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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超越生命之轻》第八章 再见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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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成立之后,首先要解决的是乐队成员的生计问题,首先要吃饱肚子,然后才能去谈理想,起初,梁思龙号召大家白天出去赚钱,晚上有时间了再出去到街头卖唱,他为了乐队成员的心能够稳定下来,一个人一天要干好几份工作,送外卖,送报纸,送文件,但凡是不影响自己做音乐,自由一点的兼职,他几乎都在做,再加上乐队其它成员赚的钱,算下来几个人一天赚的钱满足大家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在香港这个地方,只要你肯出去劳动就不会饿肚子,出去打临时工的钱也是干完活就结,不拖不欠。刚开始这种决策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梁思龙要把乐队带上一个正规的发现渠道,他要让自己的乐队成为香港最强的乐队,甚至将来要走出香港,走向世界,这才是他真正要达到的目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当然要实现这个目标,不仅仅要有钱,还要有超乎常人的胆识与魄力,更要有足以支撑起自己野心的才华,这一点梁思龙是很清楚的。几个人当中,属他的音乐功底最差,但是他天分很高,有什么不懂得地方也很虚心的会向几个队友请教,一段时间下来,无论是从吉他演奏的技巧上还是词曲创作的能力上来讲,他都不输于乐队的任何一个成员,他知道要想向更高的目标迈进,要想让乐队走的更远,就需要更多的经费来支持,仅仅靠几个人现在的收入是不行的,况且大家都是寒门子弟,穷苦出生,家里也没有什么资本可以拿出来支持他们,只有靠他们自己。梁思龙心里想:“想要更多的人知道乐队的名字,想要更多的人听到他们的音乐,没有比开演唱会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他决定,与其这样小打小闹,不如自费去开一场演唱会,来为自己的乐队和音乐做宣传。”他把想自费开演唱会的想法和几个队友说了之后,徐志强是同意的,因为他们两个认识的最早,他很了解梁思龙,也认同梁思龙是一个很有魄力和领导力的人,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决定,自己都一定会支持。只是后来加入乐队的张堔和李欢对他的做法有点怀疑和犹豫,张堔问道:“思龙,你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别致,人家都是成名之后开演唱会的,你这没有成名就开演唱会,反其道而行之,我担心万一效果不好,白花一笔钱倒没什么,万一坏了乐队的名声,那对我们以后的发展可是很不利的。”梁思龙听了他的表述回答道:“你的担心也有道理,不过我认为不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正因为我们没什么名气,才能靠自己开演唱会为自己拉拉票,要是有效果,那乐队就值钱了,要是效果不佳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又去街头卖唱,反正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死马当活马医医,总要比坐以待毙的强,特殊时期,我们就要用特殊方法出奇制胜,我们要尽快的把握时机脱颖而出,否则以后留给我们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大家听他这么一说,都感觉有道理,最后都同意了他提的那个干法于是大家都开始忙碌了起来,筹备演唱会的事情。四个人白天出去赚钱,筹备演唱会所需的经费,晚上就在一起写词编曲,演唱排练,制作演唱会的宣传海报和门票,演唱会的海报是由梁思龙自己设计的,因为找专人设计的话需要很多钱,梁思龙设计的海报首版是蓝天白云,蓝天白云上面并排飞着四只小鸟,下面一版是四个人的画像,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吉他,最后一版是乐队的成员介绍和成立时间以及开演唱会的时间,虽然设计简单,但是信息和寓意都很明显,第一次设计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不错了,毕竟他不是版面设计出生。乐队成员白天上班的空闲时间,就开始四处宣传,见人就发,能贴的地方几乎都贴上了那副由梁思龙设计的还有些歪歪扭扭的海报,时不时的也有人围观,至于效果如何,那只有等到演唱会的时候才能知道。为了节省开支,梁思龙最近几天都是回家吃饭,忙完一天的他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回到家吃完饭倒头就睡,第二天吃完早饭,一大早就出去了,母亲问他:“思龙你最近在干什么,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梁思龙说:“没什么,就是最近工作忙,加班比较多。”母亲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刚想问个究竟,梁思龙已经夸出家门走远了。眼看着距离演唱会的时间越来越紧,租场地,租设备的钱还是没有凑齐,能想的办法梁思龙都已经想过了,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可以弄到钱了。正当他为这事发愁时,听见路上一个打电话的人对电话里面的人说到:“我没钱借给你老弟,最近都快穷的卖血了。”梁思龙听了灵机一动,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了,到了医院以后,医生说他身体太虚弱,又营养不良,不能抽血太多,说什么也不让他抽,梁思龙再三恳求道:“医生没事的,你就放心抽吧,我身体很好的,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生过病,这笔钱对我来说很重要,您就行行好吧。”医生看他如此恳求,实在没有办法,于是就给他抽了,刚抽完之后,梁思龙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样,拿着钱就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医生还特别嘱咐到:“你身体很虚弱,又抽了这么多的血,回去之后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不要熬夜,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比如鸡蛋,牛奶之类的。”