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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神的术式》第八章 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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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秦佐从去年12月就开始在这座位于冰岛的秘密图书馆种做着看护和管理工作,无论是魔道界,还是现世之中,世上少有人知道这里还隐藏着这样的一座图书馆。

隐藏在雷夫山脊之下的图书馆规模不算太大,大概有一座占地面积1000平方米左右三层建筑的规模,但他却是直接从属于结社的高层。与其说这是个图书馆,把它称之为结社用来隐藏机密文件的资料库更为合适,这便是“格欧费茵”。

自学院毕业后,他便进入结社开始工作,在几经周折进入不同的部门中不断的实习之后,就正式成为了“格欧费茵”的一员。虽说能在这种机密场所工作说明结社对自己德行素质的高度认可,可如同流放一般的在这种极北之境工作多少……还是有些不快。

命令着自律型的工作魔偶将成堆成堆的书籍运至要求的书架,然后根据书扉上的编号将其分门归类送入不同的位置……工作是这般的枯燥无味,没有任何趣味可言。在这时自己总会习惯性的思考着这些书上到底蕴含着怎样的信息让结社无法将其公开而是雪藏在这种边远偏僻的土地之下?

“咔哒,咔哒……”

魔偶的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把工作完成了,开始返回自己待机的位置……

欸?

顺着魔偶离去的方向,他发现一本馆内的书被不小心的遗落在遍布封印的书架底下,若不仔细一看,还真没办法找到……

我……我应该把他放回原位的才对!秦佐这样想道。不过心里却出现了另一个奇怪的声音,就像刚才所想的那样……这些书里到底藏着怎样的信息?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

不!不!不!我没有权利去翻看这些书,我只是……只是一个图书管理员……

可是,我更是一个……魔术师才对!魔术师就是……对世界真理的追求者……他想到学院魔道学入门的导语上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出于好奇心,秦佐的手开始不自禁的向着书本慢慢的靠拢……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的咳嗽声将他已经把拿在手中的书重新掉落在了地上,空荡荡的图书馆中传来书本掉下的响声打破了平静。

“啊!”秦佐一脸惊慌的转身看去,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胡子连同头发一起白掉了的凯尔特老人。

“恩,恩林馆长……”秦佐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盯着这个老人。

这个凯尔特老人名叫恩林-玛顿-苏蒂尔罗特,是这所秘密资料库的管理者,馆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几乎都是他在管理的,像秦佐等其他的管理员只能说是他的助手而已。

“我,我……”秦佐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平时看上去祥和亲切的老者,在这些触及规则的问题上应该不会轻易宽恕自己的,此时他紧握的手中已满是手汗。

“这些书,原则上我们是不能看的……”老馆长轻叹了一声,把书从地上捡了起来轻轻拍了拍粘在书上的灰尘。

“我,我……”

“不过……我也是上了年纪了,对于这么偌大一个‘格欧费茵’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难民会出血些纰漏……”老馆长亲切的笑了笑,将手中的书塞给了呆若木鸡的秦佐,“看完后,好好放好,记得……这些东西是要保密的!”

“馆长?”

恩林馆长佝偻着身子向着图书馆深处走去,没有回头只是稍稍抬手示意了一下。

秦佐看着老馆长远去的背影,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书翻了开。

书内,在最初的一页上面写着这样的标题——the-secret-file:elme——mena-klum-ryan(机密档案:破格魔具——梅娜-克鲁姆-莱恩)

……

2

1768年,普鲁士境内一座偏僻的小村庄之中,伴着暴风雨的洗礼,婴儿的啼哭声在这个朴素的农房之中回荡。可丈夫与前来帮忙的女医生却没有一人敢去碰这个初生婴儿,因为……这个女孩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奇怪了,活像教堂中绘卷所描绘的恶魔那般!

“约翰,快让我看看我的孩子!”婴儿的母亲因为分娩带来的巨大痛苦,惨白着脸躺在床单上不得动弹,而其体下的孩子却是连脐带都没分离,还和母亲紧紧的连在一起,母亲只能苦苦的哀求道。

“伊瓦……”丈夫明显是被吓得够呛,只能在门前打颤,没有勇气去完成妻子的请求。

就在这时,几声匆忙的敲门声疯狂的在丈夫的身后敲打着,吓得女医生和丈夫抱紧抱成一团,差点直接跌倒在地。

“约翰快点开门!”门外传来一个显得十分着急的男人的声音。

“我的上帝啊!是谁?”

