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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逍遥客》人间有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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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里面的小调,青草黄,树叶黄,路上来人稀松,碗碗清茶,坐看匆匆,秋风微拂面,河边孩童嬉笑,娘亲笑弯了腰;篱笆外,红墙内,家里银钱几两,谷堆朵朵,喝酒二两,屋外不见来人,未见挑担的父亲………“老先生,你这是哪里的小曲?听着可不咋的。”

“我家乡的小调,也不知道唱对了没有”。坐在老先生身边的小男孩盯着桌上被自己捉上来的小蚂蚁,哼哼道:“词应该是没错,就是调也没重样过。”

位在琉璃城北门外官道上的小茶铺,是赶路人歇脚的不错选择,在这棚子底下乘凉,然后喝一碗关茶解解乏。在这里能看到琉璃城的城门,这和小调里的来人稀松可大相径庭,铺子里面坐满了人,生意还算红火,小二哥搭讪了一句就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没发现老先生对面什么时候多了一名汉子。“怎么,来迎接我这老头子?”

小男孩在桌子上驱赶着蚂蚁东奔西走,汉子看着小男孩的行径,木讷的脸上厌恶毫不掩饰,“琉璃城的城门你进不去”。

“蚂蚁都能进去,为啥我和先生就不能进去?”

老先生笑呵呵看着身边的小男孩,“良先生说进不去那我们就不进去,就在这呆着也好,空旷,打起架来也舒服”。听到最一句,小男孩原本嘟上天的嘴又笑弯了,对面的汉子正是古董店的伙计良逸。“赶路挺着急的,良先生喝杯茶再走?”

良逸没搭话,随手弹走了桌上的蚂蚁,小男孩这次也没生气,屁颠颠跑到地上找去了。良逸起身离开,慢慢地向城里走去,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忙碌的不像话,关键还看不到头,各路都得应付着,做工时间去了几次,害得被古掌柜说了好几次,差点扣了工钱,那臭小子真是个祸害,自己悠闲的爆了气势,结果把他给累的半死,不过倒是会选地方,客栈离裹尸营不远,难得自己还去盯着他。

琉璃城的棋台巷,居住的都是些民间棋手,巷位住着一位年轻棋手,刚住进来不到一年,但是爱和人下棋,这一年下的棋,比住进来五六年的人还下的多,在棋盘上杀伤力很大,只攻不守,遇到棋力稍弱的,他的步步紧逼倒确实是能唬住人,本来相当的棋力也就能发挥个七八成,最后败得惨不忍睹,丢盔弃甲都不为过,不考虑中盘和官子,只顾眼前厮杀,是这位的特点,遇到有点定力的,棋力高的,看出了纰漏,他也就败得干脆利落,算来算来,这一年胜负大抵持平,棋力在这棋台巷也算是个中等水平。“小潘,今天战绩咋样啊?”

年轻棋手举起右手斜劈竖砍得比划了一下,“那不是砍瓜切菜,得胜而归”。

问话的老头是个老棋手,这巷子里住了十来年了,下出一定的名气,这几年下的少了,但是每一次出手围观者众多。“小潘,你下棋就是太急了,十九道得棋盘,你总是想在一处分出生死,这样是要不得。”小潘抛着手里的棋子,这话听着都烦了,不这样子下棋,那还有个什么痛快。

吴忧今天没带自己的小弟出来,一个人逛这琉璃城,听说西边的铺子有家铁匠铺,吴忧说去看看能能打什么兵器,舒泽靠的是自己的拳头,就没什么兴趣。

客栈在琉璃城的东南方向,铺子在西边,吴忧就穿城而过,还没临近,就听见街上的打铁声,叮铃当啷。等吴忧走近,铺子外面挂着打造的各色铁器,在吴忧眼里成色还是算得上中乘。外面没人接待,吴忧走进过后,只有一人光着膀子在炉灶前一锤一锤的打理手上的胚型。

屋里为了更好地把空炉灶火的大小,胚型的温度,没有窗户,就只有一扇门透着光,屋内火花四溅,汉子背对着门口,吴忧站在门口刚好挡住唯一的那一点光,汉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吴忧抬手道:“等等,你等我想个不落俗的开场白”。

汉子转过身来,常年打铁的缘故,汉子的上肢特别发达,但是身高不高,“怎么,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问完了这句话汉子就感觉自己是在没话找话。

“不对不对,别这么说,我只是想试一试禁南榜上的四号人物,我闯军营那晚,回客栈的路上,我能感到气息有三人,其中有一人毫不掩饰,但是也退的快,这几天我在城里闲逛,有次路过你的铺子,也不知道你是刻意还是根本控制不了,最后一下气势完全爆发……..现在看你,像是控制不了。”

对于最后一句吴忧的嘲讽的话,打铁汉子不怎么上心,自己只是好奇谁卖了自己的名号,是老胡子还是那些小崽子们?

