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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曼伊莱》第五章 远方飘摇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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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游园,偶遇与丈夫出行的唐婉,仍旧放不下,在墙上题词作: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婉阅后,悲痛万分,回作: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

原来每个时代,都有相遇、错过。

我开始担忧。

我离开千里之外后,他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就时刻盯着手机,给他发消息,然后知道他并没有删掉我之后,我就安心了。

到了车站,我排队取票。

又去自助取票机取了两次,说是没有我的信息。去问服务员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车站。

于是我打车去另外一个车站,下车,迅速拖着行李箱去取票,然后过安检,然后看见了客车的入口,我就急急忙忙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门口一个极其悠闲冷静的大姐把我拦住。说了句什么我也没有听清。过了半个小时,我又去问,她说,在那边那个检票口检票,我这才又拉着行李箱往那边去。

没有吃早餐午餐,我很饿,但是那个兴奋劲让我感觉不到饿。最后,我还是去小卖铺买了面包和水。

四个小时过了。

手机快没电了,我就拖着行李箱到窗边。

侯厅室的人屈指可数。

大家双目无神,低头玩手机。仿佛车子晚上一天24小时也正常。

我突然有点绝望,来到这里,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打车费就不少呢,莫非要我再回去不成。

我打电话问那边的人。才知道,原来车子在我来之前一个小时就走了,售票员忘了关闭网上售票口,所以,我迟到了。正好在这个时间点上,没法退钱。

我和偌大的候车室里其他人一样,玩会儿手机。

充电期间,门外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个对讲机,向我走来,问我是不是去遵义,我说是,他让我再等等。

我充好电回到座位上面。

夕阳西下,广播里传来普通话版的通知,又用粤语重复了一遍,尾缀一个“多谢”。

没有一个通知是关于我的。

我很被动。

然后又打电话确认。

期间,这件事又和报销车费的事情拧在一起,到底谁是谁,谁给我报销车费。

黄昏来临。候车室玻璃外面的长途客车走了一辆又来一辆。

天黑了。

先前手拿着对讲机让我再等等的人,引我去办公室里等。

我觉得自己真的要再等四个小时了,于是就沉下心来,觉得这也算是遇见的奇葩之事,所以我就在办公室旁边的桌子那里坐下来写日记了。

中途,搭在开水壶上的细细长长的自来水管无休止地向外流水,一直流一直流……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去尝试关掉它,可是这个水龙头和别的构造不同,我试了几次,还是走出办公室,看见了那个人。

到了饭点,他又带我去吃饭。

他先是开车从门口出去,然后拐进小巷子,又经过一座石桥,路过小区。

最后吃了一碗味道一般般的牛肉粉。

他付了钱,我说等会儿转给你,他淡淡地说不用。

我就没说话了,心想,等会儿转给他就是了。

过了很久,终于,我被载到高速路旁边,寒风中,我微微颤抖,硬着嗓子说完想拿出自己行李箱里的粉色毛毯后,在高速路边上,打开凌乱且私密的行李箱,拿出温暖着希望的毛毯。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车子来了。

我上了车,是卧铺。

黑暗中,我弓着身子,摇摇晃晃着勉强在车尾找了个窄窄的床铺,然后放好东西,坐下。

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

车子摇摇晃晃的,让本就晕车的我看着手机屏幕更加晕乎乎的,吃了晕车药,故作坚强给他发消息。

随着车子离开,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可能今生不会再见。

而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我感受到车子外其他车子的灯光在摇摇晃晃,照亮着从来没有看清楚过的这辆坚硬的车厢。

天越来越黑,路越来越远。

我们像两朵飘摇的玫瑰花,生长在远方的天涯。

回来后,我常常写诗。

我在绿色的书上记录着,我回来之后的点点滴滴。

因为我相信他说的他忙,所以,我在闲下来的时候,我总是想他。

回到了我的家乡。

想着远方有个自己喜欢活着,是多么成熟的事情,偶尔也会觉得特别真实,但没有和他联系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是感觉到特别不真实。

我说过,这个时代,想要和谁断了联系,你可以立马拉黑对方,直到彼此的记忆坠入时间黑洞。

我们一天中一般只会在夜晚12点过后联系。这个时间点,或许是他刚好下班,然后可以睡下来休息的时间点,正好打开手机和我联系。

我们的联系方式通常是接视频。

视频中的伊斯曼伊莱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真的好丑。我分一直聊天,偶尔会调调情说说情话。

现在想来,那时候还真的有点恶心。

有一天,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我超级想他,这种想念的滋味真的像极了小孩子吃不到心爱的糖果一样,只有用忍耐和哭泣来隐藏或发泄。

终于有一天,两天过去了。

我在千里之外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觉得世界上还有自己喜欢的人在千里之外活着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不喜欢和别人过多交谈,于是我也有打发无聊的事情了,那就是想想伊莱、写写伊莱。

我不喜欢其他猪,我只喜欢你。

为了你,我愿意走在人群、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悲不喜,只有想你。

现在看来,那段想念的时光真的让我百般煎熬。

我忍不住了,不怕他在上班,于是打电话给他。他说正在搬东西,房东限期五天搬走兰州拉面馆里的东西。他给我说了60几秒的话就说现在很忙要挂掉电话。

我不想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

让他多说说话,我可以多听听他的声音,于是我几乎哭着说,你在勾引我,他问为什么,多说了五个字,我挺欣喜,我说你活着你就是在勾引我。

那怎么才能让我不勾引你?

