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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禁》7: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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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充满活力的中学校园,运动会固然是必不可少的活动。

人群熙熙攘攘,涌动着各种欢乐的气氛,尺绫在操场中间晒着太阳伸了个懒腰,以解午睡过后的困乏。

林梓找到他,把他拉入了班级的阵地——一片绿荫下的空地上,摆着两三张桌子,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零食。

“吃点嘛。”

“这么讨好我干嘛?”

他嘴上说着,却拣起了旁边一颗劣质的水果糖,放进口里嚼了起来,甜到发腻的糖浆味道溢满了他的鼻腔。

“什么集体活动,你也参与一下嘛,不要像个无事人一样。”她劝解道。

“为什么啊?”

“你可是我们班集体的一份子哎,要有团队意识”

“我已经是很多班集体的一份子了”

“……”“我坚信你在我这一届会成功毕业的。”

“唔……不用不用。”“就让我自生自灭好啦。”他挥挥手,转身离开,顺手牵走了一颗糖。

“什么人啊?”林梓原地发牢骚。

他满场溜达,走到初一部的外围,一眯眼,远远地眺望着尽情嬉戏的尺遥。微风惬意拂过,轻快的气氛自然地渲染了他,他久久伫立着。

尺遥正沉浸在欢乐中。

“你这是干嘛呀?”

“没有。”

“还说没有?”他嬉笑道。

一转身,却猛地撞入一个沉沉的怀抱。

只见尺绫突然出现把他搂住,围在自己的臂弯之中,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刹那间尺遥滞住了,

“哥……”

他分明感受到了他胸膛里那一次骤停的心跳,和骨头断裂的声音——一颗铅球不知从何处飞来。

重重地砸在了尺绫的背上。

他摇晃了一下,身体因巨大的外力有些站不稳,抬头只见因疼痛拧紧的眉。

尺绫吃力地低下头,对他一笑,轻轻地问道:

“没事吧。”

他说不出话来,只得微微摇头。

尺绫安抚了一下他的脸,又直起身来,眼睛扫过人群,目光锐利起来:

“——谁干的!”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故意的——本该出现在运动场内的铅球怎么会出现在十多米开外的场外。

一旁呆滞的老师反应过来,讷讷地上前问道:“没事吧?”其实他也正震惊,像尺绫这个在学校里“臭名昭著”的人,同时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无论是斗殴还是恶作剧,他都没有追究过一次,即使是被人打得浑身是血也一样。他一昧妥协退让的程度无一不刷新每一个老师的三观,现在却是看见他的第一次发怒。

他没有理睬,又喊了一次:

“——谁干的!”

雅雀无声。

他敏锐地往右后方的十米开外瞟了一眼,一个胖子对上了他的目光,十分惊慌,匆忙跑掉了。

尺绫看见后,离起身,却突然感受到被撕扯的一阵剧痛。这时他才开始淡淡地说:

“大概是肋骨断了吧。”

众人一惊。

这惊讶其中百分之三十是因为他的话语,另外百分之七十是因为他的淡定。

“去医院。”一个声音打破了不着调的寂静。

“算了。”

他转身离开,似是无甚大碍。

没走出几米,窜出来一个人影,把他拉到一边。

尺辞低着头,小声问道:

“哥…”

“嗯?”他弯下腰耐心地回答。

“你刚刚……”他犹豫着。

“什么?”

尺辞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继续问道。

“刚刚你用的,是什么?”

「‘突然出现’,虽然事谁都没注意到,但一旁的尺辞全都看着」

“我……”他打算缄口不语,心里却十分明白什么都被看穿了。“别问了。”

“为什么?”尺辞加紧追问,脸上露出不解,“为什么一定要……”

“嘘!”

他突然握住尺辞的手,哀求式地说道: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不要说出去,求你了…”

他紧紧握着,知道尺辞肯定懂了,又久久不肯放开。

晚上,尺绫意外地回了一次家。

“帮我看一下。”

尺尚的房间里摆满了蒸馏瓶、烧杯和试管,墙上钉的木架摆满了各种款式的香水,无论是墙角,还是桌台上,都氤氲着一阵香气。

他翻找出一个箱子,里面呈放着大小不一的医用刀具,他拿出其中一把,凑近看了一下。

“断了两根肋骨,其中有破碎。”

“是嘛。”

“你怎么回来的。”

“走回来的。”他随手拿起一个瓶子,凑近闻了一下,却被尺尚用刀柄打了小手手。

“别碰。”

“真香哦!”他笑道,然后是一串碎碎念。

“我靠,你能不能先打个麻药……”“帮我消过毒没啊……”“这样感染的话会死人的……”“你他妈不去做医生真浪费了……”

这些碎碎念不久后便转化为惨叫。

“——疼,疼疼疼,好疼……轻点!”

