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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梦》第二十八回 怒刺恭王为忠情 痛笞爱子以守德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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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走去扶起常宁道:“王爷,您伤得如何了?”话落忽听外头又来了帮人。原是那巡城御史听到动静后便领了官兵过来,又见正中坐着的是恭亲王,忙跪地行礼道:“奴才索克木参见恭亲王!”常宁用手掩住了伤口,又道:“起来吧,你怎么来了?”索克木道:“回恭亲王话,奴才听说此地有人作乱,不知亲王可有受伤?”

常宁正要说时,秋鹦已回道:“是我要行刺皇族,所刺之人,正是恭亲王!”索克木闻之大惊,忙道:“速速拿下她!”米霈听后奋力想要挣开,却被那两人钳得更紧了。常宁猛一拍桌道:“谁敢动她,今日便别想出去!”索克木不解道:“王爷,这人要行刺你啊!”常宁道:“她真要行刺我,还会坐在这儿等你抓么?”

秋鹦听后扶着茶几腿站起来道:“这位大人,你看王爷胸前的血,便是我用珠钗刺的,那珠钗此刻就在你的脚边。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看到是我刺的,人证物证俱在,大人还不抓人,是想被骂吃干饭的么?”常宁见秋鹦是一心寻死,掀翻了茶杯道:“秋鹦!你再说下去,我便告诉他究竟是谁伤了我。你可别忘了,这里还有谁。”秋鹦猛然想起米霈还在这儿,又见他被押着跪在地上,眼里连连滚下泪来,她回身瞪着常宁道:“王爷到底要怎样!”

常宁道:“你活,他就活。你死,他也别想活。”索克木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问常宁道:“王爷,伤您的贼人究竟往哪儿逃了?可要下官全城搜捕?”常宁起身道:“没人伤我,只是误会一场,你带人走吧。”索克木还欲再问,却已被巴图推着往外赶了。常宁命家奴放开了米霈,秋鹦见状忙去扶他起来。常宁道:“米霈,你说本王不能纳秋鹦,那本王问你,你要娶秋鹦,你叔父可知情?你米家可是一代书香名门之后,娶一个青楼女子,只怕不妥吧?”

米霈从容回道:“此事就不劳王爷您操心了。臣出来时未带药箱,还请王爷及时回去处理伤口。”常宁听了这话,又见秋鹦搀着米霈,不禁怒火中烧,便道:“魏妈!把秋鹦给我带上去!从今日起,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秋鹦见常宁仍是不放过自己,正要上前去,米霈忙又拉住她道:“别再做傻事了,上去吧,有我呢。”秋鹦回头看着米霈,紧握着他手不放也不走。

常宁道:“魏妈!你再不动,我就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动了!”魏妈听了忙和瑛儿一起去拉开秋鹦,并把她带上了楼。常宁又走到米霈身边道:“本王今天把话搁在这儿,秋鹦,我非要不可!”话了便带着巴图等人离开了。待出了红玉阁,常宁又交代巴图道:“去把菱花带来,有些事我要细细问她。再叮嘱剩下的人,把秋鹦给我看牢了,不许任何人接近她。”说着忽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对面,又下来个穿着九品官服的男子。

那男子走近后也看到了常宁,他忙行礼道:“臣谭偲拜见恭亲王!”常宁记起了这人是贾仁的外甥,便问道:“你是来找米霈的?看来你俩关系不浅呐。”谭偲忙道:“太医院中有急症,臣束手无策,特来请米太医回去。”常宁听了冷笑道:“他米霈难道是菩萨转世?偌大个太医院,离了他就不行了?”

谭偲道:“王爷,此病人并非常人,生死只在片刻之间,臣恳请王爷告知米太医在何处。”常宁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又怕是宫里的人病了,便道:“他在里面。”谭偲谢过后就急忙进去了。常宁见之又对巴图道:“顺带把他二人的关系也给我摸清楚。”话了两人便坐上马车走了,不在话下。

且说次日,秀敏听说皇后昨夜突发了腹疾,丢下筷子便去坤宁宫探望。待进了次暖阁,见玄烨和米贾两位院判都在,而济兰只是面色稍差,行动与往日无异,方放下心道:“皇后无事就好。”济兰见状笑道:“无事你都急成这样,要真有事,你预备怎么办呢?”玄烨忙道:“快别说这话!不吉利。”

秀敏听了笑道:“就是!兰姐姐也该学学皇上,皇上从来不说这种话,必是要长命百岁的。”济兰道:“皇上你听听,她满嘴都说的是什么!”玄烨笑道:“我可不敢说她,也说不过她,我还指望她能听你的呢。”话落只见吴公公进来道:“皇上,恭亲王在外求见。”玄烨道:“让他去乾清宫等着,朕一会就过去。”

吴公公道:“恭亲王正是从乾清宫过来的,像是有急事。”话了果听常宁在外喊道:“皇兄!臣弟有急事要说!”玄烨见状便只得让他进来了。济兰边招秀敏过来坐,边笑说道:“常宁这性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什么都得按他的来。”玄烨道:“这就是纵出来的毛病!他能有什么急事?左不过就是又看上了什么。”

米贾二人见已无他们的事,便行礼告退了。这常宁进来后见他二人要走,忙道:“你俩别走!我正要找你们呢!”米贾二人都不知是因何事,玄烨也不明所以,便问道:“你找他俩作什么?”常宁道:“这个呆会再说,臣弟今日来,是想求皇兄一件事。”玄烨早猜出他干不了什么正事,只得叹口气道:“这次又要求什么?”

