胃又难受了,他没打报告就蹲下了。

齐步走,正步走,跑步,口令,各种动作,看似简单,能做到一致确相当不易。这让我想到了“滥竽充数”,有的人在小班里做错了可能很显眼,放到大部队里可能就不容易被发现。可惜,我想错了。部队,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地方,任何一个错误都不可能被掩埋。

一上午方队练习,一排十几个人,一排一排的走,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纠正。

这次合练效果还不错。休息二十分钟也算对我们的奖赏了。

最后一个小时,各班自己练习。大方队拆成小班,各个班找自己的场地。我们班还是去了器材场旁边,前面就是400米障碍赛的起点,看上去很想试试。左边是个深坑,有3米多深,跳下去没点本事还真上不来。

“洛阳,我去团部开个会,你带着他们训会儿。”教官发话了。

“您放心,我保证把他们带好!”

团部离这路程就半个小时。不只是我们班,各个班的教官都去开会去了。

我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手表,“你们那么严肃干嘛?我又不是教官,咱们先休息十分钟。一会儿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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