放学时分,胖子背着笨重的书包,缩着头,随着人流走出校门,天已昏暗,街灯也亮了起来,他在路上慢慢挪动。

他目光四处低觅,突然转入一条小巷,快步前进起来,越来越多的拐转,他的脚步愈发愈慌乱,到后来直接小跑了起来。

尽头。

他往后退了两步,却发觉被什么挡住了。

一股温热的气息从他耳边擦过。

“去哪儿啊?”

寒意蓦然浸满他全身,他微微转头,抓到一丝目光,与他那日在操场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他的手腕被捏住,猛地向后一崴,脑中一片空白,只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惨叫一声,挥起拳准备报复,却忽地感觉双腿被一绊,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惊恐地往后胡乱瞟了一眼,那人脸上邪魅的冷笑让他颤栗,浑身发了个抖。

“别,别过来。”

“为嘛呀?”那人手上拿着把锃亮的小刀仔细看着。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该,是我的错……”他跪下来猛磕头。

“然后呢……”那人不在意地回答。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地上猛响碰撞声,他头上磕出血印。

“啧啧……”那人感叹,邪笑着说了句,“对嘛,这才像样!”

林梓约了尺平出来吃饭。

餐厅里提琴的悠扬声缓缓流动,林梓穿得很正式,笑着等他的到来。

尺平准时到达,他修了修自己的领结,手上的表意外戴了个铂金的,迷乱的灯光下,他身上的复古气质尽显。

情迷酒乱,他优雅地切着牛扒。

“喂……”

“干嘛?”

“没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林梓摁下他的手,对他说道:

“你真的是个很古板的人。”

接着,她趁乱凑上前亲了他一口。

“!……”

他戴着手套,桌布上已被烫出了一个大洞。

一群人突然闯进了课室。

尺绫托着头,打了个哈欠,手里玩弄着一块钱一支的黑笔。

一个留长发的男子站在后门望着他。

“怎么了,没扎头啊。”尺绫大胆调戏,似乎完全不把指着他的枪当回事,“——你可比我想象中的要高调得多哦……”

“嗯。”那男子轻轻应答,微微抬颔,“你涉嫌故意伤害……”他止住了口。

“哦?然后呢?”

尺绫起身,莫名兴奋起来,肆意挑逗着眼前这人,双颊绯红,那表情简直能用“淫/荡”来表示,在这几人肃穆之中渡来渡去,毫不客气地大言不惭。

“balabalabalabala”

他慢慢渡到窗台边,双手一撑坐了上去,极富意味地望着他。

那男人欲要开口,言语却似卡在喉咙中。

“哦呀?”

尺绫眼锋突然一收,露出鄙夷的神情。

“我跳下去啦!”

接着他就真的跳了下去。

他出其不意地往后一翻,隐没在清风之中。

男子看着他,面孔中露出微微惊讶,却又止住了向前的步伐。

“嗯哼…”

一阵温热的鼻息从他颈脖滑过,那一声暧昧的笑立马收住,转为带有点余温的呼吸声。

“喂……”

他咬紧嘴唇,快速转了个身,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枪,顶在尺绫的脑门上。

他说道:

“你也没我想象中的要低调……废物……”

他故意把后面两个字咬得很重。

废物。

尺绫目光锐利起来,冷得像一把刀,与刚刚判若两人。他一只手扶上那人的肩头,向前倾涌他的耳旁。

“叛徒。”

他说得很轻,轻如一根羽毛。

“绑住他。”不悦。

“哦哦,今天喝什么些什么?”“铁观音?”“白茶?”“普洱?”“喂……”

老校长不知何时站在门外,脸上少了平日的和蔼。

“……谁教你在我的地盘上闹事的,阿辅?”

老校长伸出一根手指,向着那名为“阿辅”的长发男子,隔空一点,千万缕丝线似乎将他缠住,校长轻轻一使力,便有如千鼎之力施于他身上。

阿辅咬牙低头,面露怯色。

尺绫走进,挽起他的长发感叹道:

“嗯……你说,我是不是该向你学习啊……”

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小刀,割下细细一缕,放在掌心玩弄。

阿辅侧过身,瞥了他一眼,嘴唇紧咬。

“解元老,您把徒弟教得不错……”尺绫一边走一边回头笑道。

然后就没人了。

———————

[阿辅]

来者是谁,要说道——

尺绫:长发的警察,长得……还算可以,一双眸子犀利有力,唔……我想不出来了。

阿辅是警察,很敬业的警察,专门负责管教他。

少管那种管教,要写行为日志报告那种。

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了,所以两人很熟。

熟到可以睡在同一张床上,可以在阿辅的办公室里共度一个晚上。

【?年前】

阿辅:“好了,不准玩了。”

尺绫:“凭什么?”

阿辅:“九点了,该睡了。”

尺绫:“我为什么要和你睡?”

阿辅:“你睡沙发,我睡地板。”

尺绫:“哦。”

阿辅:“那好,要听睡前故事吗?”

尺绫:“哪本书?”

阿辅:“《道德与法治》七上第三单元。”

尺绫:“不听了。”

阿辅:“哦。”

【?年后】

阿辅:“……”

尺绫:“妈呀我管你呀……balabalbalab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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