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月上树梢，少年拗不过少女的坚持，待少女把被窝暖和后才上床休息。

窗外，月明星稀，薄纱轻笼。

在浩瀚的星空下，一片无风无浪的青墨海水沉寂在星海下，不见月亮。在这一片朦胧无限的海面，少年孤独的行走在海面上，踏水而行的他一脸平静，看不出悲喜。他不停的走着，走着。但无论他向那个方向行走，抬头看向那片星空时，所有的星辰都不曾改变，仿佛他一直停留在原地一样。直到某一瞬间，他抬头看见朦胧的星海里，那颗蔚蓝地星球，蓝系的色调无比平和。

他平静的脸下，呼吸变得紧促起来，他向那边星海伸出手，瞬间这片空间变得无边寒冷，海面冰封，鹅毛般地大雪自天空不断飘落。朦胧间，那片星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幻着，一双深邃地眼眸直勾勾的看向少年，少年看向那双眼睛，放佛灵魂都被看穿一样，接着就感觉扑天盖地的阴寒卷席而来……

“云轲……”

“云轲……“

有许多他熟悉又模糊地声音轻声呼唤着他。

“啊！“

少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额头脸颊密密麻麻全是细密的汗珠。

此时太阳得光线穿过薄薄得纸窗模糊的投射在少年得床沿，些许细密的尘埃在光下沉浮着，而不远处的矮蹬上，木盆里的热水还冒着阵阵热气，木制老式桌上一碗清粥和几样下饭小菜整齐得摆放着。

少年摇了摇有些昏沉得脑袋，慢慢洗漱好穿戴好衣服，吃了几口稀饭就搁下筷子，最终因为那个做了好些年的噩梦而没什么胃口。

“好事梦不到，噩梦梦千年么？“少年自嘲笑道，随后苦笑着下楼去。

少年下得楼来，取下挂在房门前得酒壶，慢悠悠地来到酒窖满上一壶最烈的五粮烈酒，走之前还不忘用木盅大喝一口。

出了酒窖的少年在宽阔得庭院中深深的伸了一个懒腰，才后知后觉到今日庭院有些安静，不见伙计在蒸酒房和酒窖忙碌的身影，也不见丫鬟茉莉忙前忙后的身影让他有些诧异。

少年喝了一口酒大声喊道：“茉莉，伙计们去哪儿了？“

“哎！云少爷，今日是镇上端午前的游河节，昨日我就批了他们的假，待我准备些糕点吃食就出发，您稍等……“少女茉莉清脆的声音从后厨传来，隐约还能感觉到那丝愉悦。

少年拍拍头，苦笑着又喝了口酒。

青山镇自古以来就有游河的传统，这是为了纪念河神。相传在一个夏日的晚上，上游突发大水，沿途淹了不少村庄死了不少人，而大水流过青山镇的时候，虽然汹涌，却未伤一人，皆因传说是河神的提醒，人们提前撤离才能幸免，从此镇上的人都相信绿水河里住着河神，每至端午前夕，举着精心扎的草龙，提上美酒、端上美食沿河游走，祭拜河神。

至于是妖还是鬼，就不得而知了。能护佑一方水土都是神。

主仆二人提着食盒收拾好后也匆匆向河岸赶去，沿途只要不是有事的人家，老老少少结伴都去，一路上所有百姓都面和气善的与主仆二人打着招呼，连三岁小孩亦是如此。

“云少爷，您也来看草龙游河呀！”

“哎呀！云少爷，我来背您去吧!”

“云少爷，小人闺女今年刚过十岁，生得那叫一个俊俏，不知云少爷可否有婚配啊？“

“云少爷，云少爷，俺爹说了，要俺长大了就来云来酒庄给你酿酒去。“

…………

…………

一路行来，少年自是苦笑着一一回应着热情的百姓，少年茉莉见状只是偷偷乐着，完全无视来自少年毫无严肃可言的瞪眼，少女一边偷乐一边还不忘记给少年撑伞遮阳。

镇上的人都对这个病泱泱的少年郎心存感激的，要不是他，镇上的人还得穷苦好些年。

绿水河水面约莫三十几丈宽，终年有活水自上游流来，水质清澈，稍微浅些得河湾都能见到水中石鱼。

站在一处观景台前，少年默默喝着酒，看着河边人群中调皮活泼的茉莉，心中有些戚戚然。

茉莉的身世有些悲惨，母亲生下她不久后就病逝，她父亲因此一蹶不振，终日饮酒，最终也死于相思苦中，留下小茉莉。父母去世后，受不了亲戚的虐待就独自跑了出来，成了个小乞丐，直到三年前饿昏在青山街头，被云轲撞见，见到面黄肌瘦的茉莉，一时心软便背了回去。

少女从进门的那天便叫云轲少爷，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少女已不再是那个小乞丐，云轲教她读书识字，教她经商酿酒。

也许他不经意间和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女已有了丝丝相近的的莫名情绪，只是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奇怪的情绪让他有些又无从定义。

云轲知道自己迟早有天会离开，无论因病还是别的，这个少女到时又将去向哪里？

命运为刀俎，谁为鱼肉？谁知道。

随着热闹的草龙队伍里，锣鼓声声、小孩的笑闹声、举龙汉子的合唱声、无边闹腾的时候，游街仪式终于到了**部分，一名身穿蓑衣，头戴渔笠的老者出现在特质的祭台上，掌声立刻沸腾。

那条长长的草龙被盘在一根硕大的蓝竹杆上，龙头朝着河中央，龙尾巴搁置在一方大桌上。桌上贡品不少，瓜果鲜蔬，美酒两坛，熟透的二刀肉肥瘦相宜。只见渔夫老者双手高举，众人都安静下，随后上香念文。

待双手高举一火把，准备点燃桌子上的龙尾巴时。

一只手腕粗细的大箭从对面的河岸急速射来，因为速度极快，在掠过水面时，箭尾带起浪花高达一丈，声势之大，如百马奔腾。待箭飞越过水面后突然向上，箭已经稳稳地扎到硕大的龙头上，因为箭的巨力，龙头在瞬间就炸裂开来，大箭穿过龙头，未减缓半分速度，插入云轲观景台下的青石，一半入石，箭尾因余力颤抖发出刺耳的哄鸣之声。

这时水花方落入水面，哗哗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切来的太快，云轲在箭飞至河中央的时候就已经察觉，想要快速避开已经没有反应的最佳时机。他只得迅速弯腰放低身子，双腿弯曲，双脚掌发力牢牢的抓住晃动得地面。这才免于那一箭的震荡之力而摔倒。

云轲微眯着眼，盯着河岸那边那骑马负弓的中年汉子。

喝了一口酒下意识惊呼说道：“修真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