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琼丹血玉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王斩率领着锦衣卫，将于家众人压往树林深处。丝毫没人注意到，一股奇兵已经悄悄跟在了他们身后。

在树林里绕了几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个早被清理好的杀人现场。那里已经有几个满头大汗的锦衣卫在等着了，在这几个锦衣卫脚边，一个刚刚挖好的深坑出现在众人眼里。

看到那深达十尺的大坑，于家的长辈立刻失了神，这里，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了。“想我于家世代忠良，竟要在此灭族了吗？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内心的呐喊，王斩只是命令锦衣卫将老人和孩子分成两拨，却迟迟没有下令动手。

磨刀霍霍的锦衣卫吓得于家孩子们是痛哭流涕，一旁的老人看到了，沉痛的大吼：“不要哭！你们是于家忠义之后，不要怕这些狗贼！”一听到老人的话，于家的孩子们虽然眼泪还是止不住，可都强忍着，不再发出哭声。

止住了孩子们的哭叫，老人转过头，一脸慷慨激昂的怒视着王斩。“狗贼，你要杀便杀，休要羞辱我于家人！”

“这么生气干什么？”王斩一脸奸笑的走到老人身前，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老先生，说实话，我其实十分佩服于谦大人。只要一会儿你配合我，我保证，让你们一家平安无事。”

老人听到这话，一脸的惊讶。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王斩又接着道：“只要你告诉我，于谦把他得到的东西都藏到哪去了，我就放了你们。”

“呸！我们于家世代清廉，贪污受贿这等苟且之事，绝不会做！”老人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筋都鼓了起来，对着王斩厉声喝道。同时，他眼中希望的火光，彻底熄灭了。是啊，这个人可是锦衣卫，一群没人性的畜生，怎么会大发慈悲帮自己呢？我刚才竟然还相信他，真是丢人啊！

老人突然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面庞，不再多话，就是一直盯着王斩。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王斩心道，老人的回答早在他意料之中。“老先生，你可不能说谎话啊。”他低下头，接着小声道：“我怎么听说，于谦大人在任时曾得过一个宝贝。叫什么，什么来着？啊，对了。琼丹血玉。”

轰！

听到“琼丹血玉”四个字，老人神情一顿，只觉得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看着王斩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见到老人这幅反应，王斩自信一笑。“让我说对了吧。说吧，东西放在哪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人虽然内心震惊无比，可嘴上还是硬的很。

“哎，说话之前可得考虑清楚了。是那块小破石头重要，要是你一家老小的命重要？老先生，你自己掂量掂量。”王斩整理着老人的衣领，语气像是他的朋友一般。“我再问你一遍，东西在哪？”

望着王斩那近在咫尺，犹如野兽一样的眼神，老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略微一权衡，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不知道。”

“哦。”王斩一点都不在意，随便抬了抬手，嘴上说着：“那就请你好好想一想。”

一旁的锦衣卫看到他这个动作，立刻动手，将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拖出人群，带到了深坑边。孩子在这种关头已经吓破了胆，冲着老人无力的呼救。“太爷爷，救我，救我……”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王斩抓着一脸痛苦的老人，扯着他的脖子问道，他的耐心已经被这个固执的糟老头磨没了。

于家老人傻傻的望着孙儿，竟然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王斩叹了口气，右手凭空落了落。锦衣卫拔出腰间绣春刀，锋利的刀刃架在了男孩的脖子上。

老人浑身不住的颤抖，抿着嘴唇，痛苦万分的闭上了眼，一滴老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咔！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哀嚎。等老人睁开眼，正好看着锦衣卫随手将男孩丢进深坑，老人眼神不好，但还是能注意到，男孩的脖子和脑袋，似乎分开了。

这一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抽搐，一种比死亡痛苦万倍的感觉涌入，不断侵蚀着这个陈暮老人。可这一切，还只是个开始。

“你的机会可不多。”王斩松开手，指着吓得对了魂的孩子们。“你要想于家还能留个苗，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琼丹血玉在哪？！”他此时已经没了耐性，恶狠狠的问道。

王斩本以为自己可以靠着暴力、威胁控制住这个老头子，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告诉他，你大错特错。

老人抬起头，惨白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张开，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我于家世代忠义，从未屈服于你们这些奸臣逆贼，于谦不会，我不会，我于家的子女更不会！你要杀，就动手吧！”

老人的声音并不大，可王斩从里面感觉到了决然与坚毅。“混蛋。”他心里骂着，右手猛的抬起。

锦衣卫们见状，立刻将剩下的孩子们拽走，拉到了深坑边。

“你现在可以不说，等到了昭狱，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想当忠义之人，好，我就让你这个忠义之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们被剁成肉酱。”王斩一脸杀气，恶狠狠的说着，事到如今，他必须彻底摧毁老人的心理防线，让他知道，自己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

蹭蹭蹭蹭蹭噌！

一连串的拔刀声响起，在树林里回荡着不绝于耳。于家孩子们的脖子上，齐齐架上了锋利的白刃。

“杀！”

王斩一声令下，一个杀字宛如万把利刃，刺穿了老人的心。

锦衣卫们一个个抬起手中的绣春刀，眼看这十余颗人头即将落地。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突然从旁边树林中传出。

砰！！！

紧跟着又是一声巨响，直接将王斩的杀字淹没在漫天树叶中。半空，树叶和泥土带着飞溅起来的血迹做自由落体状。等血泥落下，一个无比巨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在这个人脚下，一个锦衣卫倒在血泊中，上半身已经塌陷，半个脑袋不知去向。

包括王斩在内，四十多名锦衣卫的目光集中故去。入眼的，是一条沾满鲜血的鞭，是一张如恶鬼般狰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