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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往事》第二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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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只身一人来到长门园。说起长门园,当初建它时是由母亲亲自设计的,它由四个小苑组成分别为梅,兰,竹,菊,竹苑是母亲最用心的一座别园因为她喜欢竹。

此时已是初冬天有些冷,有寒风吹过。陈娇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一个人来到竹苑的书房里,静静的坐在窗边。手中是一卷书。

刚一坐下就听得有琴声入耳。那琴声清而纯,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像是抚琴者自然的流露。心想到什么,那事儿就能化成琴音从指尖溢出来。听起来感觉很舒服,很亲近,很温暖。

陈娇有些好奇地寻着琴音。梅苑的门被她轻轻推开一条细缝,她看到一双如柔荑般的手,白皙而又纤长的手指拨弄着素琴。那琴没有一丁点多余的点缀,简单的素琴配上纤长白皙如美玉般的手此刻是如此的完美。

陈娇忍不住推开了那扇门。她呆住了,那男子,如玉,如竹,如诗,如画的男子!

似乎所有赞美的词句都无法形容他的美美?

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吗?

可为什么看到他时她会想到,一袭白衫的他,颓然静坐,案上除了那素琴还有,一炉香,一盏茶。他不经意地抬头看到陈娇。

他对她浅笑:“打扰姑娘了。”

“听母亲说最近长门中住了贵客,想必就是你咯?”

陈娇眨了眨眼睛,仿佛还不能确定她眼前的如嫡仙般的人就是母亲口中的贵客。

“坐”他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

“是阿娇吧?”

“是啊,你是谁?”

她问道。母亲只对她说长门园住着个贵客。那人身体不好,喜欢安静我家长门园清静就来养病。

“刘荣……”他似乎还未说完就开始咳了起来他用丝帕捂着嘴咳的很用力,脸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他咳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把丝帕放入袖中刚要去抚那素琴。她端起那盏茶递了过去

“歇会儿再抚琴可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心疼他,会对只见过一次面的他啰唆。看他如此绝美的风姿却是如此的清瘦苍白,她心里忽然有了,去保护他,照顾他的想法。

“哈哈……听闻阿娇可是……可我今日见到的却是如此细心,如此温柔的丫头。看来他们都看错了”他依旧浅笑,那美若秋月,灿若春花让她有些迷醉。她未语先羞底下了头脸有些红了。连她自己也未发觉这笑是如此的娇羞,那双眼如清水潭一样清纯美好。若她抬头就可看到刘荣也痴痴的看着她。自那日起陈娇每日都去找刘荣,渐渐熟悉。有时她静坐听他抚琴,依旧是不知名的曲子。有时他指尖拨出一声声的高音,低音似愤怒,又似叹息。他站在傲雪盛放的梅花树下,身影如莲般孤傲,如莲般清冷,如莲般淡泊,亦如莲般寂寞。她不明白,天下将来都是他的,而他却为何贪恋这少有人出现的寂寥之地。他偶尔会对着窗口发呆。在他练字时她会挽袖为他磨墨。她知道他身子不好,会时常提醒他休息。他们一点点的接近彼此,越来越觉得两人是相同的。同样的拒人千里陈娇是冷漠的拒绝,而刘荣是温和中透着疏远之意。

那日刘荣静坐在书房看书,陈娇跑了过来“荣哥哥,陪我出去玩好吗?整日闷在书房好没意思。”她嘟着嘴撒娇道。

“去哪?”他轻轻咳了两声。

“嗯……荣哥哥出宫这么久还没有出去逛过呢,多可惜呀。要不我陪荣哥哥去街上走走,哥哥身子不好我们就只玩一小会儿就回来,绝对不会累到哥哥”陈娇讨好的看着刘荣。

“嗯……也好。那就出去看看”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浅浅的笑着眼中溢满了疼爱。不多时,长安街上有两人并肩而行。陈娇换上男装。她跑到前面猛的转身,负手而立道:

“哥哥,我像不像翩翩浊世佳公子呢”

刘荣打量着她:“这……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哥哥你就说是嘛”陈娇撒娇地拉着他的手摇了几下。

“好,我们阿娇是谦谦君子,温润若玉。这样说你可满意?”

