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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三尺》第十章 白脸 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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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后,清风不再,厚重的铅云不再被吹向远方,浓厚的聚集在空中,顿时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境。

站在‘明镜高悬’下的李争,脸色黑的可以与天空的乌云相媲美,看着满脸‘和蔼可亲’的王清唾沫横飞,瞥着满脸不虞,冷若冰霜的墨彼岸,李争感到有些烦躁。

——————

在墨彼岸去追捕蒙面汉子时,李争众人与中年男子等人一起被带回衙门作笔供,因为李争的出手,所以被询问的时间长些。李争积极得配合着衙役,毕竟自己不想再被卷入这些烦事中。

配合完一切后,李争脚步轻松地向外走去,自己所佩的长剑也不要了,否则还不知那位王大人会怎样自己。在听完所有人的供词后,那位王大人就双眼冒星地望着自己,那模样就如色中饿鬼盯着一丝不挂的绝世美人,就只差着流口水了!

可是,世事难料,上苍总是喜欢捉弄凡人。李争又如之前那次一样,在即将踏过门栏时遇到了墨彼岸。不过这次墨彼岸没有那么急忙,看见李争后,对着李争温柔一笑,李争也以微笑回应。随后俩人再次插肩而过。

跟在墨彼岸身后进来的两名衙役抬着‘蒙面汉子’的尸体,李争因为好奇就多看了一眼。‘蒙面汉子’三,四十许,面部白净,双手虎口有着厚厚的刀茧,右腰侧有明显的塌陷,这一切都有力地证明他就是蒙面汉子。

可是李争总是感觉有点不对,具体哪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直到走到熙攘的街道,看见打铁的铁匠在自夸自己打造的器具多么锋利坚硬时,李争终于想起哪里不对了。

虽说李争不喜欢麻烦,不爱多管闲事,但想到墨彼岸,他还是决定回去说出自己的判断,也算为此画上一个句号,从此江湖路漫漫,再见相逢一笑即可。

李争被衙役领到堂前时,看到王清与墨彼岸都是眉头紧皱,一副深思不解的样子。李争也不去打扰,独自走到摆放在地上的‘蒙面汉子’,仔细地打量着。

“李公子,你可是觉得有些不妥?”王清看着仔细勘察的李争好奇地问道,墨彼岸也是好奇地看着李争。

“他不是酒楼的那个蒙面汉子。”李争轻呼一口气,语气笃定。

王清与墨彼岸听后,都松了一口气,李争不解的望着两人,但两人都不打算解释。墨彼岸走到李争面前,因墨彼岸与李争相差无几,双眼对视:“李公子何以肯定?”看着墨如曜石的黑瞳,闻着淡如兰花的幽香,李争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点距离,“真正的蒙面汉子颈部应该会有道轻微的剑伤,而这人却没有。”李争随后对两人说明了酒楼里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如此,彼岸,等会你要好好审问抓来的那些人,争取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

王清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李争,“没想到李公子观察这么仔细啊!老夫看你也是一个心中充满正义的热血男儿,对了,李公子可有为朝廷效力的打算?”

李争看着王清那平易近人的表情,不禁后退一大步,在李争眼里王清绝不是邻家老爷爷,绝对是个披着人皮的老狐狸,虽说接触只有两次,但不知为什么,李争总是对王清有种打心底的抵触。

“在下生为北秦人,自当愿为国效力,不过在下自认为能力不足,还需历练,增长些见识。”

“李公子谦虚了,昨晚,千花楼,一怒拔剑为红颜,那可真是潇洒,老夫年轻时就想像李公子这样,不过老夫那时可没你这样的英俊和武功。”王清脸上适时的表现出一丝向往,“老夫那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要有李公子你这样的能力,那还不迷死万千少女……”

王清越说越兴奋,李争呆呆地看着满面通红的王清,不发一言,但墨彼岸有些吃不住了,看着王清大手肆意挥洒,唾沫横飞,而李争则有些难以适应的表情,白皙粉嫩的俏脸不禁一红,重重咳嗽了一声,却引来了两张好奇地脸,王清轻泯了一口水,担心地问道:“彼岸,是不是今早受了伤?”

