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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心相居》第四章:为天下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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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祭兽,相传为太微境中十大上古凶兽之首,八百年前为祸人间,所到之处,烈火迎天,大地一片焦土,人兽尽灭,寥无生迹。打更人宗支的几位长老决定合力制服妖兽,奈何焚寂之力,可吞天下万物之灵力化为己有,焚寂之强大,非几位长老之力所能灭之。最后,长老各自剥离了自己的情魄,以凉情血为祭,注灵于阵,终得以封印焚祭兽于祁云山脉仙障之中,保人类百世安稳。

那年雪掩满山,殷红染遍了整个村庄。女孩拉着重病不治的父亲回乡,却看见全村的人都躺在血泊之中,鲜血染透了整片雪地,天地间只留下红与白两种颜色......

女孩强忍着惊慌和泪水,一路看着过往善良亲切的邻里,常给她家送鸡蛋的张大娘、经常欺负她却又常帮她背柴木回家的李二、卖狗肉的赵屠夫、隔壁六岁的女孩阿雅......她拖着雪橇车里的父亲,终于在家门口站定,瓷碗的碎片四散在地,大黄歪曲成奇怪的模样倒在中央,而母亲——一束白绫悬于梁上......

“荨儿......怎么了?咳咳......”父亲感觉到叶荨良久没有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爹,没事。你继续睡会吧,我们......我们......”叶荨紧咬着下唇,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悲恸、愤恨,终于失声哭了出来,“爹,娘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叶荨蹲在雪地里,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

风雪中,走来一抹妖艳的红,父亲看见了——那逐渐走近的女人,白发被寒风轻轻吹起,与冰雪融为一色,她撑着把妖红的油纸伞,穿得极淡薄,赤着的脚踝上,金铃铛随着她的步子轻响。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选择用泪水解决问题。”她薄唇微启,声音裹了风像是从虚空中飘来,冷、孤傲。

叶荨微微抬头,白皙的脚踝向上一路的妖红色,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女人的双眸上,那双眸子,漆黑而空洞,却又好似装满星辰,那么奇幻,令人只一眼就会被深深吸走灵魂一般。

“你是谁!”叶荨警惕地看着这个古怪的女子,眼中充满戒备。爹爹还在那个女人身后!

“叶氏第七十八代打更人宗支宗祖——叶青。你,愿意跟我走吗?”叶青傲立在雪中,翻手将之前的油纸伞化为了一个妖红色的玉穗递在半空中。“去变的更强,保护所有人。”

叶荨双手握成拳,她在犹豫。她自知自己的弱小,况且,还有重病的爹爹,她放心不下......

“你可以带着你爹,我再多保他两年阳寿。如何?”叶青像是看透了叶荨的心思,继而摘下了挂在腰间血红色的玉佩,将那玉穗系了上去,那玉佩上的血红色一点点褪去变为了乳白色。“答应就收下。”

叶荨又看了一眼叶青身后的父亲,眉眼一横,将玉佩接了过来跪在了地上,“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师妹,为什么师尊教你的法术,跟我的不一样?”阎肃提剑而侧立。

“别叫我师妹!我入门可比你早不知道多少!”叶荨将霄落星云扇放在石桌上,端起茶杯就往嘴里送。

“师妹,那......”阎肃看着叶荨拿着的杯子,想要出声阻止,却被她打断。

“如何?你以为师尊让我叫你一声师兄,我连水都喝不得了?”叶荨黛眉一挑,看都不看一眼阎肃就将茶水一饮而尽。

那是我刚刚用过的茶杯啊......阎肃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看着她的樱唇印在他刚刚喝过的杯口,耳根微红,转身离开了。

师尊当初收她为徒的种种历历在目,她把背包放在公园长椅上,已是凌晨,路上的汽笛声也渐消渐远,西方那颗橙红色的六芒星愈发的妖艳了起来,逐渐趋向东方,待六芒星与太微星相遇之日,则是焚祭兽,破印而出之时。

她猛地喝了一口果酒,生生被呛得面红,有些事情,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的。

她失笑地看着这寂静的长夜,但其实很多时候,就算知道是没有一丝光芒的路途,也得要去尝试啊!她将妖魂旗祭出,看着周身围绕着她的十七支妖魂旗,心中的勇气便大了些。

这个世界,我来守护!哪怕赔上性命!

“还有两个多时辰就得去上班了,还是得去睡一觉啊。”叶寻收掉所有妖魂旗,徒步回家。

晦暗的楼道,因为叶寻的脚步声而被照亮,叶寻这才看到了窝在门口的女孩。

“谁?”叶寻走近那个女孩身旁。

靛青色古式的裙褥显得极为破碎,头发凌乱地挽着,她抬起头,脏乱的脸上布满泪痕,“叶荨姐姐?叶荨姐姐......”女孩看到了眼前的叶寻,颤巍巍地扶着墙站了起来,显得有些绵软无力,她靠在墙上,脸色也是惨白如雪。

叶寻这才看到女孩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除了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最触目惊心的是从右肩一直到下巴的一道腥长。

“你是谁?”叶寻绝不是个心软的人,八百年的历练下来,什么亏没吃过,谁知道这女孩是人是妖,是好是坏。

她半靠着楼梯扶手,背包单肩背着,警惕地看着眼前虚弱的女孩。

“我是月雅啊......”她想挪动步子,却只走了半步,就跌倒在地,这回是真的没有半丝气力再醒过来了。

叶寻看着昏倒在自己门口的女孩,思虑了一会就开门进去了,任凭女孩就这么半蜷缩地躺在门口。她关上了公寓门,透过猫眼,可以看到女孩仍旧躺在地上,不是她不善良,而是这八百年来,因为她的善良,她吃过太多亏了,不得不警惕些。

她揉了揉犯疼的额角,楼道声控灯因为长久没有声音而熄灭,叶寻这才狠下心洗漱睡觉。

门外月雅的手腕上,一个浅蓝色的标记在黑暗中幽幽发光,楼道深处,似是有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奸佞的笑声,而叶寻正被果酒的酒劲迷得沉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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