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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是岐途》第九节 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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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贼,站住!”

崔少侠一愣,心里讶了一声,这妞难道说的是我?看到崔少侠这种装傻充愣的模样,少女就是一肚子火。“别看了,说的就是你!”

真相终于大白,原来真是自己。崔少侠一脸讶异地打量着少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个人,似乎还把她得罪了。他斜着眼打量着少女,在她右手那根长有三尺的棍子上停留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叫淫贼?”

“你…无赖!”

“你又怎么知道我叫无赖?”

“我还知道你叫流氓呢!”当头就是一棍,崔少侠连忙侧身避过。“哎哟,还挺凶的,喂,你想谋杀亲夫?”

少女更不打话,将眼一瞪,又是一棍横扫,这次加大了力度,要是扫中,必然骨折。崔少侠心头大跳,连忙跳过,不料,这才刚开始而已。少女手中的棍法竟似无穷无竭,一招比一招厉害。

他哪里知道这套棍法的名头,崔少侠只避过前几招,后面招招都避不过,简直是撞上去让人打似的。

一时皮开肉绽,好不狼狈,可是又逃不掉,他嘴里嚷着。“乖乖,媳妇打亲夫啊!”又问,“这是什么棍法?哪里有得学?”

“这是打狗棍法,专门打狗的!打得狗多了自然就会了!”崔少侠呸了一声,“什么打狗棍,我看倒像是淫棍!”

这一句话又激得少女大怒,她倒竖柳眉,更不留情。崔少侠又挨了两棍,任是他皮粗肉厚,也大感受不了,心想,遇到这么个煞女看来这关是过不了了。突然又想起,自己好像也懂一套崩天剑,一时信心大增。学前几日模样,并了食中二指,向前戳去,前面一棍扫来,不敢硬碰,急忙收了。

崩天,崩什么天,那指根本够不着人家身上,崩自己就有份。崔少侠崩了两下,那指总是戳不出去,窝囊得厉害,这时一不小心,背后又中了一棍,火辣辣地疼。

他原本还只是左右闪避着,这时心想,都要当乞丐了,还顾什么形象,着地一滚,拼着挨了两棍,滚到少女脚边。这一下,大出少女意外,双脚竟然被他抱了个满怀。崔少侠近得身来,更不客气,趁势将她摔倒在地,又用力一扑,骑了上去。

那时大雨下了几天,方才刚过,小路上泥泞得紧,两人便于地上撕滚到了一起。

“淫贼,我要杀了你!”

少女叫嚣着,气急交加下,脸色红到脖子根。崔少侠哪会让她如意,将她棍子夺了,也不分哪里,并起双指在她身上猛戳。

“小娘皮,叫你嚣张,还不是落在老子手上!”

那少女挣扎了一阵,终是挣不开,又见那无赖骑在人家身上也不分哪里,只管往肉多的地方去戳,又羞又急,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崔少侠还以为她是装的,又戳了两下,终感无聊,悻悻地将她放了。

“哼,好男不跟女斗!这次放了你!”

那少女却在地上叫起爷爷来。崔少侠一惊,好家伙,难道有埋伏?四周扫了一眼,但见微风轻拂,夕阳西下,万千树叶尽反着光,有些叶尖上还滴着雨水,出来觅食的鸟儿在树上跳上跳下。

想起最近遇到的事情,俱都莫名其妙,崔少侠很是头疼,他走了回去,伸出右手。“起来吧,趴在地上多难看!你打过我,我也打过你,咱们扯平了!”

“死色狼,快走开,不要你碰我!”

那少女哪里会理他,瞪了他一眼,反别过头去,一双眼睛却四处乱瞄。崔少侠不知道她在找棍子,闻言大喜,“是你说的,我走了!”

走了两步,心头一震,猛然低下头来。“呼”,一棍自头顶扫过,差点就打了个大西瓜。崔少侠听那风声,暗呼好险,着地一滚,这才回过头来。

一棍没打中,少女也是一脸讶异,她扬着脸,站在一丈开外把那棍子在左手掌上拍了两拍。“没能打死你,算你好彩!”

