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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梦境变为游戏》第二章 命运的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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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疑问,郝云来打开盖子,看到盖子内侧镌刻着四行小字,正是视窗的说明,而他视线往下移动,发现表盘显示的并非时间,而是一种他前所未见的刻度。

这个表盘被黑色的米字均匀地划分成八份,四条直线两段各有一个黑色数字,正北是0,东北和西北是1,正东和正西是2,东南和西南是3,正南是4。

在刻度值上,有四条并排的指针齐齐指着0,从上往下前一枚指针比后一枚指针小一圈,颜色依次是青色、黄色、红色以及黑色。

郝云来尝试扭动旋钮,最上面的青色指针随着他的动作一会逆时针旋转,一会顺时针旋转。

摆弄一会,郝云来注意到青色指针旋转最大刻度是1,亦既是两个1之间的90度区域,无法越过这个距离。

他再摁一下旋钮两侧的切换指针按钮,旋转其他指针尝试。

果然,黄色指针只能在两个2之间的180度区域旋转,红色指针只能在两个3之间的270度区域旋转。

只有黑色指针能全刻度旋转,不受限制,能转到4的刻度。

“唔……「命运的两界」,幸与厄……难道这东西可以改变运气?

“而不同的刻度,代表改变的幅度?”

郝云来一手握着银怀表,一手捏着下巴进行猜想。

银怀表可以操作的部件不多,只有旋钮和指针切换按钮,他摸索一会已经熟悉。

“试试吧……”

他略带期待地顺时针旋转当前的指针红色指针,来到3的位置,无法再往前移动半度。

然后摁下旋钮,怀表传出清晰的机械摩擦声。

咔嚓!

红色指针陡然发光,在郝云来惊讶的眼神下,再化为斑斑点点的红光,从怀表飘出,先后进入郝云来的躯体。

郝云来左右顾了一眼,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

但是表盘消失的红色指针确确实实告诉他,刚才的事情并非虚幻。

“难道真改变了我的运气?”

郝云来凝视着银怀表,踟蹰一会,才盖上银怀表的盖子,并放进衣袋,向楼上行去,向千梦街行去。

人们常用去买彩票来形容一个人运气极好,这确实是最直观体现运气好坏的方式,他来到附近一家彩票店,随便买了一张彩票,原路返回长庚社。

离开奖还有一段时间,郝云来没有原地等待开奖,也没有直接返回长庚社,而是下一趟馆子,解决午餐之后才返回。

一回来,他看见两名西装男子在长庚社门前等待。

一名年轻,戴着金丝眼镜,身上西装像雪一样白,胸前打着一条蓝色的领带,神情有些不耐,四处张望。

另外一名则是穿着传统西装,挎着公文包,两鬓夹带白发的中年男子,站在年轻男子的身侧,保持着儒雅的笑容。

由于郝云来在出门后锁了门,两人只能在门前等待,前者返回时只一眼就注意到这两人。

委托上门?

还又是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二货?

希望不是后面,太烦人了……郝云来皱了下眉,又舒开,靠过去问道:

“两位来长庚社有什么事?”

问话的同时,郝云来开锁推门。

年轻男子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道:

“你就是长庚社的社长?

“不好好经营,乱跑什么,你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吗?

“难怪这破地方要倒闭!”

郝云来正要回答“是”,又听到年轻男子接下来的话语,面上表情完全收敛。

他侧脸对准年轻男子,一只眼盯着对方,声音不带感情回应:

“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反倒是你,身为客人上门拜访不懂得提前预约还口无遮拦,敢问阁下父母是否懂得教育?”

“你什么意思?!”

年轻男子瞬间听明白郝云来最后一句是在说自己没有教养,不悦的面色转为发怒,往前一步开口质问。

“你……”他再要说什么,肩膀被身后儒雅男子拉住。

回过头,儒雅男子对他微微摇头。

“张叔?”年轻男子不解出声。

儒雅男子又摇了下头,道:

“你不适合,让我来,你去做你的事吧。”

语毕,儒雅男子来到郝云来跟前,笑着伸出手:

“你好,我是‘梦之城’梦境事件处理所的张达承。”

“梦之城”?邻市那家c级处理所……郝云来在脑海闪过有关“梦之城”的记忆之后,也伸出手,报上自己的名字:

“郝云来,长庚社社长。”

“郝社长年纪轻轻能接手梦境事件处理所,真是年轻有为啊。”张达承握手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句。

看似奉承,实为讽刺,在为后辈找回面子。

郝云来听明白了,不着痕迹地抽离手,问道:

“不知张先生在‘梦之城’担任什么职位,来此为何事?”

