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当年身穿水绿色衣裳的少女，与眼前这个正在奋力抵抗血枫的女孩身影重叠，鬼厉不由得在心中反问自己：“是她吗？”

他的目光稍稍柔和了，纵身一跃加人了战团。

不过，他对场上其他人置之不理，只径直飞向碧瑶身边，催动手上伤心花化成的碧绿手环，驱走了那些纠缠在碧瑶身上的血红枫叶。

碧瑶楞楞抬头，便跌入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不知是不是错觉，碧瑶总觉得那双眼睛里藏了太多的悲凉。

“这双眼睛的主人，一定经历过许多不尽如人意的遭遇吧。”碧瑶心下想道，同时动作也不敢有丝毫懈怠，长剑凌空起舞，血红枫叶一分为二，但这仅仅是暂时的，片刻过后，便有更多的枫叶依附在她身上。

鬼厉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对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女轻声说道：“你们青云的功法只会让这东西越来越多。”

碧瑶怔了一下，看向鬼厉的目光带了几分不解，但那句“你怎么知道”，不知为何没有问出口。

鬼厉将碧瑶微怔的神色收入眼底，却并没有为她解答的意思。双手作兰花状，霎时间，伤心花光芒大盛，以他为中心百米范围内皆被柔和绿光所笼罩。光芒渐渐散去后，那些血红枫叶已经恢复原状，落在众人脚下不再有所动静。

鬼厉收了法术，自顾自走到一边，与青云众人保持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忽闻身后传来一空灵清脆的女声：“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蓦然转身，清风吹起他的玄色衣衫，鬼厉勾唇一笑，说出口的话却令人费解：“要谢就谢你自己，穿了身水绿色的衣裳。”

碧瑶柳眉微挑，只觉得眼前之人实在神秘莫测，令人琢磨不透，尤其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足够漂亮，足够深沉，也足够危险。

“敢问公子师从哪门哪派？”陆雪琪步伐轻盈，手握天琊神剑，走近二人，然后止步于鬼厉身前大概一米处的位置。

“这和你没关系。”鬼厉语气淡漠，面无表情，端的是冷若冰霜。

陆雪琪被噎了一下，却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毕竟理亏的是她。事实上，鬼厉师从哪门哪派，的确和她没半毛钱关系。

“碧瑶。”林惊羽走到碧瑶身边，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瞟到了一边的鬼厉，他不禁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是谁？你们认识吗？”

碧瑶摇了摇头，她本来是想问鬼厉名字的，但看到陆雪琪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当下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反正她问了人家也不会答，反而可能会落得和陆雪琪一个下场。

不料，鬼厉却听到了林惊羽的话，“张小凡，无门无派。”出乎意料的，他竟好脾气的回答了林惊羽的问题，至于可信度，还是不要较真的好。

“原来你叫小凡啊，很不错的名字呢。呐，我叫林碧瑶。”碧瑶莞尔一笑，友好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不过她刚把手伸出去，突然有一种想抽死自己的冲动，这么高冷的人怎么可能和她握手，她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嘛！

鬼厉看着那只白皙纤长的玉手，微微皱了皱眉，他一向不喜欢亲人之外的异性接触自己，但看到少女脸上略显尴尬的神色，突然又觉得有点于心不忍，犹豫了下，鬼厉还是把自己骨节分明的右手伸了出去，握住了那只微微颤抖的玉手。

手上被一片温暖覆盖的瞬间，碧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还是下意识的反握住了包裹在自己手上的那只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