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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怪物》第十四幕 重逢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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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绊、悔恨、弯月

遭遇、欢乐、光辉

总在交织着

一张破旧的网

却能轻易网住任何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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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溟醒来之前,他只感觉到脸上痒得不行,而且脑袋很沉重,像是有什么压在上面,怎么都抬不起头。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他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睁开眼的一瞬,眼睛被透过窗帘的光亮刺痛着。他挣扎着用手肘撑住自己的身体,右手触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定睛一看,那只老猫睡的正香,再看看自己的右手手腕,那里戴着那根黑色发圈。

阿溟不可察觉地叹了一口气。

“你醒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夏遇庶看着有些诧异的溟,“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没有看到在这辛辛苦苦守着你的我?”

“当然看到了。”他伸手把旁边睡的正香的猫掀下床。

夏遇庶一边的嘴角翘起:“没看到就是没看到吧。”

“争论这个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了,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坐着你都没感觉到,只能说明……”

“好了,不用说出来。”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可能是对刘猩猩的回灵消耗了他太多精力吧,他并没有发现屋里有人,这样想着,他仔细端详右手腕那里的黑色细绳。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根普通的绳子里寄居着一个有意识的人。

不过,喵喵倒像是有感应一般知道那里有什么与它相关的东西,被掀下床后一惊,顺势打了个滚,醒来后视线仍不离溟的右手。

“别着急,”夏遇庶伸手去抚摸喵喵的背,面部线条柔和,十分温柔地说,“下一个就是你了。”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溟听起来很不舒服,像是某种滑腻腻的东西在背上爬着。

为了消除这种感觉,他问夏遇庶:“安莘呢?”

“她?她说要去给我们做个预言。”

“预言?”溟失笑。

“你先别笑,她可不是天桥上那些给人算命的大爷。”

这样听着,溟终于感觉到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是什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你和她很熟?”

“我们熟吗?”

“对。”

夏遇庶轻声笑了笑,看了一眼他:“安莘这个人啊,你不是也觉得很熟悉吗?”

溟一怔,有种心事被人猜中的错觉。

夏遇庶并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她吧,真正的名字并不叫安莘。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星相、占卜之类的,她的族人就是这样,他们能够预测时局,但百年只会有一个真正拥有预言之力的女孩诞生,他们以十七为周期为她们取名。安莘正是这样一个女孩。”

“那她是第几个?”

“他们叫她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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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们一墙之隔的房间是一个书房,平常基本只有夏遇庶一个人用,毕竟宋言以这人不怎么能和书房联系到一起。

只是这里并没有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高度直达天花板的巨型书架以及无数古色古香的原版书籍,那张黑色大书桌后面只有一个普通人家都有的木质书架。

有一个小小的头在书桌那头,被一叠书挡住,安莘正坐在那儿。她从医院回来后就进了书房。

她一脸肃穆,好像在仔细端详自己的双手。由于个子太小,坐在扶手椅上双脚无法着地,看起来与这里更加不搭。

现在的安莘有些疑惑,不懂夏遇庶这样到底想要做什么,也不懂阿溟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惜她无法洞察过去的事情,但过去的事情终究已经过去了,在他们那里就有这样一条信义——逝之已逝,迷途尚存。

对于未知,大多数人是不会一直在意的,毕竟无论怎样在意都不能完整地预见未来,而一直在意的人必定惶惶不可终日。但安莘的族人们并不这样想,他们对于未知、未来,总有一种狂热的追求,并愿为此付出一切。

她微微闭上了眼,现在这个孩童般的自己弱小的不堪一击,但作为不知道是第几个的十七,在预言方面的能力没有人能够超越,她依然能够预见到他们即将走的路。

她看到了重逢。那些面孔走马灯般一晃而过,带来一丝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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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晚,喵喵终于还是度过了阿溟随手给它的多余十天。

溟再一次使用了回灵,右手腕又多了一圈黑色的细绳。夏遇庶和安莘开玩笑说,再多来几次回灵,他的右手臂就会缠满绳子了,那场面一定不错。

溟开始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他和面前的这两人,一个医生,一个小孩,拥有某种特别的联系,这种联系不知是好是坏,是缘是劫,却仿佛无论隔着多远的时光,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再次汇聚。

“好了,”夏遇庶开口,“现在人都齐了,医院那边也没我的事了。准备好出发吧。”

“医院这么容易就把你放走?你辞职了?”

“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感觉不到我的离开。”

溟还想问点什么,但看到了夏遇庶一脸自信,还是没问出口。毕竟这个人身上有太多不确定因素。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溟换了个问题。

“听你的。”

“什么?”他有些诧异,“我怎么知道去哪,不是你在拜托我救谁吗?”

听到这里,一边低着头沉默的安莘抬起头看了看夏遇庶。

“我不是说过了吗,相信你的直觉咯。我对宋言以也是这样说的。”

用直觉去猜测一件自己完全不知方向没有把握的事,大概只有穷途末路的人才会做。

“你自己也是知道一点自己的事吧,怎么,不相信自己吗?”

溟冷笑一声:“当然相信我自己,不然,我还能相信谁呢。”

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安莘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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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和往常的每一天没有什么区别。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是这样,因为人们通常也不会在意,城的那边有人失业跳楼了,有人在小饭馆里喝一宿的酒,再比如,一栋居民房二楼的租客又搬走了。

在这样普通的一天,他们终于还是选择了即刻出发,去到一个阿溟一无所知却总是让他牵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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