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对于俩人来言，上什么大学，可能不是天大的事情，但是，卤水鸭城和煲仔饭城相距一千多公里，这个距离对于情侣来讲就是遥远的异地恋了，对于还只是有点好感的俩人来说，考验太大了。

袁曼蝶回到家还没关上门，爸爸妈妈已经当天申请了早点下班，早早就在厨房做大餐，妈妈探出头来问：“曼蝶，考试成绩怎样？”

丑妇总需见家翁，袁曼蝶坦白和妈妈说了：“第一志愿上不了，连第二志愿省城的外语大学英语系可能都要上不了。”

袁母听了不太舒服，她闷着气继续炒菜，以她虎妈好强的性格，她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过了一会儿，她又探出头来，看到袁曼蝶闷声发呆，她也忍不住伤心了一把，再难接受也必须接受的，女儿还小，还需要她帮忙做做思想工作。

袁父直接把火关了，去安慰袁曼蝶：“没事的，在煲仔饭城读书也好，离家近，以后每个星期都能回家了，你读高中的三年，爸妈都没怎么陪你，以后你每个星期回来爸妈都和你玩啊……”

有了爸爸的安慰，袁曼蝶倒头就在爸爸的怀里哭：“对不起，老袁，我没有为你们争取到荣耀。”

袁父拍了拍她的后背：“不管有没有高考，高考成绩怎样，你一直都是咱们家的荣耀。”

袁母在厨房很快就把剩下的菜做好了，一家三口虽然没有吃到庆功宴，但是饱餐一顿也好，晚饭袁曼蝶还多吃了不少。

饭后，袁母差使袁父洗碗，她就带袁曼蝶出去散步和聊天。

六月的岭南，到了夜晚气温总算稍微凉了一点，也让人们能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路。

满城的鲜花争艳绽放，让人在路道上走着走着就不想回家。

袁母和袁曼蝶聊了聊高考后的安排，聊完了袁曼蝶的大学事后，袁母话锋一转：“曼蝶，前一阵子，和你一起挡雨的那位同学，他考得怎么样？”

袁曼蝶直白地说：“考得还行吧，他应该能上卤水鸭大学的。”

袁母这时非常肯定两人不只是同班同学那么简单的关系：“他，和你报考一样的第一志愿？这么巧合啊。”

袁曼蝶有点意识到妈妈话中有话了：“是的，他成绩本来就比我好。像他成绩这么好的，适合挑的学校本来就不多啊。”

袁母又问：“我之前没看你和别人联系有多紧，最近却不断打电话聊天，是高考后才成了朋友的？”

袁曼蝶头低下来，只是“嗯”了一下。

看到袁曼蝶回答这个话题时有点躲躲闪闪，袁母忍不住虎妈性子，她乘胜追击了：“你们俩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袁曼蝶的小心思被妈妈看穿了，她头撇向一边：“妈妈，不知道你说什么。”

袁母微微地笑了：“曼蝶，妈妈也年轻过，妈妈曾经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妈妈知道你现在想些什么，需要什么。青春年华，是你人生最好的时光，可是，交友可得谨慎啊，一个坏男人可以毁掉你的一生的。”

袁曼蝶有点不耐烦了，叛逆期偏晚的她想叛逆了：“知道了，妈妈，现在高考完了的学生基本上都过了十八岁了，我是成年人了，很多东西都懂得了。”

在袁母的印象中，袁曼蝶还是第一次这么顶撞她，她攥紧了拳头，但是又慢慢地放松开来：“曼蝶，妈妈承认这几年和你沟通不够，妈妈最近开始反思，前一阵子加入了蔷薇妈妈会，是教导妈妈们怎么和青少年沟通交流的。”

袁曼蝶漫不经心地回应：“哦。”

袁母顿了顿，她接下来放慢了脚步，也放慢了语速，认真观察袁曼蝶的反应：“据我的观察，你和那个孩子现在应该在暧昧期阶段，对吗？”

袁曼蝶停了下来，她表情有点疑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暧昧期”这个词语，那么她和卫豁达的关系真的是这样的吗？

“妈妈，暧昧期是什么？”袁曼蝶确实不解，但她很想知道。

袁母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一边解说：“我看杂志上说的，暧昧期是中国特有的，中国的女生嘛，比较含蓄，不像西方女性，喜欢和不喜欢很快就决定。中国女生希望能设置一段观察期，就是暧昧期了，来看看双方是不是合适，确定合适了才一起，要是觉得不合适了就保持距离，做回朋友。”

见袁曼蝶不吭声，袁母知道她猜对了：这两个孩子就是在暧昧期！她继续说：“曼蝶，在暧昧期里面，两个人的相互认识都只是很模糊的，有些东西你觉得是美好的，其实只是你自己想象来的，而不适合你们的东西你还没有近到能看清。暧昧期里，分开也不会心疼，我看你还是趁早分了吧。”

袁曼蝶想反驳妈妈的，但是没哪里可以反驳，妈妈说得还是很客观的，袁曼蝶不得不承认，她对卫豁达的认识确实是很少的，卫豁达对她的认识也应该只是一厢情愿的想象。

袁母看到袁曼蝶在沉思，她熟悉袁曼蝶的性格，也知道叛逆期的少女不能压得太紧，她最后只说了一句：“曼蝶，现在你们两个人的大学都不是同一家了，而且应该也不是在同一个城市了。你答应妈妈，处理两人关系的时候，进度放慢一点，平时多观察，好吗？”

以袁母的风风火火性格，能退到这一步，她觉得自己已经退到了底线了。

袁曼蝶知道妈妈其实是关心她的，妈妈也没有说错什么，而且，袁曼蝶，已经习惯了被要求做什么东西了，这一次的要求语气那么温和，可以看出妈妈是很努力克制自己。

既然要求不过分，袁曼蝶就接受了：“知道了，妈妈。”

深夜，袁曼蝶对自己“天下第一考”的失败耿耿于怀，说不出的忧伤，久久无法入睡，最后她一个转身才勉强入睡了。

在梦中，她在卤水鸭大学校园里面闲逛着，突然她被一个四腿怪兽在追赶，她一边逃命一边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追着我？”

怪兽哈哈大笑：“哈哈，我是数学神兽，专门来吃掉不好好学数学的坏孩子！”说完，怪兽就紧咬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