梁思龙回答道:“谢谢你医生,我一定会的。”可是走着走着他感觉有些不对,头有些晕,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刚一推开门,他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他睁开眼,看见母亲拉着他的手在抹眼泪,看见他醒了,母亲连忙问道:“思龙,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可不要吓妈妈。”梁思龙安慰母亲说道:“没什么,就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母亲接着又问:“你最近在干什么,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梁思龙回答道:“忙工作上的事,说了你又不懂。”母亲开始变得严厉起来,说:“我都听别人说了,说你组建了个什么乐队,要在咱们区体育馆开演唱会,是不是真的?”梁思龙想既然母亲都知道了,肯定时瞒不过去了,于是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母亲。本来她以为母亲会批评他不务正业,不懂事。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母亲并没有骂他。而是起身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纸袋放在了他的手里,然后对他说到:“傻孩子,我不认同你走这条路,是怕你受委屈,吃太多的苦,有困难为什么不找妈妈,我不允许你为了事业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这是我这几年存的一点救急的钱,想着万一家里出现个什么紧急情况,也好救个急,既然你需要,就拿去用吧。”接过钱的那一刻,梁思龙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原来这么多年母亲反对他做音乐是出于对她的疼爱,他一直以来都误解了母亲,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乐坛闯出一片天地,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不在整天都这么操劳。”有了母亲的资助,演唱会的事算是尘埃落定,如其的举行了,但是效果并没有预料的那么好,几千人的体育场,也就零零星星来了两三百人,唱到最后,也走的差不多了,演出结束后,剩下的也就那么几个,但是让梁思龙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他的曾经的发小和初恋女友也都在场为他加油打气,几个朋友在了解了他的现状之后,都把身上带的钱给了他,说是支持他做音乐,也相信他一定会成功的,由于各自都有了工作,草草的聊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演出结束后,高露并没有走,而是一直看着梁思龙没有说话,眼里闪着泪花,她在等他,一直在等,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梁思龙知道,是他辜负了高露,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忘记他,还能来看自己的演唱会,而且一直到结束,梁思龙知道,是时候为曾经的那段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演唱会结束之后,他让其它成员都回去了,自己带着高露去了一家小餐馆,随便点了点饭菜之后,梁思龙才打破了两个人一直以来的沉默。他首先说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越长越漂亮了,真没想到你会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开演唱会的,是谁告诉你的?”高露回答道:“是我的同事拿来了一张你们宣传的海报,我一看上面有你的名字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梁思龙接着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你都上班了吗?这些年过的好吗?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我们都步入社会了。”高露回答道:“我过得好不好你不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要抛下我,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的嘛!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梁思龙回答道:“当初金融危机,我爸下岗,我不得不退学打工,维持生计,事发突然,来不及向你解释,当时年轻,也没有考虑太多,没想到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高露明白了真相之后,态度温和了许多说道:“那你当时可以和我说清楚嘛,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承担,为什么一个人扛也不愿和我分担呢,真正的感情都不是为了同享福,而是能够共患难的。”梁思龙回答道:“当时是怕影响到你学习,所以我才自私的做了那样的决定,是我处事不周,惹你伤心难过,希望你能原谅我。”高露含情脉脉的说道:“我并没有怪过你,只是你应该早点说清楚吗,害的人家担心了这么多年。”“这么说,你肯原谅我了”梁思龙问道。“算了,就原谅你这次了,不过打算怎么补偿本姑娘这几年为了找你的精神损失啊”高露说道。“你说,你要我怎么补偿”梁思龙回答道。“那我们重新在一起,你好好疼我爱我,就当是你还这几年欠我的感情了”高露傲娇的说道。梁思龙低下了头,显得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高露追问到:“怎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还是你喜欢上别人了?”梁思龙说道:“没有,只是……”“只是什么,有什么为难的?”高露又追问到。“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你能给我几天时间想想嘛,想好了我给你写信好吗?”