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袖！”

“我收她为徒。”

墨子袖淡淡的重复，语气却加重了几分，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跪下。”

墨子袖淡淡的望着她开口，声音像是玉碎般清泠，如同仙乐般回荡在整个大殿里，醉人空灵，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重九双膝一弯，轻轻叩伏在墨子袖面前静静地聆听。

“你可愿做吾的徒弟？”

重九感动的抬起眸望着墨子袖，好似他就是掌控自己命运的神祗，她叩首，语气坚定的宛若毒誓。

“弟子重九，生来妖身，为万人所唾弃，承蒙尊上不弃，愿收我为徒。弟子定会堂堂正正，无愧天地，无愧尊上，无愧于心，绝不违抗师命半句，维护六界安危，以报尊上之恩，天地为证！”

重九跟着墨子袖去了东华最高峰，在墨子袖东华殿的侧殿碧雪殿住下。

重九心愿总算了了，一直都很开心，可是这份开心持续不久之后，重九沮丧了。因为墨子袖总是忙的不见身影，只交给她一本书让她好好修炼，细细算来，她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墨子袖了。

重九想了想，露出一个古灵精怪的笑容。

师傅，我就不信，这样你还不理我。

“师傅！师傅！”

“何事？”

淡漠的声音从书房传出，重九推门而入，委屈的瘪瘪嘴哭诉道。

“师傅救我，龙三太子要打我！！！”

墨子袖放下笔，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她，揉揉眉心开口问道。

“又闯什么祸了？”

“呜呜呜。怎么叫人家闯祸嘛，我是看龙三太子养的那只会飞的野鸡挺好，想抓来给师傅你补补身子嘛。”

“野鸡？敖炽什么时候养这东西了？”

“就是那个九个头的那个…”

重九委屈的对手指，嗫嗫的道。

“…，那是九头雉鸟，比凤凰还要珍稀几分。”

墨子袖颇为头痛的揉额望着重九，小小可爱的包子头微微垂着，如纱幔般的睫毛像沾染了露水迷蒙的轻颤着，委屈的嘟着嘴，但不知为何，墨子袖就是觉得她是故意的，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断惹祸似乎是故意而为之。

“我养了千年的雪莲，南极仙翁的仙鹤，敖炽的九头雉鸟…九儿你怎么如此顽劣？”

重九偷偷望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委屈的绞着衣带，没有说话。

“就罚你将清心咒抄写一百遍罢。”

“是。”

重九应下，忽然想起什么，呼呼的跑出去，不一会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清藕鸡肉粥进来，放在案桌上。

“师傅，这是我花了好长时间做的，你一定要吃哦。我先去抄清心咒了。”

重九说完跑了出去，墨子袖望着桌边的清藕鸡肉粥，无奈的笑笑，敖炽的九头雉鸟啊，就赔在这里了。

虽是无奈，但墨子袖还是执起勺子舀起含下一口。

重九躲在窗外，看见墨子袖吃了之后，满足的笑了，欢快的跑去抄那一百遍了。

墨子袖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容易结束，果然过了几日，他在书房处理事务之时，墨砚忽然不见了，再过一会又不见了几张宣纸，又过了一会他的印鉴不见了…过了好一会，所有不见的东西都凌乱的出现在殿内。

墨子袖无奈的抚额，开口唤道。

“九儿。”

“师傅叫我什么事？”

墨子袖话音刚落，重九便跑了进来，扬着大大的笑脸。

“你为何如此顽劣，屡教不改？”

“九儿…九儿只是…”

“你真让为师失望。”

重九目光黯淡了几分，泪水不久迷蒙了眼睛，她抽了抽鼻子，带着浓浓的哭腔开口道。

“因为我想看到师傅啊，我也想陪在师傅身边。我之前下山看望慕羽的时候，看到每个徒弟都跟在自己师傅身边的，我也想跟在师傅身边陪着师傅，可师傅总是很忙，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到师傅一次…”

重九声音越来越小，泪水叭嗒一声落在地上，殿里安静极了，只剩下重九哽咽的声音。

沉默了好一会，墨子袖终于缓缓开口。

“我身边已百余年无人陪伴了，现在忽然身边多了个丫头，难免有些不适应，今日起，你便跟在为师身边吧。”

“真的吗？多谢师傅！师傅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宫殿里一定很寂寞吧，不过没关系，以后有九儿陪着师傅，师傅一定不会再寂寞了。”

“恩。”

墨子袖淡淡的应了一声，依旧面无表情，但眸中注入了一分柔色。

重九知他清修已久，也不会太吵他。墨子袖有时凝神寻她，望着她欢畅的笑颜，嘴角也会微微上扬。

墨子袖发现重九在树下认真的雕刻什么东西，风徐徐而过，吹落几瓣桃花落在肩头。

“在刻什么？”

“梳子哦，我要亲手刻一把梳子给师傅束发。师傅平时都不怎么束发呢，以后就由九儿来给师傅束发吧，我技术可好了呢。”

重九举起手上几乎完成的桃木梳，灿烂的笑着，晃了晃自己可爱的包子头。

墨子袖愣了一下，自己的事她竟如此在乎，一种说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重九望着他冷清的目光，怯生生的问道：“师傅，你，是不是生气了？”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看见师傅脸色没有欣喜，所以担心师傅生气啊。”

“没有，为师挺喜欢的。”说着，墨子袖盘膝而坐，锦缎般的云发柔顺的披在肩上。

重九愣了一下，眸中注入惊喜，甜甜的笑了，执起梳子轻柔的一下下梳理墨子袖的长发，发丝在指间滑过，在她心里撩起异样的满足和感受。

“师傅，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束发好不好？”

“好。”

“师傅，我最近进步很大哦。”

“恩。”

“师傅，以后九儿都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恩。”

自那天以后，重九每天都给墨子袖束发，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给墨子袖做吃的，看见他重九心里就好满足好安定。

重九正在练习驾驭赤骨时，忽然天空中传来几声鹤唳，重九抬头看，果然看见一只仙鹤在空中盘旋。

重九取下绑在仙鹤脚下的信，急急的赶去墨子袖休憩的寝殿，重九没有多想，直接推门而入冲了进去。

“师傅，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