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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少女》第106章 联姻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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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大嫂赌气之下扬长而去,陆九州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一起离开了,只剩陆太太坐在客厅里摇头叹息。她感慨的是这对母子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不遗余力地想要掏空陆家,还是这么异想天开,还是这么厚颜无耻。

倘若不是自己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陆家恐怕早就被败光了。但是话又说回来,陆家若真是被败光了,今天这对母子便也不会巴巴地再找上门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大概说的就是这些所谓的亲戚。眼下她叹息的是,以她的了解这母子俩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藏身在厨房里躲避故人的关小羽和躲避亲人的陆修远把客厅里发生的事情也听了个大概。陆修远反正已经习以为常了,关小羽却有些被震惊到。原来这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家也会有一地鸡毛的时候。

“人走了,可以出去了。”陆修远提醒关小羽。

关小羽指了指放在厨房操作台上的那一袋石榴,挑挑眉,撇撇嘴说:“我还要剥完这些呢。”

“别闹了。”陆修远打断了她的玩笑。

“小关啊,小关。”客厅里传来陆太太呼唤的声音。

关小羽闻声赶了过去。

“你帮我拿房间里的几件衣服去洗,记住要用手洗。”陆太太吩咐道。

“好的,我马上去。”关小羽转身就要上楼。

“不是有洗衣机吗?为什么要用手洗?”陆修远对自己母亲的要求提出质疑。

“手洗才容易把握力度啊,这样对衣服好。女人的衣服很娇贵的,等你找了老婆就知道了。”陆太太表明自己这样要求合理性的同时,还不忘间接催婚。

“太太说的没错,手洗比较安全。”关小羽为了不使陆修远过早暴露,还特意帮他母亲说话。陆修远在确认母亲不是对关小羽刻意为难之后,也打算上楼回房间。

“修远,你等一下,妈有话跟你说。”陆太太叫住了儿子。

陆修远只好又折了回来,问到:“什么事?”

“今晚你爸要回来,我们约了你段叔叔一家吃饭。你就别乱跑了,好好准备一下。”母亲像是给儿子在下一道通知,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们吃饭我就不去了吧?我晚上还有事。”陆修远借故推脱。

“那怎么行呢,都说好了的,你不去显得我们家没诚意。再说了,你跟你爸也好久没见了,总不能一回来就让他生气吧。”母亲拿出了父亲来逼他就范。

“我尽量吧。”陆修远这样说已是妥协。母亲看着他上楼的背影,脸上展露出一丝笑意。

一家高档饭店的包厢,陆修远的父亲陆义正在跟一个服务生点菜:“这些每样都来一份吧,一定要新鲜的。”这个点菜都显得这么霸气的男人,刚从外地赶回来,甚至连家都没顾得上回,就安排了一场饭局。

陆太太带着儿子急匆匆走了进来,嘴里还念叨着:“没迟到吧?今天路上有点堵。”

陆义直接跳过妻子的话题,向自己的儿子问话:“怎么样儿子?最近还好吗?”这问话不知怎么,听起来有种领导关怀下属的感觉。

陆修远也只是淡淡地回答:“很好。”这一家子相处起来,总有那么一点距离感。

就在两人落座没多久,敲门声又响起来。

走进来的是段叔叔还有他的妻子,当然也少不了段家的宝贝女儿段雅茹。

不过这次见面段雅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直奔陆修远而来,反倒脸上写着一些不情愿。但很快段雅茹还是表现出良好的教养,礼貌向陆家人问候。双方大人像是在进行一场亲切会晤,先是例行的寒暄。不外乎都是些客套的问候和互相恭维,诸如:你最近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呀。女大十八变,你女儿是越来越漂亮了啊。你们一家子真让人羡慕啊。等等。

饭菜陆续上桌,父亲陆义招呼到:“这家的菜品不错,快尝尝合不合胃口。”尝过菜喝过酒,废话说了一箩筐,渐渐话题就开始变得深入了一些。

“我们刚刚起步这块业务还需要段兄多给提点意见啊。要是咱们两家能和起手来一起做,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陆义将席间的话题引到工作上。

“好说好说,陆家的事我一定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啊。”段家父亲回答道。

见他们聊的都是一些工作上的话题,陆修远并不感兴趣,干脆拿出了手机放在桌子底下给关小羽发起了信息:你吃饭了吗?在干嘛呢?