除非你死了,你死了之后的十年你依旧在勾引我。

我听说一个人死后七年后就可以被忘掉。

好,那就七年。

他没有再说话了。迟疑一会儿说忙要挂电话了。

两天两夜,48小时,48x60分钟,48x60x60秒,最后等的是60秒。

在短暂的时间里,他很平静,倒没有敷衍,只是他似乎没有想起过我。

打电话给他是严重的,打微信视频是其次,发手机短信次之。

他太忙了。

如果就此离开,那么,站的很远看这段感情,就是因为他不理我,我就离开了。

看吧,多么可笑?!

很多感情别人以为就是一件小事,其中一方就要离开了,尤其是离开的那方,后来可能连自己都骗:“是啊,当时只是因为一件小事分开了。”

于是,继续想,我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我是不是多想了,我是不是不信任他,他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太急了没有耐心,我错了?

是啊,世人常言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也只有自己心知肚明是否还依旧爱着对方,是不是在忍受,是不是因为我上述可笑的理由而继续在这段感情中当一个笑着等待时机哭泣的小丑。

我……当然……做不到挂掉电话说不能忍受了分吧。

因为我还没有想明白,更准确地说,我舍不得。

但我依旧是个爱时奋不顾身,不爱时就转身的人。只是现在,还没有积累到那个让我真的离开的点。

我深知爱情要经营的。

可我还是累了。

我好怕将来遇到我很爱的人因此离开我。

有一天,他给我接了几分钟视频就挂了,说等我一会儿。

然而我就真的等着,凌晨,我困意袭来,可是依旧抱着手机,一直睁着眼睛看呼吸灯有没有闪烁。接下来是我的日记,我已然忘记了跟他在一起的时间点和感受。

日记:

这种十分想念对方,尤其是在发了一条微信之后等着下一条回复时,很是煎熬。

与我而言,这种想念至深的感觉并不会维持太久。

我有点受不了我们之间靠信仰活着爱着,哪怕在身边,稍微感情被破坏,我的心也会倍感凄凉。所以呀,距离产生美,信仰是导航,教人天长地久。

所以,我也渐渐不去烦他了。让他下班回去后累了可以多休息会儿。当他感觉快要失去我时,疯狂想念我的心情才能弥补之前他一言不发时我的想念之情。

他说他会给我安定,说以后五年又五年他一直会陪着我。

当我对这个世界闭上双眼时,你走向了我,我才愿意承诺用自己的一辈子的光阴换一句“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我想走得更远,不想在婚姻里打转,但是,如果你成了我面前的高墙,我只会看见你了。

我也在想,在我伤心难过想找个人打电话时,拨通他的电话时未接怎么办?或者无话可说或者影响了工作怎么办,

我那个时候会不会找个人消遣,然后慢慢开始抱怨他遗忘他。

我特别不舍,说把手机关机,说23.5小时不理他。反正如果我没忍住打开手机却没有看到消息时,我会失望百倍,会没有心情,会失去安静的理性。

他曾经说他把一切赌注压在我身上,让我千万别让他失望。我说我没遇见你之前特别想出家。然后他说,他会血洗那座寺庙,他是回族,血气方刚的男子,我忽然就信了。但是我又怕,他说如果我找了其他人,我找一个他灭一个。他还说,如果我不联系你了,他说他就下一个通缉令,全网找我,我忽然也信了。

我觉得在大学里遇见的男生太幼稚了。

然后,我就觉得自己不会在大学里再遇见了,于是我就归结于是大学里的男生太幼稚了。

这是我当时犯的一个错误。

我后来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归结于幼稚了,源于我对大学里的恋爱不信任,我最长的是两个月就分了,大家性格都没问题,只是吵不起来,没有一点味道,像是走得近的同学。再者,大学的饭局、大学里的关系等等我觉得我们处理起来特别幼稚,这给我的感觉不太好,甚至每当想到会在饭局上会被大家开玩笑,我就十分想逃避,还没有出寝室门就胆战心惊。

有一回,被室友认真严肃地问道去哪里吃饭,我支支吾吾说还没有想好,然后问她们想吃什么?

然后有个人没有回答我,仿佛是我问错了问题。然后其中一个室友说,这是你们的问题,你们应该提前定好再跟我们讲。

我就突然觉得怎么大学谈个恋爱是这个样子的,像是大家的事情。

结果,我们没过多久就分了。

这种不稳定却要去处理各种关系的样子让我觉得很难堪。

后来回头想想,这真的是一个错误,因为,如果能在青春里遇见一个能和自己一起成长,一起契合三观,一起向同一个方向努力,一起哼着共同喜欢的歌的人,这么很难得。

我渴望有这么一个男生闯进来。

带着青春里的不羁,带着小叛逆,带着青春不老的容颜,带着懵懂,带着野心,带着温暖,带着勇敢,带着微笑……

别离吧,我累了。不想去将就了,不想去猜测、思念、等待、希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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