常宁道:“臣弟想求皇兄许我再纳一房侧室。”玄烨道:“常宁,你上月可是刚纳了陈福滋的女儿,这才过了不到十天,怎么又要纳侧福晋了!”常宁道:“皇兄,这不是一码事,这个我是真喜欢!只要皇兄许我纳了她,我保管以后再不纳了。”玄烨道:“你哪次是假喜欢?回回都是真喜欢!”

济兰听后笑道:“皇上别动气,先听常宁说说是哪家的女儿。”常宁笑谢了济兰,又道:“她不是官家女,是,是个乐妓。”玄烨听了这话,又气又惊,便道:“你还当自己是个王爷嘛!纳□□?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常宁忙道:“皇兄,秋鹦只卖艺不卖身。红玉阁的老鸨说了,打她到那儿,还没人碰过她!”秀敏一听红玉阁,想起米霈和谭偲也曾去过这地儿,再又回想起上次谭偲说的出大事了,便猜这恭亲王该不是和米霈相中了同一人吧!

玄烨道:“我不管她是卖艺还是卖身,这等丢尽皇家脸面的事,你别指望我会同意。”常宁道:“皇兄!我的女儿可是刚出生就给了你和皇嫂的,就请皇兄看在希儿的份上,许我纳了秋鹦吧!”济兰道:“常宁,这才不是一码事呢!你今年才不过十七,就已纳了四房侧福晋,如今还要再纳新人,竟还是个莺花女子!这话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她老人家非气病了不可。”

玄烨又道:“常宁,我朝太-祖、太宗在位时,可不是每个皇子都封了王的,是择贤而封。你身为我的亲弟弟,大清的王爷,每日不思如何辅国□□,只在那等烟花柳巷里消磨,如此下去,只怕你也担不起‘恭亲王’的封号了!”常宁闻之半跪在地道:“皇兄,臣弟自知并无治国之才,但臣弟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的职责!臣弟只求日后能助皇兄一匡天下,纵使马革裹尸,亦不后悔。皇兄要削臣弟的爵位,臣弟并无怨言,但对秋鹦,臣弟是真心的。皇兄若怕此事传出会令皇家颜面扫地,那臣弟便养她做外室,绝不让外人知道。”

济兰见常宁如此情真意切,又不想他兄弟二人间因此生隙,便劝玄烨道:“皇上,想来不过是个女子,常宁也不是要做多么大逆不道的事,只要不传出去,倒也没什么。”玄烨见常宁跪在地上,双目沁泪,心也软了,便起身去扶起他道:“你只别让老祖宗知道了,若是气到她老人家,你给我小心些!”常宁喜道:“皇兄这是答应了?只要皇兄不说,祖母又怎会知道?臣弟多谢皇兄!”话了忽又侧身去问米汉德道:“米院判,你可是有个侄子叫米霈?”

米汉德道:“回恭亲王话,臣侄是叫米霈,不知恭亲王为何提起臣侄?”常宁道:“你这个侄子可不一般呐,我的人,他也敢抢,我看他压根没把本王放在眼里!”米汉德听之忙跪地道:“王爷息怒,不知王爷何出此言呐?”玄烨也问道:“怎么叫抢了你的人?”常宁道:“皇兄,臣弟八日前,花了四百两银子赎了那秋鹦,可谁知这米霈半道插一脚进来,非说他花了五百两,在我之前就已赎了秋鹦。我去找他理论,说退他五百两,再加五百两的赔礼,他非但不依还当众羞辱我,皇兄你说,他这般藐视皇家,当不当斩!”

米汉德闻之大骇,忙道:“恭亲王,这其中想必有大误会呀!臣的侄子,臣清楚得很。他自四年前痛丧妻女后,便一直无意儿女私情。况臣兄自幼教导他‘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红玉阁那种风月场,他是绝不会去的!夺人所爱这种事,他也绝不会做!”常宁听后冷笑道:“那只能说你的侄子是表面君子,背地小人!米院判可去红玉阁问问,上至老鸨下至酒童,都认识你的侄子!”话了又去问贾仁道:“贾院判可是有一外甥叫谭偲,在太医院任吏目?”

贾仁拭了额头的汗道:“臣是有一外甥叫谭偲。”常宁听后道:“这就对上了。你的外甥和他的侄子,都是红玉阁的常客。他俩做了兄弟,连媳妇都要娶一个地方的姐妹,这还真是性情相投啊。当日谭偲从钱家抢了楚湘去做三房,米霈现在又要来抢我的人,你们两个就是这么教后辈的?这下梁歪了,上梁想必也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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