墨彼岸看着王清饱含深意的眼神,即将脱口而出的“没”字被硬生生地卡在喉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嗯”音,原本绯红的脸蛋,变得更加云霞飞升,俏脸顿时扭向一边,不再理会场中两人。

衙门内的其他差役可能是早就习惯自己大人的无耻,所以一开始都各忙各事,不予理会,直到看到墨彼岸娇羞的姿态,一些年轻的差役纷纷呆住,年纪大的也以欣赏得眼光看着这一美景。霎时间,落针可闻。王清看到这些,感到老脸有些挂不住,毕竟还有外人在,这不让人看笑话么!连忙重咳几声,用力之大,差点咳出血来!

当你欣赏美人时,被人打断会有什么感觉?当然是很不爽了,所有的差役都对王清翻了个大白眼,当然这是什么隐蔽的动作。不能继续欣赏,那就干活呗!整个衙门又正常运转。

王清来回抚胸几次,终于回过气。看着李争,语气伤感:“你公子你也看到了,如今,整个衙门可用衙役很少,连墨总捕头都受了点伤,你不会忍心看着墨捕头带伤办案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虽说李争是个男人,也喜欢美女,但李争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英雄,所以李争仍是婉拒。

王清原本以为志在必得,颇为得意地摸着胡须,看到李争拒绝后,差点拽掉胡子。王清真想脚踩太师椅,指着李争大声喊道:“你算什么男人!”当然只能想想,身份毕竟摆在那。

墨彼岸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李争。

王清轻轻地揉了揉下巴,语重心长道:“李公子,其实老夫先前说的话的意思是,老夫一介普通的书生都能为国家效力并为此付出全部,你的能力比老夫高太多了,老夫相信你会比老夫做的更好的。”

李争看着诚恳的王清,仍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李公子,你要不在考虑考虑。”语气已有些恳求。

“大人,您不必求他,人各有志,凡事强求不来!”墨彼岸有些冷淡地出言打断,看着自己最敬重的大人摆低身份恳求他人,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李争的目光也逐渐变冷。

李争感到氛围已至冰点,便不再停留,抱拳告辞。

“你也是的,干嘛要说出这种话。”王清无奈地看着墨彼岸。

“属下不想看着您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人。”

“老夫不想你们再有任何闪失,老夫的老脸不值钱,我不在乎,老夫只是不想哪天上堂时只有老夫一人独坐,常诚他们牺牲的太大。”王清有些意兴阑珊地起身走向后堂。

墨彼岸看着那佝偻萧索的背影,心里一颤。

叶学富是被妹妹搀扶回家的,坐在桌边,双手捧着妹妹刚倒的热水,到现在小腿还在不停地打着颤。妹妹坐在另一边担忧的看着哥哥。

“哥,你怎么了?”

叶学富大口喝完热水,一股暖流自胸间向全身扩散,舒服的叶学富不由呻吟了一声,转头看着妹妹,温柔得说道:“没什么,刚刚只是感到全身发冷,走不动了,可能是感染了风寒。”

妹妹紧张地摸了摸哥哥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着急地站起来拉着哥哥的手臂急往外走:“都怪我,咱们赶紧去看大夫。”

叶学富笑了笑,拉住妹妹的手:“现在没事了,真的,哥真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妹妹没有听从哥哥的话,执意地拉着哥哥向外走去。

“真没事了,哥可是很爱惜自己的身体的,因为哥还要把你养大嫁出去,哥不会像爹那样的!”语气坚定温柔。

妹妹看着哥哥不容动摇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哥哥,但仍不放心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若感到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大夫。”

叶学富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点了点头。妹妹高兴地笑了笑,蹦蹦跳跳地回屋拿出新买的布匹,穿好针线,清脆愉悦的声音响起:“哥,你好好休息,过几天你就有新衣穿了,那时就不会感到寒冷了。”

“明天咱们离开这,去另一个地方生活,好吗?”

