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在观察慕婉音的同时，他们也都看这季凌素的脸色，他的脸色似乎非常难看，但始终没有半句责备的话。

他们都以为季总在容忍，只有袁竹心知道内情，在旁边乐呵呵得看着这两人互相折磨。

接下来的时间，每当有人给季凌素敬酒的时候，慕婉音立刻就挡了下来，并且规矩都是一样，对方一杯，她两杯。

这么再喝了两个人，慕婉音就觉得自己不行了，她本来酒量就不好，加上刚刚硬是被倒了一杯白的，她倒是也没推脱，喝下去没多久，她就觉得天旋地转的。

再有人敬酒的时候，也是直接找慕婉音喝了，反正季凌素都会让慕婉音喝，索性直接找她就行了。

“慕小姐还能喝吗？”对方看慕婉音来者不拒的样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有些担心道。

慕婉音没听清对方说什么，直接拿起酒杯就直接灌了下去。

这下是人都能看出来慕婉音有些醉了。

一直没开口的季凌素终于还是拉住了慕婉音要拿酒的手。

“别喝了。”他说道。

慕婉音努力看清眼前的人，突然甩手道：“你放开。”

声音不大，却让旁边听到的人都有些惊讶。

季凌素的手自然是没有被甩开，而是继续说道：“现在不用你喝了。”

慕婉音却始终努力甩开季凌素的手：“你放开放开！”

因为甩不掉，直接就是站了起来，结果一站起来，立刻天旋地转的，有些不稳，旁边的人纷纷惊呼，伸手准备随时接这个要倒下的人。

“看来慕小姐有些喝多了。”有人试图用这个话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

“季凌素，你混蛋！”

慕婉音突然的一句喊叫，让在场全部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姑娘刚喊了什么？季总混蛋？

连外面的人都不敢轻易叫季总混蛋，这姑娘不是kings公司内部的人员吗？怎么敢这么放肆。

kings公关的人冷汗都要留下来了，在他们眼里，即使是喝醉了酒，也要在潜意识里尊敬这个季总的，他创建公司以来，应该还没有人敢这么骂过他吧。

只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不好意思，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不打扰各位了。”

季凌素说着话，手始终没有松开慕婉音的手腕。

还送她回去？不把她扔街上就不错了吧。

不仅kings的员工这么想，连其他集团的高层也是这么想的。

看到季凌素板下脸来的样子，剩下的人哪里敢留，只能纷纷表示遗憾，改天再进行宴请。

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还不领情，被拖着还死活不走，一边还喊着：“季凌素，你还让我帮你挡酒，多大的脸啊，要我帮你挡酒，老板了不起啊，员工就应该什么都听你的，我一个财务部的，把我拉来敬酒，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

后面的话，在场的人都听不清了，因为季凌素已经强行把她拉走，包厢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都还没从刚才的心惊肉跳中走出来。

没人敢说话，没人敢表示意见，这季凌素现在可是他们的大财主，他们怎么敢在背后议论。

他们甚至有些担心，会不会季凌素为了掩盖这尴尬的局面，而撤回合作的意向。

刚才还在战战兢兢为慕婉音担心的人，此刻也是从怀疑明天会被开除的新人，直接变成肯定会被开除的想法了。

这样都不被开除，除非这姑娘是季凌素的亲姐姐。

不，就算是亲姐姐，季凌素肯定也会六亲不认的，在商场上，他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商人，有多少的公司跟他竞争，都被他踩在脚底下，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他的可怕、大公无私、无情，都是业内出了名的，这慕婉音今天的表现，不仅足够让她在这个公司待不下去，在本地大部分的公司，恐怕都不敢收这姑娘了。

谁会吃饱了撑的跟季凌素作对。

那慕婉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喋喋不休得狂喷这个季凌素，哪里能看到他越来越黑的脸。

制止她的，是突如其来的呕吐。

刚吃了那么多东西，又喝了那么多的酒，此时吐得昏天黑地，在一旁的季凌素不得不去拍她的背，让她好受一些。

吐完了之后，估计是难受，慕婉音终于安静了下来，顺势便要坐下，季凌素连忙扶着她，将她扶到了自己的车上。

没想到坐到车上的慕婉音却突然哭出声来，对着面前熟悉的脸，像是特别委屈。

“阿素，我好想你啊。”

季凌素的心却是一怔，怒气值一下子全部都消失殆尽。

从前没事的时候，她就喜欢绕在自己身边，阿素阿素叫个没完。等季凌素问她叫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她又说没事，只是想叫而已。

从前从前，该死的从前。

阿素，她还叫自己阿素吗？

“阿素，我又梦到你了，真好，只有梦里的你会听我的话。”

季凌素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问了一句：“你经常梦到我？”

慕婉音却是笑，用手指着季凌素的脸，“你，我命令你，给我笑！”

季凌素：“…”

他真是疯了，竟然会和一个醉鬼说话。

“怎么不笑了？”慕婉音拍了拍面前这张黑脸，又是委屈得哭出声来：“阿素，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分手，你不喜欢我粘着你，我就不粘着你，你不喜欢我经常和你说话，我就不和你说话，你看，你不喜欢我的样子我都改了，可是你还是跟我分手了。”

她是这样想的？

她以为自己不喜欢她说话，不喜欢她牵手？

这么多年，她还曾想着自己吗？

可是先放手的那个人，明明就是她。

“为什么跑美国？”季凌素忍不住问道。

他自然得不到回答，但是他就是忍不住问。

慕婉音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哭到后面季凌素的心都被哭软了，将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你家住哪里啊？我送你回去。”

依旧得不到慕婉音的回答。

季凌素白了慕婉音一眼，直接就是将车开回了自己家。

一路上，她的哭声越渐减小，到家的时候，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喂！”季凌素推了推慕婉音。“醒醒！”

这么重得推了她一下，都没能得到她的回应，看来真是睡死了。

季凌素开着车门，异常嫌弃得把慕婉音从车里拉出来，一下子就将她抱了起来。

“等你酒醒了，我看你怎么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