不多时,关小羽发了一张她与陆老爷子的合影过来,配的文字是:放心,吃得饱,玩得好。

陆修远会心一笑,却被自己的母亲抓了个正着,给了他眼神警告。

他虽无心在听,但也被动地接收到了两位父亲聊天中的主要信息。无非就是他们陆家需要扩展业务,想要借助段家在行业中宽广的人脉资源。要是能拉段家入伙就对陆家的发展更加有利。饭桌上谈事情的气氛很好,但往往达成的都是些口头约定,下了饭桌就不知道还能不能作数了。

就在家长们谈得起兴的时候,忽然话题一转又到了孩子们的身上。

“这两个孩子从小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也算的上是人家说的青梅竹马吧。没想到这一转眼就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陆太太说出了自己关心的事情。

“可不是嘛,孩子长大了,我们也老了。我们家雅茹一直夸你们家修远呢,说别的男孩子她都看不上。”段太太接过这个话头。

“妈,你说什么呢?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别乱说话。”段雅茹为自己辩解。

“哟,还不好意思啦。女孩子家脸皮薄,不让说。”段太太继续调侃着自己的女儿。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两个没事就应该多走动走动。我们家修远这么多年都没交往过什么女朋友,还不是因为心里装着谁啊。”两位母亲一唱一和,好像已经认定了彼此的儿女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完全没有认真去征求子女们的意见。就连一旁的两位父亲也对她们这种乱点鸳鸯谱的行为十分赞同,也加入了说笑。

陆修远突然有一种错觉。这很像是古代的联姻:两个势力庞大,实力相当的家族之间,或者是国与国之间,为了建立一种稳固的合作关系,又或者仅仅是实力稍差的一方想要取得另一方的信任,就会采用联姻或者和亲的方式。为了集团的利益,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子女们的幸福,而不管他们自身是否愿意。不同的是,古时候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他们子嗣众多,即使牺牲一两个人的利益也算不了什么,不痛不痒。尤其对于被牺牲的那个女儿来说,她一辈子的幸福可能就此葬送了。

“我想你们都误会了,我一直把雅茹当妹妹看,我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陆修远公然说出了反驳的话语。

“修远,你在胡说什么?”父亲陆义首先对儿子的话表现出了不满。

“你们这个年纪啊,还分不清什么感情,情感的。爱情都是生活在一起慢慢培养的。儿子,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现在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就不要装酷了。”陆太太忙站出来为自己的儿子打圆场。对面段家父母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段雅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宣布。这个消息就像是一计重磅炸弹,让所有人吃惊不已。

“小茹,话可不能乱讲,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修远吗?”这下又轮到段太太对自己的女儿质疑。

“妈,我说的都是真的。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是我觉得可能还没有准备好,不过现在看来,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段雅茹认真为自己辩驳着:“我以前确实很喜欢修远哥哥,但那都是过去了。就像阿姨说的,年纪太小的时候还不懂得什么是爱,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你们就放过我俩吧。”段雅茹说得坚定又洒脱,说得两对父母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段雅茹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她摇了摇握在手上的电话,说道:“好了,我男朋友来接我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先走一步咯。”说完就拿起自己的小包,小跑着出了包厢。

“雅茹,你这是去哪儿啊?你给我回来。”段家母亲的起身去规劝自己的女儿,段雅茹却跑得头也不肯回。

“疯了,这孩子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段家父亲被自己的女儿气得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反应过来后,和段家母亲一起追了出去:“都怪你平时太惯着她了,让她这样没规没矩,无法无天,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情来。”

