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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尘埃辗为泥》骨肉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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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是一个孩子不想带的,大辉把女儿塞给我,我就带着了。虽然我挣不来多少钱。一边上班还要带孩子,不过日子也过的忙碌真实。当然这真实中还有那么一点忧郁和悲伤。

我儿子那个时候放在上海。老太太也不给带,扔给孩子的婶婶。大辉也整天在外面也。也不知道照顾孩子,而且就他那神经病一样的脾气,我总觉的他是个没进化成人的怪物,至少没有成常人的思维。

就这样过了大概六七个月。大辉家来闹了两次。他爸妈中秋节又带着儿子来闹。我儿子那个时候,还不到两岁,会走路没多久。也不会说话,他奶奶把他推到我面前:“去找妈妈去。”

我一个孩子已经够我负担的了。我又一把把他推回去:不要来找我。甚至是打了他两下。孩子哭了。我妈训我,你跟孩子置什么气。

我经过心里边的苦辣酸甜的揉和。我又将他揽到怀里。

我妈去饭店叫菜,弄了个鱼,还有其他的菜。我没给公公婆婆好脸色。我不让他们吃饭。我:“空着个爪子大过节的死来添堵呢!怎么也有脸在这吃饭。”

我妈训我:少说两句,不会说话别吭气。

我妈和我爸离异以后在城里打工,纸板厂干了四五年,水饺厂干了八九年。后来还去面包店干了几年。到我出门打工那年才经人介绍和这个叔叔又组了一个家庭。我带孩子就是投奔这里了。邻居有个坏老太太,很是刻薄,背地里说我们坏话,说我妈改嫁还带了一个拖油瓶。当然是说我了。

我妈很怕我又走上她这样的路。不想我离婚,极尽的劝我,甚至不肯收留我,想把我赶出去。让我走投无路自然是要回去了。

这个时候我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靠自己的力量生活的好一点。也没有运气投胎一个好人家。

后来经过这些事情,闹了一回回。加上我妈给我施加的压力。我们一家四口又被捏合到一起了。

我女儿五岁了。

从我妈那地方的幼儿园出来以后,面临着抉择新的学校。

我的意思是让孩子跟父母要呆在一起。从上海上幼儿园。

我从上海问了一家幼儿园,一个月学费一千八。我婆婆和公公还有大辉都不肯答应。

我生气和他们吵了一架,一个人又从家里出去了。

我带着身份证,就两件随身的衣服,还有几百块钱。

我出去找工作。看见一个地方招工我就去了。

上面写的薪水很诱人。工资日结。什么公主dj模特什么的。去交了几百块钱的会费。我那个时候就想趁着青春好做本多挣一点钱。

但是事实上,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一旦进去之后,就没有人身自由,。什么事情都受限制。

一个三室两厅的出租房里,横七竖八都是床。十几个姑娘住在一起,当然也不全是姑娘,还有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

里面有两个男的,算是保镖还是头,每天住在客厅守着。晚上谁也不准随便出门。

上班在一个夜总会里。每个人都不用真名,都有个假名字。客人来的时候,给大白菜一样排成一队任人挑拣。

挑到了就是陪客人说话聊天喝酒唱歌。

客人给的小费,妈咪很快就会过来全部收走。根本不知道多久才能发一次工资,他们乱七八糟的费用扣完应该也就不剩什么钱了。

我在里面呆了三天。

每天晚上的灯红酒绿,男男女女,让我感到特别悲观。有种众人沉醉我独醒的感觉。白天也不想出门。昏昏沉沉的睡着。饭也吃的很少。感觉这样的生活也了无生趣。

不知道人生未来的路又该何去何从。

我问那些之前在里面的小姑娘。很多也是什么都不太懂。瞎混着。

和我床铺挨着的小姑娘,四川来的,她说自己还是个处女,有人要花三千块钱给她**。问我值不值。我让这个问题给问晕了。

怎么说呢。找个男朋友抠门的,没钱的,你还得挣钱养家呢。谁知道了。

大辉三天后就找到了我,当时我在楼下还没上楼。大辉已经从里面拿着我的箱子在楼底等着。我从小区走到楼下,看见他我转身就跑。奈何身体缺乏锻炼。跑不过他。他拿了一个木棒,打我。我就满地翻滚。嚎啕大哭。小区的窗户有些打开了。很多脑袋伸出来看,却没有人帮我报警。我躺地上也不动。大辉拽我回去。他把我背在背上到马路上坐出租车。我不想回租的房子。半路上执意下车。他一只手拉着我的箱子。一只手背着我。去宾馆里开了房间。我闭着眼睛,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像个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沙里隔绝这个世界。