妹妹偏头看着轻倚门框的哥哥,笑道:“好啊。”

一时间,女孩织衣,男人读书临摹,场景温馨恬静。可是好景不长,安静的场景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所打破。

……

叶学富护着身后的妹妹,紧张地看着狼吞虎咽的癞子,妹妹畏惧的抓紧哥哥的衣服,偷偷地看着面容可怖的癞子。

癞子邪魅地看着兄妹两人,伤腿翘在櫈上,两只粗糙的污手左右开工,大嘴被塞的满满的。不一会,几张用粗粮摊成的大饼被消灭干净,癞子将脏手在身上随意地擦拭,看着叶学富,玩味地调侃:“咱兄弟几个,好像只有你平安无事啊!”

叶学富听后慌乱地将妹妹赶到屋外,磕磕巴巴地嘱咐妹妹:“你先去祥嫂家玩会,等会哥去接你。”妹妹紧紧地抓住哥哥的衣袖,虽不言,但身为哥哥的叶学富知道妹妹的意思,“哥没事的,这人是哥哥的朋友,没事的。”妹妹还是不放心,青涩的小脸上满是担忧。

这时癞子不耐烦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我说小狗子,你妹妹既然不想走,那就一起进来呗!”

叶学富身体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恐惧,语气激烈,大声对妹妹叫喊:“快去。”妹妹被哥哥的语气所吓坏,清眸蓄满泪花,委屈的转身跑出。

叶学富深吸气,转身踏进屋内,对着癞子跪下,语气诚恳卑微:“癞子哥,求你放了我!”

“哎呀呀,小狗子,你这是干啥,你这不是折你癞子哥我的寿么!”话虽这样说,但癞子却心安理得地坐着,拿着木筷剔着牙,“其实你哥我只是想在你这住几天,等风头过后就走。”

“真的?”

“当然,就你这破地方请我我都不会来,只是如今风声太紧。”随手扔掉木筷,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躺在坚硬的床上,满嘴咒骂:“这是床么!这么硬,奶奶的!”好不容易找到舒适的位置,伸手抓了抓裆,越抓越快,眼神却越来越亮。

俗话说饱暖思**,更何况是昨晚兽欲大发,恣意享受一晚的人,在白天的刺激下,深夜的寂静愈加想要发泄。

“小狗子,天晚了去喊你妹妹回来睡吧,最近城里不太平,小心你妹妹有什么闪失。嗯,你这床有些小,喊你妹妹回来后,你出去找个地方休息,不要回来了。”

跪在地上的叶学富头抵地,双手攥紧,恳求道:“求您放过我妹妹,她还小。”

“啧啧啧,看来你这是不欢迎我啊!我还是走吧。若不小心被抓到,我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哦!”

凶光乍现,叶学富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不雅的癞子,颤颤地爬起身,抓起桌上破油灯,一步一步地移到床边,看着闭眼淫笑的癞子,高举油灯砸下。

“嘭”,“啊”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显得更加突兀,叶学富看着被瓷片扎伤的手心,身体不再打颤。癞子则抱头滚向一边,血红的颜色模糊了他的双眼,使劲地捂着伤口,犹如受伤的幼兽,低声龇牙咆哮。

“你不应该逼我的,我不想这样的!”叶学富捡起瓷片,行尸走肉般举起,落下,次次带出血迹。

癞子的反抗逐渐无力,到最后只剩下叶学富机械般举起,落下,身上洗的发白的长袍,这时有了一种动人心魄的色彩。

“哥”

叶学富扭头空洞地望着声音的来源,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人,心中一松,晕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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