这一场两个家庭的聚会似乎就要这样不欢而散,本想要强强联合再来个珠联璧合,这样就双喜临门了。没料到被两个孩子奋起反抗,搅了局。

“你不是说,这两个孩子感情好吗,这又是怎么回事?”父亲陆义质问着妻子。

“是啊,一直都挺好的啊,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陆太太也觉得脸上无光。

“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就是太娇惯,太任性了。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以大局为重,不知道什么叫做使命感。”父亲陆义被段雅茹这么一闹,有点气急败坏,抢先一步也离开了。

陆修远站在饭店包厢的窗口处,看到段雅茹欢欣雀跃地坐上了等在楼下的一辆摩托车。骑车的男子戴着头盔,这身装扮和这辆车他都不是第一次见到,却前所未有的觉得他帅出了天际。

相比于段雅茹的勇敢直率,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似乎有些过于瞻前顾后了。

听说陆修远的父亲要回来吃饭,关小羽特意提出要到市场去多买几个菜,好好地准备一顿家宴。在陆家的这些天,她更加了解到陆修远是在怎样一种环境中长大。以及一直以来他对家人和家庭的那种渴望和期盼。所以,这次久违的一家团圆她想用自己的方式为他做些什么。

听到关小羽要出门买菜,陆修远也特意追了出去。他想多一些两人独处的空间,也借此机会再次征求关小羽的意见可不可以马上说出真相。毕竟她来到陆家当保姆只是陆修远想到的暂时的应对之策,并非什么长久之计。不料竟赶上母亲临时回国,害关小羽一时脱不了身。

有陆修远母亲在的日子,关小羽在陆家的行动处处受限。为了达到陆太太的满意她不得不谨小慎微低调行事,感觉像是被捆了翅膀的鸟。在地上待的久了,就会觉得自己是不会飞的鸡。这种感觉很不妙。可是一到菜市场,就变成了关小羽的主场。这些天都是到了菜市场她才能真正的放飞自我,无拘无束地溜达一路。虽然这自由还是有限度的,她不能拖得太久,否则也会招致陆太太的不满。

今天有陆修远跟来做小工,她就可以洒脱地买买买了。关小羽流连在各个摊位前,只要是新鲜的食材都对她具有吸引力。她娴熟地挑菜砍价,行走采买间游刃有余。

“你爸和你妈喜欢吃什么菜啊?煎炒烹炸最爱哪种做法?”关小羽为确保家宴的成功,不忘向陆修远讨教。

“大概偏爱清淡一点的口味吧。”陆修远回答的含糊其词。一个是他对父母的口味不是特别了解,只是通过几次点菜的印象加以推断。要是问陆老爷子的口味,他倒是可以罗列个一二三。还有就是他的心思并没有过多的放在这次的家宴上。

“清蒸石斑鱼怎么样?”关小羽来到卖鱼的摊位前。

“你知道我昨天喝谁一起吃饭吗?”陆修远先是点头默认,又准备委婉地引出话题。

“不知道啊。”关小羽没有停下自己的任务,眼里手里都是家宴菜单上的内容,干脆利落地回答。

“和雅茹,还有她的爸妈。”陆修远没有放弃,继续试探。

“哦”。听到段雅茹的名字时关小羽的瞳孔微微有些闪动。

“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陆修远锲而不舍。

“不想。”女人有时候很擅长口是心非。早就听说,陆家和段家交情颇深,两家人见面,一定是相亲相爱的和谐画面。其中的话题肯定少不了子女的亲事,她想知道面对长辈们的撮合,陆修远是怎么应对的。

陆修远没有谈到自己的表现,反而是说了一件更劲爆的事情给她听。

“什么?你是说段雅茹和迟赫立在一起了?怎么可能?他们两个不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吗?”关小羽听了以后惊得差点扔掉手里的菜,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叹和疑问。

“雅茹在她父母面前亲口说的,我也是亲眼看到的。雅茹坐在迟赫立的车子后面,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陆修远确定着消息的可靠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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