第二天他又将两个孩子带去宾馆。

我用很多的方法想要逃离这个男人。他却用很多的方法。将我困住。或许是我逃离的还不够决绝。

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回家,还是将我儿子放在上海了。

我女儿要上学的。我婆婆不肯给带。这也有她二媳妇的功劳。整天灌迷魂汤给她喝。她就顺坡下驴。不给我家带孩子。非要留在上海。她二儿媳妇当然好算计,是想她在上海挣钱。她儿子还小又不该上学,当然是能拖一年是一年了。

整天还坏着说,让我把孩子送给她姥姥看着上学。我去挣钱。天天好计谋。大辉也很相信这话。整天叫我把孩子送给她姥姥看着让我跟他一块去挣钱。

我就骂:孩子是我要生的吗,你他妈的生了又不养,整天就是送她姥姥家送她姥姥家。你他妈生干嘛的。

最后闹不过。最后一次回家,是送我女儿去我妈家的。我妈不应。我妈:“孩子有爷爷奶奶,我们可不能担着这份责任。看孩子这是大事情。”

电视剧里都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抢着养孩子。到了我这里,孩子是沉重的负担。我很后悔我就这么随意的生下两个孩子。这意味着我今后的岁月,都背负着沉重的责任和义务,而且不会有人帮我分担,男人吃喝嫖赌吹。公公婆婆也很自私。

我妈妈自己都没有个安稳的家。我更是指望不上,我已经这么大了,也不能在再给她添麻烦了。

我们回了大辉的老家。他家五六年前拆了土房子,盖得走廊屋,除了一个空空荡荡的大屋也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两张一米宽的小床,拼在一起。两床旧棉被,连被套也没有。冬天那么冷,没有空调没有炉子。

我就整天猫在被窝里。

他自己烧水洗衣服。他烧水做饭。做好饭,我都怕不干净不乐意吃。家徒四壁。过着很压抑。这是什么样的人生。真恨不能时间倒回几年前,让我重新单身拥有自由。如果在外面上班。至少还有一个带暖气的宿舍。吃饭也不发愁。而如今。有了孩子。就像被绳子捆住了手脚,不论这日子怎么样糟糕,总得挨下去。

有一天我上了厕所。听见大辉回家的脚步。他去了屋里没看见我,跑到门口去看又跑回来。我从厕所出去。他吓了一跳。他:我以为你又走了。吓死我了。

他给我妈打电话还是想把孩子送我妈家。,我妈:“你们那个房子,早晚不是都要住人的。就在家待着是的,把家具该买的买了。该收拾的收拾。”

我妈又给我婆婆打电话:“孩子你们不给看,让我闺女看着也行。你们把家电给买买,把太阳能按上,总得让那房子能住人吧,现在那破房子要啥没啥,你让她在家带孩子怎么过。”

婆婆连连说是。

我公公回家给买了个电视,还有一个洗衣机。

我婆婆给买了一张床,还有一个冰箱,菜厨。又把西面的水井从新打了。装上了电泵。

用洋灰块摞了个小屋,装上太阳能。

大辉买个锅盖一样的东西接在屋顶上。看电视。

日子一点一点走上正轨。

女儿去上学了。我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大辉那个时候,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去鸭棚逮鸭子。一天几十块钱。

我就在家做饭洗衣服。也买了个被套将被子套上。

我公公从上海又把我儿子送回家。那个时候他才两岁多。

晚上我搂着他睡觉。第二天一早他爷爷就坐车回上海了。早上我打开院子大门扫地。一进屋孩子不见了。我往大路上跑去。

果然看见他一边哭一边走,我抱起他往回走,他哭着说:找爷爷。

我:“你知道你爷爷在哪你去找爷爷,你知道去哪里坐车到哪里下车吗,想去找爷爷改天我送你去坐车。”

我从小就特别招孩子。很多小孩子看见我都喜欢围着我。我儿子也是。我抱他回去,跟他说了一会话,又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就再也没闹过找爷爷。

当然我一直也不敢惹他。因为他脸皮薄很爱哭,而且一哭就吐。脾气又犟。我什么事情都依着他。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他。总是抱着。给他穿衣服,我将他的裤腿卷起来到小腿肚子那里。。他问我卷起来干嘛。我:这是摸鱼裤,就是卷起来穿的。他穿着裤子在外面沟里爬上爬下的玩。邻居过来过去看着他:“裤子卷这样干嘛的,摸鱼的吗?”