打铁汉子猜得很对,确定了人过后,汉子的名号这事吴忧确实是找人买的,不过是通过由小公子引荐的,其间由一颍来找过一次,吴忧就顺带问了问这琉璃城的点儿,由一颍就告诉了吴忧这被城内江湖人称为小崽子的沾杆处,既然由一颍带着魏公子试探自己,吴忧也就干脆让他再迷糊一点。

打铁汉子耿直:“这么多年,武器就使一把锤子,总共九锤,气势一锤一锤叠加,最近几年七锤抡得少了”。打铁汉子直接交代了自己的底,“花了我两百两,才得到禁南榜四号人物,这笔钱你可得赔我”。

听完这话,汉子直接一锤砸来,腰间发力,铁锤一面火红,门口就这点地方,吴忧一提一念,剑柄对着铁锤同样砸了过去,以硬碰硬,以撼天式化为剑招,一念虽然没有拔出,但是整把剑剑气弥漫,钉在锤面上,没有继续发力,打铁汉子收回铁锤,这一锤改为上寮,吴忧下压一念止住了攻势,这一碰撞,屋内挂着的铁器都飘了起来,打铁汉子完全不顾攻势受阻,接着横扫过去,炉内的火冒了出来,随着铁锤向吴忧扑了过去,吴忧横过一念,向右冲去,扛住了铁锤,火也是遇到屏障,变得异常狂暴。

屋外蹲着两汉子,一大一小,小的一个在那唉声叹气,屋内声势浩大,但是街上的行人没有察觉到异样,路过铺子的时候在这夏暑反而感到阵阵凉意。“良先生,屋内两人什么来头啊,打生打死的”。

木讷汉子最近很烦,加在自己身上的麻烦事情太多了,“打铁的汉子是你向往的禁南榜上的老四,另一个是个祸害。打铁的汉子当年欺负过这位,还欺负的有点惨,这位现在来算旧账了”。旁边蹲着这位还是良逸,这场架比他预期的晚了一点,他口里的祸害在城里逛的时候,首回来到这条街的时候他就旷工赶了过来,结果白跑了一趟。良逸清楚两人的过节,今天要不是他在这,这条街估计就得废了。

等了有一炷香时间,良逸起身往铺子走,屋内的景象,打铁的汉子的铁锤已经脱手落在一旁,而且还被削掉了一块,整个人躺在地上,进气不比出气的多,吴忧站在了一旁,拿着出了鞘的一念,在屋内随手拿过一块布,擦着上面的血,将铁锤拿到手中走到打铁汉子身边蹲下“当年你打得我毫无还手之力,老贾抵不过你送了性命,也没抱怨,没让以后找你报仇,他还说你也只是按照规矩办事,么的办法,但是我想,找你说道理你肯定不听,我也不懂你的规矩,就只有把你打废了再来听我的话”。

吴忧觉得蹲的太累,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一念放在了地上,“门外站着这位本该是救下你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没有出手,难道你两有矛盾?”吴忧也没想得到回应,“当年你拦我,是你不得不做,今天我来找你,是我自己得做,如若不然,以后的路不好走,其实就是站着这位出手,今天大概也会是一样的结果,只是我受的伤可能更重点。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用了六锤就差点打死了老贾,我也用六招回应你,剑一撼天,剑二一两钱,剑三小雨布,剑四左牵黄,剑五右擎苍,剑六老贾”。

打铁的汉子嘴里不停的吐着血,最后听到吴忧的话,竟然咧嘴笑了笑,当年那家伙打架前还有模有样的报起了自己的名号,不说功夫,那份先生摸样还真叫人羡慕。

良逸走近了两人,“打完了就赶紧滚”。

吴忧站起身向外走去,“我代老鬼向你问好,虽然他没说,但是我想他肯定这样想,不过你和他真有仇啊?这样都不管”。

良逸没有搭理吴忧,一挥手将他扫出了铺子,积郁在体内的淤血这下全喷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打铁汉子,他确实是想准备只让两人分出胜负,如果祸害打输了,自己也会救下他。但是汉子找到他,如果自己输了就认了,就不用救了,他的生死自负,就想好好打一场,结果最终还是只出了六锤,还不如和我打,痛痛快快出了九锤又咋样。

良逸没有出手救下打铁的汉子,“还有什么要说的?”汉子躺在地上,看着站着的良逸,认识十几年了,到头来给自己送行的人,还是这怕麻烦的家伙,汉子没有说话,握了握手中的铁锤便闭眼睡去。他很想救下汉子,比他厌烦这些麻烦事还想,但汉子心里想的他更明白,老子不给你报仇,但一定让你睡得安稳。从此以后,只是这琉璃城再也没人能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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