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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战场》第一章 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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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中国南方古城夜州。

和平路135号是一座古老的四合大院,院子里有一株上了年岁的老榕树。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株老榕树下也不例外,也有一些人在乘凉。他们懒懒地坐在竹椅上,或下棋或打牌、或高谈阔论、或海侃胡吹。

坐在东首的是个穿白衬衫的二十五六岁的剑眉帅哥,一双眼睛黑亮如漆,硕大的鼻子挺拔如松,透着几分阳刚几分沉着,微翘的嘴唇则带着几分柔情和体贴。他手里捏着一枚象棋子,久久地不愿落下,和他对弈的二十四五岁的深眉男子则伸长了本来就够长的脖颈盯着他手里的棋子。终于,他失去了耐性道:“曹羽,你到底下不下啊?”

“王飞,我正在想,这一着下来怎样才能不将死你。”曹羽微微一笑道。

王飞张口结舌道:“什么、什么?你正在想怎样才能不将死我?”

“是啊,你们过来看看,我这一着下去,王飞是不是就‘死’了?”曹羽招呼周围的人道。

立刻凑过来了一个兔牙、一个眼镜、一个高瘦个子和一个邋里邋遢的人。

这几颗脑袋凑在一起就象一堆明晃晃的花岗石。

“不错、不错,王飞,你认栽吧。”这一堆花岗石脑袋一齐摇晃道。

王飞坐不住了:“你掂了半天,原来是在想着怎样才能不将死我?我有这么菜吗?”

“嘀嘀”忽然院门外响起汽车的刹车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辆挂着公安牌照的轿车停在了院门口,接着从车上下来了几个穿公安制服的人。

“看来咱们有活干了,王飞,对不起了。”曹羽说完,将手里捏着的棋子重重地踏到了王飞的“老帅”上,然后整了整衣领,迎着穿公安制服的人走去。

穿公安制服的人和曹羽热烈地握了手,然后一起走入了不远处的一栋粘着白瓷砖的二层楼房,这种白瓷砖在上个世纪末很是流行,还有一个“尊号”——“厕所砖”,不过现在这种“厕所砖”已经很少见了。

王飞和那一干花岗石脑袋一齐楞楞地看着曹羽和公安人员的背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半个小时后,穿公安制服的人离开了,曹羽的身影也重新出现在楼梯口。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代之的是一种异常凝重的神色。

“大羽,出什么事了?”所有的人都凑拢到了他的身边。

曹羽仰望着天空猛吸了一口气,平静道:“大家都到楼上会议室开会吧。”

上了楼,在几张老红色的旧沙发上坐定后,曹羽用黑亮的眼睛扫了众人一眼:“咱们‘X小组’又有事情可做了……案子发生在三天前,大家都知道将军岩那个地方吧?我们去游玩过很多次的,离这里不过两百余里,可以坐火车,也可以坐汽车,甚至还可以坐船去。下面请大家先看一段录像。”

他伸手打开了电视机,出现在屏幕上的是如诗如画的风景:别致的农家小院、翠绿的树木、雄奇的岩石、清澈的溪水,画面接着转到了一个幽深的岩洞,洞壁砌着古老的青砖,也有间或垂下的钟乳石以及从地面长出的石笋,还有石人、石马、石像……

“这象是一座喀斯特地形的溶洞,又象是一座古墓呀……”眼镜首先问道。

“对,这就是一座利用天然溶洞构筑的巨型古墓!”曹羽回答道。

这时,画面一转,突然出现了一具尸体!

镜头推近,给了尸体一个大大的特写。

从衣着上看,应该是一位乡民。只见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极为恐怖,嘴巴骇然地大张着,眼珠几乎凸出了眼眶,显然是受到了某种突然的惊吓,极度骇惧而死!

“死者叫吴三富,村民,四十岁。人们在古墓里发现他的尸体时,他已死去二十多个小时。死者周身无任何伤痕,现场也无任何搏斗痕迹,亦无任何中毒、患病或者缺氧窒息现象,显系受到突如其来的强烈外部刺激,极度恐惧而死!也就是说,他是被某种不明的原因给吓死的!”曹羽继续介绍道。

“这怎么可能?”

众人的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人到古墓里去干什么?”王飞问道。

“八成是个盗墓的吧?”横披着一件旧军服的兔牙则是一脸的不屑。

“这人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只是有点爱吹牛,胆子也比较大而已,并非是个盗墓者。”曹羽说道,“而且,这人还是个孝子,他之所以会到这个古墓里去,据说是想给他的老娘点个‘阴穴’——当人还活着的时候看好的墓地即叫‘阴穴’。谁知道他误打误撞就进了这座古墓里。”

“那一定是缺氧,窒息而死的!”王飞下了结论道。

“法医说,这个洞穴很大,通风良好,不存在缺氧的问题。”曹羽道。

“我看,这人八成是撞见了‘鬼’,被‘鬼’给吓死的!”高瘦个子插话道。

“包子只会忽悠——这世界上有鬼吗?”众人都斥责道。

“我认为,这仍然只是一起自然死亡的案例,我们‘X小组’不应该接手。”眼镜摇摇头道。

“这看起来象是一起正常死亡的案例,但验尸结果却表明,死者身体里有某种剂量的辐射,这种辐射非常奇特,极象是某种变异生物体留下的!”曹羽的表情却相当凝重。

“所以,公安决定将这个案子交给我们处理,看能否有些头绪?”王飞问道。

曹羽点了点头,严肃道:“我们‘X小组’已经决定接手这起案件,希望大家认真对待……我们现在的第一步行动就是组成一个调查小组前往将军岩调查取证,探明原因,如有必要,还将对古墓进行彻底的清查,一定要找到这种神秘辐射的源头!好了,下面我宣布调查小组的人员名单:曹羽、王飞、李强、杜波、胡大同、陈怕怕、吴长水……”

王飞道:“吴长水他们在休假呢。”

“你们几个先出列,我一会儿再去通知吴长水他们。”曹羽道。

王飞、兔牙、眼镜、高瘦个子和邋里邋遢的人齐刷刷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几个人就是名单里的李强、杜波、胡大同和陈怕怕)。

曹羽扫了他们一眼,一面示意他们坐下,一面问道:“叶师姐上哪去了?”