“是我,克鲁姆-莱恩!”

“克鲁姆神父?”丈夫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一把推开女医生,把门拉了开。

门被打开后,一个穿着红白教服、身材高大的犹太男人走进了房间之内,身上的教服有些被暴风雨淋湿了。他就是克鲁姆-昆特尔-莱恩,负责这个区域的神父,他刚主持完教堂中举办的弥撒,还未及时换下衣服就赶了过来。

“神父您看……”丈夫眼中满是惊恐的指着躺在洁白床单上的母亲还有安娜身下紧紧连着的婴儿。

母亲显得十分虚弱,而身下的婴儿却是在健康的啼哭着,不过婴儿的样子有些……奇怪!或者说是扭曲!

“我的上帝啊!”神父见此画着胸前的十字架就向母亲两步做三步的赶了过去,拿起剪刀就将孩子和母亲之间连接的脐带给剪了开,然后示意女医生过来照顾母亲,“是个健康的女孩……约翰!你到底要干嘛,你想把你的女儿和母亲一起害死吗?”

“不不,克鲁姆神父,我,我只是害怕……”丈夫身体比神父还要高上半截,是当地一个壮硕的农夫,可此时却别扭的缩成了一团,显得颤颤巍巍,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约翰,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他们可是你亲人,你在害怕的妻子和你的亲生骨肉吗?”神父将婴儿用布裹了起来,弄出了一个襁褓的样子抱在怀里。

“不,不,我只是害怕……害怕有这个孩子被恶魔……恶魔诅咒了”约翰支支吾吾的说出这样的话。

神父听了之后也是愣了一愣,在德国新教的势力已经十分巨大,而他则是一名新教中具有相当资质的修士,但虽说是新教……女巫审判和一些旧天主教过激的做法还是有所留存的……这就意味着这个孩子是极有危险沦为宗教斗争的牺牲品的,甚至……会连累这对朴实的乡村夫妇。

“这……你不……必担心,没有国王亲自的批准是……不可能有女巫审判的……”神父不知是在安慰约翰,还是在安慰自己这样说道,虽说名义上确实是这样的,但……每个人都知道实际真的要举行审判,国王的批准只是一个空架子……这也是皇权得到提升的一个代价,虽说权利重心在国王手中,可国内的教主还是颇具影响力的……只要他们想,任何的女巫都不是问题……

约翰用着恐慌的眼神看了看忧心忡忡的克鲁姆神父,神父在短暂斟酌之后把孩子硬是塞到了约翰手中,自己又向着暴风雨中的室外跑了出去,不过他对于抱婴儿这个举动有些措手不及,险些把女婴甩出去。

“这,这……”约翰看着向外快步走出的克鲁姆神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悄悄瞥了一眼襁褓中的女婴,神情显得十分害怕……

……

3

时光荏苒而过,不知不觉之间这片土地已经迎来了1775年的初春。虽然空气中还是透着股严寒带来的恶意,但村路沿边的鸢尾已经是含苞欲放、绿茵匝地,敬候着自己花期的到来,一切的一切都隐隐约约焕发着一股子生气,欣欣向荣。

“梅娜!”

年轻的安娜除去脸上几点零零散散的雀斑不说,标致的五官和苗条的身材确实和乡下姑娘有些不像是这种穷乡僻野可以见到的乡下姑娘。

她刚才教堂回来,正巧在路上看到了一个裹着鲜红色麻制围巾的女孩。路旁碰巧经过的一个行人见到这个红色围巾的女孩一脸复杂,虽然看上去有些厌恶,但似乎在意女孩身上的什么东西,只是冷漠的轻轻瞥了女孩一眼。

“嗯……”女孩怯怯弱弱的看了看她,有礼貌的回了一个招呼,“您好,安娜小姐!”