杀人不过点头地,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崔少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怒气勃发,紫胀着脸,反而不说话了。

“怎么?不逃了?”

崔少侠此时就是架着他走,他也不会走,更何况是“逃”这么难听。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哼,待会先把你牙齿崩了,再慢慢跟你算账。”说着慢慢欺近身来。崔少侠领教过她的所谓打狗棍,不敢大意,知道自己的二指崩天剑并不好使,一双大眼只是四处留意着可用的东西。寻了两下,竟是没有,暗恨那些人捡柴未免捡得太干净。

那少女更不等他,早一棍扫来,崔少侠赶紧避了。这一次却棍棍绵密,招招狠辣,方知这少女盛怒之下,只捡重招来使。崔少侠避了几下,甚是狼狈,有时避不过,只得将肉厚之处来顶,又是疼得厉害。他恨得牙痒痒,又使了几次诈,那少女这次却谨慎得厉害,崔少侠转了几次偏是近不得她身,又想着装死,却又没那个胆,看这臭娘皮模样,躺下去装死无疑是弄假成真而已。

躲了一阵,终是躲无可躲,肩上又中了一招,感觉骨头都断了,连忙远远跳开。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崔少侠此时真想将她剥了。他在地上滚了这许多时候,早一身泥巴,便是王真过来也认之不出。偏于此时,就有人助了他一手。

“哐啷!”一根棍子恰好横在他脚下。崔少侠一愣,将之拾起,又向棍来处瞄去,但见草木深深,不见人影。也不知是谁如此好心。

他持了棍子,扬声道:“谢了!”摆了个崩天剑的起手式,竟是将棍当剑使。其实也是没有办法,一生所学就只有一套崩天剑,还能怎么办?手指都拿来当剑使了,何况是棍子。

“谁在那边?给我出来!”

少女不乐意了,朝那边喊了两句,偏无人应。

“你看,你到底有多天怒人怨,连天都看不过去了,扔了根棍子来助我!”

少女哼了一声,“一根棍子又如何,你以为这根棍子能救得了你?做梦!”又挥棍来打。

以棍使剑,棍比剑沉多了,又无开锋,所幸,那崩天剑并不讲究灵动,还可以应付,但到底只是法慈拿来应付崔少侠的东西而已,深极有限,又无内力搭配,崔少侠挥了一会,渐渐只有招架的份。

那少女更加得意,棍棍加了内力,只震得崔少侠手臂发麻。

“哼,还以为多厉害,原来不过是只三脚猫!看我三招夺你棍子!”

崔少侠终于省得自己被人坑了,无奈,此时也没空去骂法慈,只得沉心去应对。那少女这次却夹了黏字诀,将那棍子在崔少侠棍上一搭,崔少侠竟然抽之不去。

崔少侠大急,运力来争,无奈正中下怀,少女便顺着他运力之势,一运,一环,又一甩,崔少侠手中的棍子果然飞了出去。

没想到人家说到做到,崔少侠大窘,这时方知少女厉害,并非是自己可以对付的。

这下糟糕了!没了棍子,形势更加大坏。

“怎么样?姑奶奶厉害吧?”

崔少侠哪里会承认,将眼一番,将头一昂,抱着双手,看天上风景去了。

“哼,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又攻了过来。

真是要人命了,棍子没了,力气又花得七七八八,这母夜叉又冲过来了,怎么办?我的妈呀,哪位大神下来收了这妖孽吧!