“得了吧,我看是别人经常这么说你,你顺口说说罢了”陈娇冲他做了个鬼脸,跑到一个卖珠钗的小店里。

“两位公子,可是要买个珠钗送给哪家姑娘?本店的珠钗个个都是上品。你们看这个怎么样?”那人讨好的递过一根珠钗。陈娇接过它的确很漂亮,简单的雕花钗头上镶着颗色泽柔和的珍珠。

“哥哥,我要”陈娇拿着珠钗跑了出去。大街上她挑着东西,他在后面跟着。

“哥哥,你脸色好差累了吧?”陈娇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事”“前面有家艺馆,要不咱们去那里看看歌舞休息一下”

“也好”

艺馆中他们找了个安静角落坐下有人端来香茗和点心摆好后就静静退下。台上歌舞刚结束一个女子抱着琴出来,将琴放在一张桌上调好音后施礼退下。忽然从楼上响起笛声,花瓣扬扬洒洒的飘下。整个艺馆相是在下一场花雨,这场景在配上那仙乐般的笛声整个艺馆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就在这时楼上有一身影飘下,静静的立于台上纱衣飘逸无风自舞。女子秋水般的双眸含满了温柔,对着台下浅笑施礼。那笑美若阳春三月的桃花。台下开始有人惊叫“她是艺馆花魁,卫良玉,玉无暇”

“好美,果然是块美玉”

“天啊!这女子美得令人窒息”

“她不会是哪家仙女来人间了吧?”……一声声的赞美陈娇看向刘荣。

“她真的好美呀,美玉无暇”他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饮着茶。台上玉无暇开始抚琴,她媚眼如丝的扫视了台下,那双眼停留在了刘荣的身上。他微笑示意。陈娇嘟起了嘴“看吧,看吧,翩翩浊世佳公子。人家玉无暇对你有意思了”

“你是在吃醋吗?若你不高兴我们这就回去”他笑看着她

“哼!谁不高兴了。干吗要回去”陈娇低头脸已经红了可嘴上却不服输。

“那我去跟良玉姑娘聊会儿去”

“你……”她怒瞪了他一眼转身看台上任凭他怎么说好话都不再理会。他咳了起来她回头看他。他微闭着双眼眉紧皱着

“哥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她握住他的手,他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此时是寒冬可他头上竞有汗水想必他很难受吧。她有些心疼。他对她浅浅一笑“阿娇,不生气了?”

“还笑,你吓死我了。哥哥你是不是累了?都怪阿娇不好明知道你……还拉你出来。我……”她话还没说完他纤长的手指轻放在她唇上。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不怪你,公子可不许哭鼻子呀”他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抚到了耳后。

台上琴声已绝。玉无暇站在中间:

“今日妾身也风雅一回,我这里出副上联请位公子对对联如何?”台下众人叫了起来“那妾身厚颜请两位公子上台”玉无暇走下台笑脸盈盈来到陈娇和刘荣面前“不知两位公子可愿赏脸台上一坐”

“好啊,本公子今天就陪咱们的清倌花魁玩玩”陈娇鄙视地捏着玉无暇的下巴

“不得无礼”刘荣拉住陈娇的手上了台

“妾身谢过两位公子”玉无暇施礼谢过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姑娘出题吧”

“公子请看”玉无暇在早已挂好的素白屏风上写道:

有水便是溪,无水也是奚。去掉溪边水,加鳥便是鷄。得志猫儿胜过虎,落魄凤凰不如鷄。

陈娇心中暗笑,她是怪我刚才轻浮了她吗?陈娇提起紫毫笔写出:

是木便是棋,无木也是其。去掉棋边木,加欠便是欺。龙落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刚写罢台下就是掌声一片,陈娇心里冷笑,莫非这些人都是傻子看不出这对子的含义。

刘荣无奈地摇了摇头提笔写道:

有木便是桥,无木也是乔。去掉桥边木,加女便是娇。满座尽是相如才,千金难赋玉颜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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