也许因为年龄的缘故,两人不能成为比较的对象。但女孩的这张脸确实不是太好看,其他的都还比较普通,只是那两只过大的眼睛与相应的眼眶比例差距过多,显得过分违和了些。

“梅娜,你这是打算去教堂吗?”

安娜有些在意的看了看女孩身上那条鲜红的围巾。

“是,是的……马纳什神父叫我过去”女孩因为自卑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安娜的眼睛,表现得很不自在。

“马纳什神父……”安娜听到这个名字后,轻轻拉住了梅娜的手,“梅娜,你觉得马纳什神父这个人怎么样?”

“神父……他是个好人,不管是克鲁姆神父还是马纳什都是好人……虽然马纳什神父凶了点。”

“哦……这样啊。”

梅娜的母亲本来身体就虚弱,在生下梅娜之后,身体的状况更是越来越差,没过几个月克鲁姆就为她举行了赞礼,而他的父亲约翰,一个老实的老农夫,对这个生来就不是太过关心,甚至是有些畏惧,所以克鲁姆和马纳什则开始不断照顾着梅娜。

“是这样啊……”安娜摸了摸梅娜身上的鲜红色围巾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着。

“梅娜,好像从认识开始你就一直戴着这条麻布围巾了……不管什么季节,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梅娜微微抿了抿嘴,“只是神父让我不管怎么样都要我一定戴着,爸爸也……是这个意思。”

“神父?哪个?马纳什还是克鲁姆?”

“是克鲁姆神父。”

“哦……”

安娜似乎明白了,不过并没有过多表现出什么端倪,只是轻轻推了推梅娜说道:“那梅娜,赶快去吧,别让神父等着急了。”

“嗯……”

目送着梅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为止,安娜不知怎么做到的就像变戏法一般竟从手中突然弄出了只漆黑的乌鸦,而乌鸦也很听话,静静的停在她的手中不动。

压低了声音,她在乌鸦耳边碎碎叨叨不知念叨着什么,然后顺手一推,乌鸦就向天空中飞了出去。

……

4

新月尚为展露头角,春夜的月像是被白天吸干了生气般死气沉沉的将孱弱的月光撇洒在村外的教堂里。

教堂里的马纳什,脸上的表情就如这个季节高山上还未消融的坚冰一般,冰冷的盯着克鲁姆,眼神中的刀锋咄咄逼人,不禁让人畏惧三分。

“克鲁姆……”

“别说话!马纳什,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

克鲁姆的态度显得十分暴躁,但马纳什却没有半丝被他的气势压倒的感觉,依旧用那种冰冷的口吻和他说着话,就像没有半点情感的机器一样,却让谈话者有种置入冰窟的感觉。

“既然知道,那你就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这件事你没必要管……”

“什么叫我没必要!我为什么没必要管?”马纳什打断了他的话,经管说出的是这样的话,但语气竟然一成不变,就如刚才那般不嗔不怒显得十分冷淡,“你有什么资格拿出圣骸布?还是把圣骸布交给那样的一个孩子!”

“马纳什兄弟,我正因为是那样的一个孩子,才需要圣骸布的保护!”克鲁姆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看着他,声情并茂的解释道,“你知道,如果不是这样,他会被信徒们的偏见杀死的。”

“马纳什兄弟,我向你保证只要再过个十……不!八年!我就会把圣骸布完好如初的收回!”

“我不认为在那样的孩子身上,圣骸布会完好如初。”

“你不能因为她只是形似恶魔,就这样的对她有成见。”

“形似恶魔?不!她是一个形如孩子般的恶魔?”马纳什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我不记得我有责任去拯救一个恶魔。”

“她不是一个恶魔!你作为一个无论每天早上一睁开眼,还是每天晚上闭上了眼,无时无刻都在信仰上帝的虔诚教徒,难道上帝就没有回报给你半点恻隐之心吗?”

马纳什皱起了眉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仔细思考了一番,随后慢条斯理的面对克鲁姆的质问回答道:“克鲁姆,我觉得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吧!”

“你……”克鲁姆气不过转身大步走出了教堂……

马纳什侧眼看着打量着他离去的背影,继续用冰冷的口气自语,“不能这样!圣骸布已经在恶魔的手里太久了……会被玷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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