言语之争他不擅长,尤其在不知道对手的情况下难以反击。

张达承放下手道:

“不过一个跑腿的,代表‘梦之城’来此与郝社长商谈事情,郝社长不必在意身份。”

“哦?区区一个跑腿的,张先生恐怕未必能代表贵处理所的意见,还是请贵处理所能说话的人过来吧。”郝云来微笑回应。

张达承说这句跑腿其实是在膈应他,代表一个跑腿的都能和他平起平坐商谈事情,郝云来反倒是抓住这句话反击,说张达承不够格。

这两人上来莫名其妙的态度和优越感令郝云来好感大减,自动排除了这两人是带着委托上门的情况,列为后一种情况。

张达承的面容僵硬了一会才恢复那副笑容,道:

“郝社长,我只是客气客气,你别当真。

“说是商谈事情,其实,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送钱?

郝云来瞅一眼张达承尽显虚伪的笑容,心里一点都不相信对方的话语,表面还是让开门口道:

“是么,那进来谈一谈。”

张达承跟金丝眼镜青年点了下头进入长庚社,后者还计较着,没有进来,就在门外四处乱看四处乱逛。

长庚社待客室在门口一侧,郝云来领着张达承进入待客室,让其坐下,自己再隔着茶几坐在对面。

张达承还想寒暄几句,一见郝云来没有表情的面容,便直接开口:

“贵社如今状况不妙,郝社长应该很头疼吧?”

郝云来敲了敲茶几,道:

“张先生有什么目的,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呃,这……”

对于郝云来上来就直奔主题,张达承显然没有准备,本准备的谈话节奏被打乱。

沉寂了几秒,张达承才打开公文包,从中掏出一份合同。

“那我直说了,‘梦之城’想与贵社达成合作。”

“合作?”郝云来接过合同,没有浏览,“怎么个合作法?”

张达承轻咳一声,道:

“合同已经注明,郝社长先过目一遍,有不解之处,我再回答。”

卖什么关子……郝云来腹诽一句,打开合同。

合同的页数不多,他用了小半会,详细过目一遍。

合同上注明,“梦之城”以注资的形式与长庚社合作,无论是成员的花费,梦境监测仪的租赁费用,装备道具的花销,或是其他任何用于工作的花费,可由“梦之城”审核后负责。

而长庚社需要每个季度招入“梦之城”的成员,日后登记新成员需要梦之城的同意,并且处理梦境事件必须带上“梦之城”的成员。

在公开参加梦监会举办的活动时,长庚社必须与“梦之城”联名参加……

整份合同看下来,“梦之城”完全是打着合作的名义吞并长庚社,与之前假装谈合作的处理所并无二样。

怎么总有二货不切实际异想天开,隔三差五找上来,真以为长庚社没了他们就运转不下去吗?郝云来靠着沙发背,闭上眼睛,调整好心绪后,抑制着情绪道:

“张先生,我想问一下,既然是合作方,为什么登记成员需要你们的同意?”

张达承轻笑一声道:

“郝社长,身为出资方,我们总得保证你们不会胡乱招人浪费钱财吧。”

郝云来垂下的右手虚握一下又松开。

“那为什么处理梦境事件需要带上你们的人,到底是长庚社在处理,还是你们在处理?”

张达承很认真地解释:

“身为合作方,我们只是理所当然的帮个忙,郝社长不必多忧。”

帮忙?

哼!

是理所当然的扬己名吃我利吧……郝云来睁开眼睛,冷哼一声,再也压抑不住怒火:

“你们打的什么主意真以为我不清楚?

“打着合作的名义吞没长庚社,觉得我看不出来?”

知道郝云来看出自己的目的,张达承收敛了笑意,道:

“郝社长,你可想清楚了。

“现在除了我们,没人愿意把钱投在贵社这个无底洞里。

“我们本想在楚庭发展,是看在长庚社辉煌的历史上,才愿意选择与贵社合作,否则,我们大可以自己发展。”

郝云来后背离开沙发背,身体逐渐站直,道:

“我必须提醒一下张先生。

“楚庭合法的处理所只能有七家,在其中一家倒闭之前,你们无法在楚庭建立分部,请问你们怎么在楚庭发展?

