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失败了吗？”软玉指尖轻点虚空然后脚步一迈出现在刚刚醒来的金木面前。

“意识回溯时候所附带的实力太强，而且由意志核主导的自我意识过于坚定，所以天劫降下时候还是被’我’看穿了。”金木摇摇头从蒲团上站起来。

“毕竟回溯的世界是你一手创建的，天劫再强那也是你的意识创造出来的现象性的东西…”

金木轻点下巴，星河流转的双眼中露出一丝疲惫，他已经尝试过无数次意识回溯为的就是给脚下这个真实的世界找出未来的路，但结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每次在新世界建成后的天劫中他总会被惊醒过来或者自己会看穿了那些’天劫’，所以到最后他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意识太过坚定还是天意难违的原因，他总不能如愿以偿地探索五界合一是否有真的存在一线生机，未来的路还是那样扑朔迷离。

“我推演的结果是这个时代正是这个世界鼎盛的时期，所以也不用太过着急，或许就是因为你太心急要找出一条路来反而给回溯的意识里加进了束缚的东西。”

“有可能吧…人力到底是有限的…天意，天意果然是有的，只不过介乎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金木眼底又泛起了些许疲惫，还有一些天意难违的无奈。

“新生的力量总会大于毁灭的力量，所以我们做的所有尝试都一定是有意义的！冥冥之中的天意或许也是在进行自我摸索，也需要和生命物一起探索世界的未来…”

金木眼神一变，软玉的话提醒了他。

“这些年来沉浸在意识回溯世界里倒是忘了探寻这方世界，幸好有你在这里…”

这些年来金木一直对软玉的话深信不疑，所以才会在意识回溯的时候将肉身放在她的仙地，而且最主要的是意识回溯的方法正是软玉和他共同推演出来的东西，然后也正是她费劲心机的推演证明了意识回溯的可行性，所以每一次的意识回溯他都会在这里邀她协助自己，虽然她的协助可有可无，但金木希望可以有东西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将他们两人联系起来，也算是对她亏欠的一些弥补吧。其实金木也知道说是弥补本质上不过是自己的潜意识想用美丽的词藻欺瞒自己然后顺势掩饰自己的罪过而已，在她和整个世界的未来之间，他还是选择了世界…

他也不想用“为了世界”这几个大字所代表的大义将她给简单的束缚起来，最主要的是他很了解她，所以只能用这种简单的联系将两人暂时关联在一起，虽然有些自欺欺人，虽然他们知道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但她已经很知足了。因为她明白，他不可能单单只属于自己。

“这么多年了，我见证了你的天骄岁月也和你一起历经了那次浩劫，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每一次大破灭之后都会有生命的诞生，至少说明宇宙是存在着不少能创造生命的力量，而这种力量的存在不会没有意义，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让每一个破灭纪里面的生灵辉煌一个纪元然后再亲手毁掉自己的创造物…或许是新生的力量和毁灭的力量失衡导致的，或许…”金木摇摇头。

“每个破灭纪里面发生的事情好像是相同的规律，都是生灵逐渐耗尽新生的力量导致宇宙难以完成自我修复，最后被毁灭的力量摧残，这样看来，是很简单的道理，但总觉得有些问题，好像，好像是有一股意志在后面主导着什么…”

金木摇摇头，他也看不见前路找不到退路，能看见的只有脚下…

金木伸手将软玉的小手捏在手中嘴角自然而然就露出了一种踏实又欣慰的笑意，软玉呢，她俏脸微红下巴轻轻一点，倒不是因为娇羞而是在他面前叱咤风云的她很自然的就成了这副小女人的姿态同时她也很享受这种被依靠被眷恋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回溯时候遇到的一个熟人正是子楚。”

“兵神？”

金木点头，脑海中那个万丈金身肆意扔出仙器的场景还没有消失，“正是他…还是那样…风骚…”

