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之内没人巡逻？那可算是奇事了。”笑笑摇着脑袋说：“不过说到没点宫灯。”她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奇怪：“您莫不是进入哪出不干净的院子了吧？”

笑笑看了看四周，凑了过去，神神道道地说：“奴婢听说，这深宫高墙之内冤屈事可不少，有的院子更是因为怨气太重而不得不被锁起来。您说的那位公子来去无声，别是……”她做了个翻白眼、伸舌头的动作，形貌、架势都惟妙惟肖。

苏大小姐立时会意，且对一个十九岁的大龄缺脑女青年依旧能如此天真表达了极大的赞赏，她拍着笑笑的肩膀，道：“都说上京东直门北面的胡同里，写灵异话本子的猥琐书生一年能赚百两。你如今能有这般觉悟，可见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不若回去找他说说，看看能不能在他手下打个零工，也算给后半辈子谋了份好营生。”

笑笑脸上的肥肉颤抖了。

“小姐，奴婢突然大彻大悟，总觉得鬼神之说实在荒谬，等下奴婢就去帮您打探一下随行的大人里头可有二十出头、武功高强、眼高于顶，有偏爱走夜路的，争取让您知己知彼，将他一举拿下。”

苏芷兮闻言心情甚好，点点头，觉得“大彻大悟”这个词用得甚是精妙。

苏芷兮用过早膳之后回去又补了一觉，醒来后觉得敌人甚是强大，需要好生准备一番。将压箱底的兵器都翻找了一遍。她低头，在豁了口的九环大刀和生了锈的毒针之间犹豫了一下，第一次开始深思禹城收破烂的行情到底如何，会不会比上京的还要差上许多。

她是鲜少会思量这些“正经事”的，但老天爷似乎就见不得她“正经”，在她陷入沉思的当口，极其突然地安排了一张留着泪的她爹的脸出现。

苏芷兮看着上面“川流不息”的小眼泪半晌，这才想起她爹还等着“咽气”呢，于是无比心疼地摸上苏明臣的脑袋，安抚道：“爹，药店的老板说了，现下这个节气没有砒霜，要等到冬天才有货。我昨儿给您交了半斤老鼠药的定金，那东西得现炒，再着急也得等到后天晌午才能吃上。”

苏明臣哭得更厉害了，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

苏芷兮瞧着他爹是往市集的方向走，心下当场就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