一棍当胸戳来,崔少侠避也不避,“笃”的一声,正中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少女也是“咦”了一声,却又挥棍来打,这次就轮到脑门了。

崔少侠更是不避,眼见这一棍将到,到底迟疑了下,没有打下来。崔少侠大喜,双手如电,抢棍回夺。这一下实是出乎意料,又是力尽之时,少女一个站立不稳,脚步踉跄,靠近了两步,但到底为人机灵,连忙将棍撤了,止了冲势,无奈,对方意不在棍,而是自己,竟又抱了过来。

少女这时方知,自己刚才并没有冤枉这人,这人真是个淫贼,无赖兼流氓。

崔少侠奸计得逞,更不愿放手,一把将少女扑倒,又是一番猛戮。许是有过第一次,少女这次却没有上次那么惊慌失措,她红着脸,躺在地上胡乱地撕扯着对方的衣服。

崔少侠常年就穿那两件衣服,又尽是补丁,哪堪撕扯,被她扯了两下就又破了几个大洞,一粒东西蹦了出来。崔少侠“咦”了一声,将之捡起,正待要看,那少女却凶得厉害,他怕少女再扯下去,将她一掀,脸朝下趴在地上,对方却用屁股来拱,崔少侠干脆扬起手掌就是两巴掌。

“啪啪!”

声音清脆至极,手感竟似不错。

这一下就没声音了,崔少侠一愣,慢慢又听得哭音渐起。这臭娘皮竟然又哭了。

跟女人打架,无论是赢是输,只要碰了她身子,她总是理直气壮地以为自己吃亏了,又是哭个不停。自己的身子也金贵得很,不是也被她碰了?难道自己就不吃亏?

因了这个深刻教训,崔少侠自那之后,便很少与女人打架。

崔少侠这次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他正要扬起手掌,再扇她两个巴掌,却听得有人咳嗽声。

“得饶人处且饶人!小伙子,你去吧!”

崔少侠想起必是这人刚才施了援手,心下感激,却又不见人出来,想来这人并不想自己见到他。他迟疑了一下,又听那人道:“你放心吧,她不会再追着你的了!”

崔少侠终于放下心来,但全身疼痛得厉害,到底心有不愤,又在她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哼,这次就放过你!”

崔少侠并不知道,他这一巴掌差点将草丛中那人呛了个半死。好不容易才顺了气,却见那小子又朝这边挥了挥手,这才走了。

“爷爷,你怎么把他放走了?有人欺负我,你怎么不为人家报仇啊?你还站在他那边一起来欺负我,你是我爷爷么?”少女哭得更加伤心了,草丛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再没有声响。

崔少侠看着手中的东西,满脸疑惑。这竟然是一粒碎银子。哪里来的?回想之前少女将自己衣衫扯破,这东西就跳了出来。难道?崔少侠心头一震,几下将衣衫脱了。

外面那套薄薄的,刚才被少女扯得烂得厉害,已经是不能穿了,他拿在手里抖了几抖,又细心去捏了个遍,没有。又将里面那套拿了来看,这套却较厚一点。

他刚捏了几下,果然就有了发现。

银子都很小,被紧紧地缝在内里,却有二十三处之多。看着那些细密的针脚,与衣衫略有不同的布片,回想起临别前奶奶说的话,崔少侠哭了。

当时奶奶曾郑重无比地将这件衣衫单独交到他手里,他当时都已经要出门了,还以为这件衣衫是奶奶新赶出来的。

“侠儿,出门在外不容易,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与人争斗,身体最要紧。若是撑不下去了就回来。”说着,将衣衫交给了他,又不舍地拍着他双手,“这件衣衫你拿去,饿急了就脱下来看看。”

当时自己完全没在意,没想到奶奶一片苦心尽藏于此。她藏银于衫,自然是怕自己遇到强盗,又怕自己花钱没分寸,也没有直接告诉自己。她以为自己饿急了一定会想起她的话,谁曾想,她的这个宝贝孙儿比她想象中还要粗心,还要笨,若不是刚才与那少女一番撕扯,还没那么快发现这份苦心和秘密。

儿行千里母担忧,一点不为过,还没出行前,老人就已费尽心思替自己想尽一切可能。若无老人的一番巧妙安排,这份银子恐怕早落在山贼手里了。

想到这里,一片唏嘘。他看着西下的夕阳,江面泛光,又想起几天前码头边阿离的那份嘱咐。

原来,阿离早就知道了!他拿出那个小巧心型香囊,心中一片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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