他:这是摸鱼裤。

我儿子虽然有些日子和我没见。但是他和我好像比他姐姐还要亲。特别依赖我,跟我在一起也特别开心。

婆婆家来让大辉和她去上海挣钱。

我不让他去。我觉得一家人在家好好过日子。钱多少没那么重要。我跟我女儿说家里赚钱不容易。我连棒棒糖都不给她买。买菜都买最便宜的大白菜。我觉的钱多也一样剩不下。无非就是多花少花的事情。

大辉不听。非要去上海。

那天早上起床我儿子不舒服。我带他去后面小诊所拿了点药。回去的时候,婆婆拿菠菜下面条娘俩吃过饭了。没有做我和孩子的饭。我不禁想起我奶奶家旁边的那个女邻居,曾经也是这样,婆婆做饭,给她老公和孩子吃,唯独就没有她那份。婆婆整天说她懒,干活慢,让她老公打她。那个女人后来疯了。似乎每一个天真木讷的老实人都要经过这么一遭的。

我很生气,但是我没有说什么,我去刷完锅也去下面条。

大辉跟我说,鸭棚塌了,工钱没结。我对于他这种随口就来的谎话厌恶到极致。我生气的破口大骂。他踢了锅,打了我,又把钱扔给我。

我本来就很有气。这下更加委屈万分。对于他去不去上海我也没心思管了。我婆婆这个时候还乐呵呵的跑去外面和邻居说,让那个八卦大娘还跑去看热闹。老实人是记仇的。

当大辉那天和婆婆回上海以后。我看见他在门口坐车。当车子起步,屁股后面的尘土一路飞扬而去。

我关上大门,慢慢的蹲下。哭的撕心裂肺。我知道,这次孩子回家上学是我给他最后一次复合的机会。我给他洗干活的衣服,给他刷鞋。端茶倒水的。他如今终究还是不愿意守着这个家。我永远永远再也不会原谅他了。这次的分离将会是决绝。他和他母亲都是我的仇人。

我哭完以后洗了把脸。回到屋里看见两个正在玩的孩子。我知道,这会是我一个人要担起的负担。

孩子生病我一个人带着跑医院。

有一次半夜里我肚子疼。疼的满床打滚。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我想,我是一个连病都生不起的人。连去医院的空闲都没有。

日子刚开始心里肯定是很难过。但是后来也就习惯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都随他去。不去担心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了。比如说,大辉会不会哪天又领回一个女人和孩子。或者突然就不给我生活费了。日子过到哪天算哪天。我已经做好了面对更不幸的一切的准备。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的时候,黄昏的金色光芒,让原本就金黄的小麦镀上一层光彩后更加美丽。我带两个孩子去买棒棒糖。看着两个孩子一蹦一跳有说有笑的样子。我也很开心。在我人生的二十多年里。除了两个孩子是最美好的存在。别的真的也没有什么能值得我在意了。

我从前回奶奶家都是一个人。而如今每次回去,后面都跟着这两小只。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也挺好的。

每次问大辉要生活费都要费一番口舌。这当然又是他妈和他弟媳妇的功劳。

她弟媳妇整天说,家里花不了那些钱。嫂子就是太惯孩子了。整天给孩子买零食。老是去超市。我跟旭旭娘俩一个月才花四五百。

狗屁,她一把花一千二,买那个金镶玉的时候怎么不说。她吃喝都扣公公婆婆的。一个月给她娘家冲网费还要一二百,买个成套的内衣都花一百多。整天瞎话劳什的。

我儿子八个月的时候,喝奶粉,她就整天嘟囔:喝什么奶粉的,奶粉没有营养,都八个月了,该吃饭了。

狗屁,喝奶粉又没花你钱。你操屁心。

到她儿子三岁的时候,还整天给他儿子灌奶粉。她儿子要吃饭。她非要灌奶粉。孩子哭着不喝,她还灌,一边灌还一边嘟囔:饭菜哪有什么营养,喝奶粉,奶粉才有营养。自己喝多省事。非要我灌,灌多受罪。

我看着她那样,我心里特别鄙视。什么玩意。在我儿子的时候,那样说。到他儿子了就这样说。什么鸟人。一肚子坏水。表面上看起来说出来的话是为你好,其实一肚子的坏水算计。

我婆婆给我们家装太阳能的时候,她打电话给婆婆咬嘴:你给俺嫂子买冰箱又买洗衣机又装太阳能的。

我婆婆:他们有什么,以后你们也有。都是一样,给她弄也给你弄,你吓得什么呀!

她就闭嘴了。

我心想,你就等着吧,给你买的时候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大辉给我生活费都是几百几百的给,几天问他要钱,就说我一天到底能花多少。

都是听他弟媳妇的。我心想这个女人可真坏,你挑是非,让我跑走了,你是能跟你大伯哥是咋地。一点脸都不要。世界上因为长舌妇挑散的两口子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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