高露看出他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于是也没有再逼问,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两个人吃完饭,梁思龙还惦记着乐队的事,匆匆告别之后就各自回家了。一路上梁思龙都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他又要面临着在事业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他很乱,也很焦虑,不知道该如何取舍,选择了理想就会再一次伤害爱自己的人,选择了爱情就会伤害兄弟们和违背自己的初心,他来回的走动着,想通过运动分散他心理上的痛苦和煎熬。他回到地下室,看着因为演出效果不佳而变得愁眉苦脸的队友们,他的内心似乎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告诉它:“不能就这么放弃,为了不让兄弟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付之东流,再难他也要给队友们一个交代,带领他们继续向前走。”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了,他想了很久,然后找来了纸笔,给自己心爱的高露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他在信中说道。“首先我要谢谢你,这么多年为我的付出和爱,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和委屈,对此我感到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让我今生能够遇见你,能在最美好的年纪里与你相爱,但是你是知道我的,也是了解我现在的情况的,我这个样子是没有时间陪你的,是不能给你幸福的。我是爱你的,这么多年了,我也只爱过你一个,这一次我可能又要让你失望了,但如果可以的话,你给我两年的时间,如果两年之后,我在音乐方面还是一事无成,如果那时候你还是爱我的,那么排除万难,我们也要在一起,如果我有幸能在乐坛创出一番天地,如果你也喜欢那样的我,我们也要在一起,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答应你,现在正是事业的关键时期,我不能分心去照顾你,以前是自己一个人,无论怎样都没什么,现在有乐队,有时候我也由不得自己,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当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梁思龙心里很难受,他久久的站在窗前,点燃了一根香烟,没有说话,他以前是不抽烟的,只是此刻,他想用香烟来麻醉自己痛苦的内心,来压制住自己内心涌动出的对高露深深的爱。高露接到梁思龙的回信,虽然很失落,但是从他那天吃饭时的态度,她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梁思龙提出了两年的期限,本来她以为没有什么希望了,没想到梁思龙又留给了她一线生机,她愿意等下去,无论等多久她都愿意,只要他还喜欢她。梁思龙没有难过太久,他把内心的痛苦都压在了心底,无论是为了早日和高露在一起还是为了让兄弟们早日功成名就,他必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回到音乐中来,开拓出一条属于他们自己的道路。演唱会的效果不佳,梁思龙又采取了张堔的建议,去地下酒吧当歌手,一边赚钱一边再找寻机会,虽然梁思龙很排斥用这样的方式去做音乐,认为那样的音乐上不了台面,和自己的理想目标格格不入,但是鉴于上次决策的失误,导致乐队的活动经费又所剩无几,他只好接受张堔的建议,决定去试试,没想到这不经意间的尝试,却带给了乐队新的生命,几个人的命运也从这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梁思龙虽然答应去地下酒吧当歌手,但是他从来都不登台演唱,演唱都是由其它三个人轮流完成的,他只在旁边弹吉他伴奏,用吉他诉说着他的酸甜苦辣,但是后来有一次,几个人都感冒了,嗓子疼的唱不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登台演唱,没想到仅仅唱了一首歌,全场就沸腾了,欣赏他这匹千里良驹的伯乐也出现了。那天他选的是自己填词和编曲的一首摇滚味儿很重的歌,歌名叫《再见理想》,他浑厚的沙哑式嗓音,把这些年为了追寻理想的那种孤独落寞的心境发挥的淋漓尽致,感觉他的整个人都已和歌曲融为一体,现场演唱的水平能发挥到这样,在当时来说,已经不亚于任何一个专业水准的乐队了。梁思龙唱的这首歌,被正在酒吧喝酒的香港某钻石唱片公司的制作人高松听到了,高松为梁思龙的演唱惊叹不已,这么好的乐队怎么能在这里被埋没呢,要是和他们签约,不知道能赚多少钱。乐队演出结束之后,几个人正准备离开,高松突然挡住了他们的脚步,指着梁思龙问道:“你的歌唱的很好,我很喜欢,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你的乐队?叫什么名字?”一串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梁思龙有点懵,问道:“请问先生您是干什么的?”高松递给他一张自己的名片然后说到:“我是唱片制作人,我很喜欢你们,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我们可以谈谈签约的事。”高松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高兴的跳了起来,他们这是遇到贵人了,那种喜悦真的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几个人丢掉手中吉他,居然抱头痛哭了起来,哭完又沿着马路跑了好长时间,直到跑不动为止,似乎要把这几年积攒的委屈全都释放出来,好消息来的太突然,几个人一直到回到地下室的时候都将信将疑,感觉像在做梦一般,都互相掐着,不敢相信是真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最终他们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那天晚上,几个人买了好几箱啤酒,全都喝的烂醉如泥,庆祝这个值得一生铭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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