“叶师姐有事去双州了。”王飞答道。

“哦?她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上午走的,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好吧,这次行动就不等叶师姐了,大家下午一点钟在这里集合。”

下午一点钟,除了王飞等五人外,吴长水、肖文、肖武、刘治国、谢平安等人也赶来了。曹羽交待清了情况后,大手一挥:“出发!”

两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出现在将军岩镇上。

这是一个国家级的风景名胜区,游人如织、络绎不绝。

王飞感慨道:“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人烟繁盛之处会发生如此诡异离奇的案件。”

曹羽道:“是啊,这个案件的确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一行人正在十字街头东张西望时,两个穿公安制服的人迎了上来,同曹羽一行亲切握手,并询问要不要先去招待所休息?

曹羽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尸体吧。”

“好吧。”公安局的同志也不勉强,立刻带领他们直奔镇医院的停尸间。

推开停尸间的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十几具蒙着白被单的尸体呈现在众人眼前。

李强急不可耐地掀开一张张白被单去查看尸体,一边查看一边问道:“公安同志,是哪一具?”

公安局的同志答道:“噢,不在这里,在那边。”

停尸间的尽头还有一间房门紧闭的小房间。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用钥匙打开了房门。里面的停尸台上赫然正摆放着一具尸体!

“我们已将这具尸体作了隔离处理,以便能更好地观察。”医生解释道。

曹羽上前轻轻掀开了被单的一角——

虽然众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见到尸体的面目时,仍然感到一股凉意涌上了心头。就连刚才还气宇轩昂的李强都不禁被死者狰狞恐怖的死状吓得打了一个倒退,其他人则更是触目惊心、不忍多看。

曹羽的心里也是格登一下,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

死者究竟见到了什么?让他如此惊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真的是传说中的鬼吗?

鬼是不可能的。

鬼不可能在他的身体上留下辐射,留下辐射的必定是物质!是物质就一定能捕捉得到它的形迹!

王飞凝神看了尸体一会,对曹羽道:“羽哥,我有一个想法,不若把尸体运回135号,用精密的仪器去观察——我有预感,这尸体可能会发生某种变化!”

胡大同笑道:“是啊,再多放两天,这尸体就腐烂、变臭了,这也是变化了啊。”

曹羽点头道:“我同意。”

忽然进来了一位地方上的同志,急切地对大家说道:“死者的家属吵吵嚷嚷,说要把尸体领回去安葬,如果不行就要上政府部门闹事了!”

公安局的同志面有难色道:“案子不破,怎么能让他们把尸体领回去?可是不让他们领回去,又显得我们不近人情,毕竟死者为大嘛——唉,这工作难做啊!”

曹羽想了想道:“让他们领回去吧,我们去给他们‘吊丧’。”

“吊丧?”王飞、李强等人的头一下大了起来,不知道曹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尸体被老乡领回去做法事去了。

曹羽让杜波、吴长水等人在镇上等着,自己和王飞、李强、胡大同、陈怕怕买了花圈、挽幛直奔死者家。

只见死者的尸体已经摆放在棺材中,停灵于堂屋中间,两旁是披麻戴孝的亲属还有做法事的和尚、道士们。鼓乐喧天、哭声震耳,和尚、道士的唱诵声此起彼伏。

曹羽等人围着一张四方桌子尴尬地坐着。因为他们和死者非亲非故,又带有某种官方使命的色彩,自然不受死者家人的欢迎。其实“X小组”完全是他们几个自发成立的,不带有任何官方的背景。

但死者的家属哪里知道这些?因此能让他们有一张冷板凳坐坐,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此时天色已晚。按农村里的规矩,停灵的第一夜不算正夜,因此和尚道士只在上半夜诵经超度,午夜过后,人们大多散去,只剩死者的几个直系亲属在为死者守灵。

也没人带招呼曹羽他们,仿佛他们不存在似的。

曹羽对众人道:“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密切注意棺材里的动静!”

胡大同点头道:“嗯哪,怕他‘炸尸’呢。”

王飞道:“我们这个位置离棺材太远,不容易观察,如果能坐到棺材旁边去就好了。”

“啊?还要坐到棺材旁边去?”陈怕怕心惊肉跳道。

李强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害怕了?”

陈怕怕见曹羽等人正看着自己,慌忙掩饰道:“谁……谁怕啊?我是说,这么大热的天,那股味……”

曹羽等人都相视一笑。

王飞道:“羽哥,咱们去交涉交涉吧,看死者的家属能不能通融通融。”

曹羽点头道:“好。”

两人便站起身,走向死者的家属。

交涉的结果当然是碰了一鼻子灰。

此时,堂屋里只有死者的妻子及两个半大的孩子,另外两个是死者的本家兄弟。

屋外面也就剩了曹羽他们这一桌人。

曹、王二人轮流监视着堂屋里的动静,李强闲得发慌,掏出一副油腻腻的烂字牌硬拉着胡大同、陈怕怕打起了“跑胡子”。

大约后半夜两点钟的时候,堂屋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巨响。

死者的家属都怔住了,一齐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了几分钟,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们这才发现了声音的源头……

原来那声音竟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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