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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状:三国》第三章 羊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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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白马寺一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师弟飞鸽传书,务必要老衲往白马寺走一遭,信中说“经文中有诸多不解之处,望师兄前来讲解一番”,字迹确是师弟所写,但老衲却瞧的疑心大起,白马寺建成以来,师弟胸中所载佛经,所知佛法,可谓是第一人,倘若他有不胞妹处,老衲自然不知。

心想:“定是师弟遇到什么麻烦?”

当下不敢怠慢,星座赶往白马寺,借着传经说法,来到武僧严密看护的藏经阁中。

这时才知,武林中新出了一个堪比丐帮的门派,但是它一不行侠仗义,二不劫富济贫,倒是打家劫舍、坑害忠良的事没少做。

白马寺乃是皇家寺庙,但在武林中地位却是不低,故不能对此恶行坐视不理。

张让身体残缺,行事难免不合常理,可是诸多人竟然支持他做什么武林盟主。

老衲同师弟商量半夜,均是胸无良策,到后来竟跟人生不如意时所想一样,相信天下处处有着义薄云天之壮士,受够了这些鬻宠擅权、耀威作福的阉人,便执着一把剑,混入宫中,出其不意地将其击杀。

但是这人身怀异术,出其不意将其击杀,谈何容易呐!

转眼即到子夜时分,老衲想着要不要通知武林中几位颇有声望的人,共商大事。

那时天下已然不是太平,武林中可不能再有什么浩劫。

这时候,一本薄薄的册子自顶上落下,其上覆着厚厚的灰尘,老衲顺手拾起,顺口对师弟说:“扫地僧人是不是老人,这顶上经文也不扫扫。”

师弟接过册子,拭掉灰尘,却是“咦”了一声:“这册子里里外外全是羊皮。”顺手一捻,又道:“共是七张,这不是寺内经文。”

即非寺内经文,怎地存放在藏经阁内,老衲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些针尖大小、密密码码的黑点,这针尖大小的黑点是些什么?

师弟也是一脸茫然,突然道:“师兄,你试试,天眼通。”

平日里师弟给寺内众僧讲解天眼通,是指人人通过修习佛法皆可拥有之智慧,此处却是要老衲施展一门特异功夫,当神功运起,双目如电,便是十里外一料沙子被风吹起,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老衲也不犹豫,气沉丹田,运功凝目,那针尖大小的黑点,确是一行行文字。

上面记着天下武学名目、出处,可谓是包罗天下武学万象。

只看得半页,老衲便知道,人们相信的鬼神之说,其实并非是鬼神作怪。

人类乃万物灵长,面对凶猛野兽力量何其脆弱,但起初以棍棒便可将之驱赶,而后日夜勤练,竟以一对肉掌开山裂石,更有旷世奇才,通过呼吸、吐呐之运气法门,便在体内蕴藏排山倒海般的内力。

这羊皮卷中特意指出,诸如那内外皆修的绝顶神功,什么以指在坚石刻字,隔空点穴,什么化气之神通,摘花飞叶皆可伤人,皆是武学界的小乘之术,可谓是被入门径,而大乘之术……

杜河听得兴起,又是惊奇,又是诧异,脱口道:“听闻佛经有大乘小乘之说,武学一道,也有这种说法?”

空相点了点头,道:“这大乘武学颇有点像是……像是……传说中的修真,这样说也不准确,只能说是似是而非吧,总之就是以凡人之躯,参透些天地造化,其中以旧门和黄巾军广为人知,嘿,旧门,旁门左道而已,那位以符纸去病的太平道人吗,被碧眼童颜的老人授以《天书》三卷总不会假,哦,太平道人便是黄巾军的首领……”

说到此处,空相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低头思想半天,道:“这黄巾军本是声势浩大,起义之初攻城拔寨,好不威风,直到遇到一柄刀,颓势尽现,节节败退……这柄刀杜居士应该见过的,青龙偃月刀,传说是上苍跌落尘世的利器。”

杜河喃喃道:“青龙偃月刀?”皱眉苦思,但毫无印象。

空相此说实是一个试探,师弟说江湖中两位异人合力封掉其百会、风池、太阳、涌泉诸穴,但方才讲到张让身怀异术,他便浑身颤动,似忆起什么,倘若真是如此,实是非同小可。

另有一层原因却是提醒之意,青龙偃月刀神威凛凛,偌大一个黄巾军都威风不见,以后见得还是避开的好。

然留意半天,并未从杜河脸上瞧到什么异样。

空相心想:“也许多虑了吧?”说道:“这大乘……姑且就称之为修真吧,这修真之名古已有之,修持过程更是艰难无比,所以追求者多如牛毛,真正的修炼者却少之又少,加之修炼途中更需一些说不出名的药材辅助,这些药材的有千金难求,有的是上古异种,所以普通人只是抱着一个念想罢了,可那些已成一方霸主的英雄却不一样,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药材再奇、再难寻找,也是不能长在天上吧,于是曹魏出现了摩崖山,东吴有菩提庵,蜀汉……蜀汉……”

连说两个“蜀汉”,想不出蜀汉有什么专门修习大乘武学之地,但是:

“传说中除掉青龙偃月刀,还有白虎、朱雀、玄武为名的神秘的神兵利器。当然三国争霸,有多少能人异士,却是说不清的。神秘的乌先生就不是出自摩崖山,菩提庵乃女子所处,更与乌先生修行扯不上关系,但他一身道行谁也小瞧不得,只是其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也很少找人麻烦……不过他万分痛恨奸诈无耻之辈,连当世一等一的人物——曹操,都未放在眼里。曹操便是曹魏的丞相,这汉室本是刘姓天下,何以‘魏’之前是‘曹’,是不是‘刘’,可以非同一般……总之施主日后见到乌先生要小心了。”

杜河身子一震,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空相,老和尚面目慈祥,那对精光灿然的眼睛里满是关怀,除此外,并无非常特别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杜河垂下头,执起一只空空酒杯,呆呆地、木木地念道:“奸诈……无耻……”

他张大嘴巴,好半天,才艰难地说道:“大师的意思是,我曾经是一个奸诈无耻之辈?”

空相听得声音有异,侧过身子,见得杜河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心中瞬间明了,正要说一句“施主多想了,老衲并非这个意思”,转念又想:“你虽非奸诈无耻之人,名声终归是好不到哪里去。”

名声好不到哪里去,跟奸诈扯不上什么关系,但在一切大德高僧眼里,却也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坠入魔障了。

这一样魔障,跟那一样魔障,有什么区别呢?

正如那相貌丑陋,还是国色天香的女子,一般是红粉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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