“你们也不会找其他低级处理所合作,除了长庚社,没有哪家处理所是从b级掉下来,换言之,只有长庚社拥有梦境监测仪,我想,你们大费周折,为的就是梦境监测仪吧……”

说到这里,郝云来拿起那份合同,朝张达承甩去,并带去一句话:

“长庚社不是任人宰割的草班子!滚!”

张达承手忙脚乱地接过合同,面带愠色道:

“郝社长,贵社上月梦境监测仪的租赁费仍在赊欠未还,本月也已经临尾,没有我们,这笔费用我看你怎么填补!”

“你怎么知道的……哦……”郝云来说着说着恍然大悟,皮笑肉不笑道,“难怪早上冯哲取消登记,你们中午就过来,感情他和你们谈好了,去你们那里。”

挖人被发现,张达承面色有些尴尬,为缓解这份情绪,他又提起前一个话题:

“郝社长,你现在不该关心一下梦境监测仪的租赁费用吗?”

“无需你们担心……我……”郝云来冷声回应的时候,忽地想起什么,瞄了一眼时间。

他这停顿的动作令张达承以为他是迟疑,于是露出笑容:

“怎么,郝社长可是回心转意了?”

郝云来没有理会对方,他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迅速查看一串号码。

这一串熟悉的数字全部进入郝云来的视线之后,他嘴角一点点翘起,笑容难以压制。

他抬起头,展示手机给张达承:

“张先生知道这是什么?”

张达承眯着眼瞄去,道:

“怎么,郝社长想跟我说你中了最新一期的大奖不成?”

郝云来另外一手伸进口袋,从中拿出一张彩票,与手机并排放着,一声不出。

见状,张达承心一紧,将彩票与手机上的号码一一验证。

第一个号码,对应。

第二个号码,对应。

第三个号码,对应。

张达承蓦然觉得喉咙有点干,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再往下验证。

第四、第五、第六、第七……

直到最后一位数字……

全部对应。

张达承抬起头,铁青着脸道:

“郝社长真是好运气啊,不愧是起了这个名。”

“不劳你费心。”

郝云来收好手机和彩票,面上带着笑容回应,同时一手指着待客室外。

谈判破裂,私下挖人被发现,本以为抓住要害被反击,张达承只觉面上火辣辣的,这地方一刻都不想待了。

他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待客室外走去,经过郝云来的时候,他留下一句话:

“贵社有钱支付梦境监测仪的租赁费用,可没积分通过考核,也没有成员,到时候我们再来,可不是这个待遇了!”

之后,他像是屁股着火一样,火速离开长庚社,带着金丝眼镜青年远去。

“慢走,不送~”郝云来朝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右手。

待两人远去,郝云来关上门,来到自己的房间。

他对张达承的狠话不在意,c级的梦境事件处理所听起来比d级的高一级,实际上区别差距很大,有的拥有二三十名成员,比b级处理所亦不逊色,有的却只有八九名成员,比d级处理所好不了多少。

而“梦之城”恰是c级处理所中垫底的一批,在邻市混不下去,争不过别的处理所,才考虑到楚庭发展。

这样的处理所,能有多大能量。

郝云来现在更关心手中的银怀表「命运的两界」。

他确确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幸运。

这税后三百多万的奖金一旦入账,足以缓解他最近的一个忧虑,还能支撑长庚社运转几个月。

郝云来如今只需烦恼成员的问题——

离季度考核还剩下六天,长庚社基本无法通过考核,好在这个季度考核不通过不会取消资格,下个季度的考核下三个月再考虑。

若是月底考核时长庚社仍只有社长一人,会被当场取消资格,与其烦恼考核的问题不如烦恼成员的问题。

但是,诚如冯哲离开前所言,长庚社早该倒闭了,是郝云来变卖积累下来的财物支撑到现在。

从郝云来上任社长以来,长庚社招收的新成员一手可以数来,业界都清楚长庚社的现状,梦境玩家更不是傻子,往一个大坑里跳。

“以前是以前,现在有了这个,我有信心复兴长庚社。”

郝云来轻轻抛着银怀表,对自己实现梦想从未如此自信。

“「命运的两界」,真能改变我的命运……”

对未来憧憬了一会,郝云来才打开银怀表,观察表盘。

红色的指针已经消失,只剩下青色、黄色以及黑色这三枚指针。

经历之前的一幕,郝云来忽地有股再摁下一枚指针,让其带来一名的成员的冲动。

“……先不急,距离月底还有时间,我还不清楚改变是一时还是永远,观察了再做决定,说不定我坐在社里就有成员自动上门……”

郝云来细声自语了一句,将银怀表重新合拢,塞进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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