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快的话，可听风声

今夜似乎极不平静，临近的街巷狗吠连天，这些风榆国的虫子们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奔走于街巷，这些人冲进民宅之后就开始杀人，或者在客栈的客房里，或者在宅院的下人里面，只要有虫子出现的地方就会伴随着性命的终结。

这些人掀起了满城风雨，直到天明之时才有官府露面平复昨夜的惊心动魄。

于未然深夜出城，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游鱼的容身之处，昨夜的伤亡必定惨重，或许是有史以来撒在风榆国的网遭受的一次重创。

一直到天亮之前于未然都在山林里奔走，周围很是宁静，一度让云未然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险地，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整个风榆国就像一座牢笼，等待游鱼的现身，或许在等到渔网重新撒在风榆国的土地上之前，这里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

顾家一直在城郊打铁，以为此处山泉引流颇为容易，所以几代人就扎根在此处锻铁，对于昨夜城内的也知根究底，不过是两国间的一个博弈罢了，听回来的人说夜里死了许多人，只是这并不影响到顾正平，依旧在早晨的时候引水开炉，没一会就热气沸腾。

看着从山林里走出来的人，顾正平盯了一眼，几个手下正在往炉子里面吹风，并没有发现出现的人。

此处人烟稀少，来往的人大多走的是小道。

“慢着，你是何人？”

云未然不想理会任何人，但是有时候事实并不尽如人意，看了一眼周围，远处有马，近处还有锻造完好的长剑。

“有事吗？”

顾正平心思早就移到了别处，如果面前的人和昨夜那场杀戮有关，只要拿下此人，是不是能换来一场的大的功劳，正在权衡利弊。

见于未然要走，顾正平上前喊住，“可否留步！”就在双手抓到肩膀的时候，于未然迅速闪躲，顾正平伸出的手缓缓落下，眼中先是露出犀利的目光，然后迅速的露出笑脸。

于未然心中警惕，与其他游鱼不同的是，潜伏丰城十余年同时也苦练剑术十余年，对于一个游鱼来说窃取情报有时候还需要付诸武力，昨夜许多惨死的人就是最好的诠释。

就在顾正平脚步动的时候，于未然迅疾的从怀中抽出匕首，就像很久以前一直在做的动作，出剑，前者倒下的时候手里也抓了一把匕首，似乎在叫住于未然的时候就起了杀心，只是不知道后者也同样果决。

炉火前的两个手下突然看见家主瞬间被杀，迅速从惊愕之中转换为极大的恐惧，因为世上有杀人灭口这么一回事，两人拔腿就跑。

铸剑的炉火位于山谷前，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未然从远处牵来了马，身后横着一把上好的精钢剑，有些沉重，并不是市面上外形薄如蝉翼的长剑，看起来更偏向于军队制式的长剑，这种样式的剑于未然见过，而且就在昨夜。

…

赵鑫在外面策马走了好久，昨晚正是他递出刺向老头子肩头的一剑，因为城中还有许多事情未了，所以余钱没有跟来，在外面转了许久，从大道穿小径，赵鑫漫无目的寻找着于未然的踪迹。

如果昨夜出剑再快一点就好了，也许就不用追击一个落跑的游鱼，赵鑫这般想到。

钻过一片片林地，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就算这次放走了漏网的游鱼，后面的路也很难走，但是！如果真的让这条游鱼从自己手里跑掉，赵鑫摇了摇头，很是不满自己最近独处的时候奇奇怪怪的想法越来越多，从马背上摘下水壶冲刷着脸面，过了片刻便精神好多了，脸上的清凉之意让赵鑫集中了精神，巡视着周围的一切，如果这条游鱼就在附近呢！

所有漫无目的的游荡都是枯燥的，直到赵鑫看见了远处行来的马匹，顿时眼神一亮。

转悠了一个又一个山头，于未然尽量在山间小道里行走，只是有时候许多事情都不能尽如人意，远远就看见一匹马相像而来，待于未然看清马上的人，立即拉住缰绳，昨夜的人，转眼瞧着四周，只有一个人，当然或许还有其他的虫子也说不定。

“你杀了城郊的人？”看着于未然胯下的马匹，然后被后面的一把长剑所吸引，这对于赵鑫来说很是熟悉，因为办完事后本要走一趟的，这让赵鑫感到有些不快。

“他也想杀了我，可惜了！”

赵鑫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多说已是徒劳，唯有出剑才是此时该做的事情，手臂微微提起，立即露出剑刃上的寒光，随即缓缓取出长剑，出鞘的瞬间震颤的剑刃发出一丝明亮的响声，虽然不是很响亮，却很悦耳。

看着赵鑫的长剑，于未然暗道果然如此，那把剑果真出自城郊，这时候手臂自觉的往身后摆去，立即握住有些冰凉的剑柄。

果然，和以往握剑的感觉不同，和匕首比起来更是天差地别，手掌刚好贴合剑柄，着力的时候立即感觉到微微的厚重之感，但是还好，自己能够御使这把剑。

剑出半尺，等待敌人的动静，感受这微凉的天气，于未然尽可能的保持着放松的姿态。

赵鑫动了，两人只见还有一段距离，当即策马，长剑向后摆去，让于未然只看见赵鑫微微蹲伏的姿态策马冲杀而来，周围除了马蹄踏步的响声就没有多余的声音。

近了，再有几步便冲到于未然面前，背后握剑的手瞬间动作，长剑当即掷出，于未然也跃马而起，紧接着握住了前行的长剑。

叮！

感觉手掌微微受力，赵鑫近在眼前，这时候如往常一样，于未然递出第二剑，两人擦肩而过，后者稳当落地，前者随马跑出去很远，长剑作横在胸前的姿态。

于未然看了一眼剑上的痕迹，顿时明了，似乎在预料之中，又有些新的期待，转身看了一眼赵鑫。

静静的坐在马上，不是不能动，而是在剑刃的倒影中，赵鑫看见自己脖子上的一道痕迹，甚至耳边听见了不一样的声音，赵鑫一度以为是风声，听说一个人出剑的速度够快的话，那人临死前可以听见血脉喷张的声音，就像风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