软玉掩面一笑然后又把手放回金木手中，“他怎么能进入你的意识回溯世界呢？难道？”

“极有可能！”顿了一会儿金木两眼放出金光合着冲天的豪气直冲霄汉，“看来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他们应该也在寻找未来的可能性…所以，所以未来还是有无数的可能！”

到了他们这种实力的人本就自带世事洞明的睿智和趋吉避祸的本能，但是在整个世界面前，他们的能力就变得不再随心所欲，总会有一些意志凌驾在他们的意志之上限制着他们的能力，而且实力越高这个限制就越发明显。

“应该是他的道和我的道被莫名的力量牵扯在一起阻止我们继续演化，呵，总有些力量不想让我这样做下去啊…”金木说着气馁的话但是他的眼睛却是越发的明亮，本该是古井无波的实力的他这个时候反而情感波动更加激烈。

“如果意识回溯是一帆风顺的话就不会有太大的价值，但现在既然一直有阻止回溯的力量存在而且越来越大那就说明了一点，”金木看着软玉给他坚定目光的眼睛，“我们是对的，这种可能性是的确存在而且值得尝试的！”

虽然经历了一次次失败但金木也从这些失败中总结出一些结论出来。

“每次回溯我所附带的实力都太强大了，很难斩断和这边的气机，或许下次我可以试着以更低的境界回溯，说不定可以暂时瞒过天机和一些不怀好意的意志…”

软玉眼神一变，“你的意思是？”

金木轻轻捏软玉的小手然后放开，一脚跨出软玉仙府的地下迷宫，软玉小手一挥划开空间跟在金木后面。

“这次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把我彻底埋起来，我准备放手一搏，斩掉意识核以及和这边所有的因果联系…”

软玉掩面不想让金木看见自己失落的情绪，不想干扰他的意志，咽下一口苦涩的泪她说，“我能做什么？”

这个时候的金木知道自己不能优柔寡断困于情欲，沉声说道，“将你我的仙器全部接引出来将我的道镇压，然后还需要用你的离仙剑…击散我的意识核。”

“为什么是我？”软玉的两行清泪不自觉的就掉了下来，“击散了意识核…即便是以你的修为都不一定能醒来啊，你的意识极有可能沉寂在意识回溯世界里进入无限轮回永远醒不过来…”

“我推演过，会有一线生机…”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即便是这个宇宙真的有未来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我还是陷落在两个世界，你的世界我进不去，这个世界你回不来…”软玉是个坚强的人，也是经历过波澜万丈的人，但此时的她完全静不下来，全身颤栗伸出双手开始推演金木所说的尝试。

“何必呢…”

“不，我要知道你能回来的几率有多少…”

金木不再言语看着软玉的推演，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任何的言语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软玉身后出现一棵压满苍穹的菩提树，菩提树下盘坐的软玉双手飞快结印然后打入她眼前的虚空，这还不够，她用力拍在自己胸口震出一口金色的心头血加持在眼前的虚空，突然，那里出现了一面镜子，她看到了，金木将自己回溯成一个孩子，降生在一个名为萧关的地方…

“哇”，软玉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后的菩提树也遭受了莫名的不详显得有些萎靡…

金木大手一挥朝着苍穹之上爬出一掌。

“软玉，相信我，我会回来的，有你在这里我一定能醒过来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软玉眼中开始滴血，金木看见了这些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

“够了”

金木手中一杆大戟出现然后朝着软玉周身力劈瞬间斩段了所有的因果和反噬，“不用再推算了，我的回溯已经被我遮蔽了天机…”

“这是你预谋了很久的吧，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我会支持你的…”

“对不起，这条路太难了…”

软玉嘴角又渗出一丝鲜血，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连我都推演不到你的回溯，那这片世界就没人能妨碍你了…”

金木过去抱起软玉送她回府休息然后他又出去了，走的时候给软玉留了一件仙器在身边然后带走了其他所有的仙器…

这一去，就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