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温如言没有轻易入睡，恶劣的环境无法让她静心。呆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

温如言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面对黑暗，三年之间，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自己熬过去的，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自己竟然爱牧言澈爱到甘愿苦等他回心转意浪费时间的地步。

那三年，温如言每晚都缩在一个角落里。角落总是能给温如言一定的安全感，很多时候她都是缩在角落看着窗外，看三年间花起花落，花谢花飞。

这三年，牧言澈回来的次数很少，极少的踏进温如言的房间也是寻欢。温如言很多时候都忘了牧言澈本来的样子，脑子里剩下的只有那个禽兽一般拨去她衣服的牧言澈。

到现在，自己住在这个就像是牢笼的地方，才大彻大悟。

牧言澈一直把自己当做发泄的工具，他对自己没有爱，只有自己一厢情愿痴心绝对。

想了那么长时间，温如言觉得自己有些释然。

天应该是亮了，腿有些麻，温如言用手敲敲腿，站起身走向门口。

门在这时开了，管家走了进来。

“温小姐，该做工了。”管家依旧是毕恭毕敬。“管家，我现在不是你们的温小姐了，今天回来的那位才是，以后还是叫我如言吧。”温如言本来就对家里的佣人很好，现在自己落魄到这个程度，也没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尊重自己。

“温小，呃，如言，你这三年对我们不薄，虽然少爷现在让你当佣人，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少爷会回心转意的。”管家念及以前温如言善待自己，所以还是很同情温如言现在的境遇。

“回心转意，只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管家，我们走吧，有什么活安排给我。”温如言脸上是难以言喻的表情，她走到管家身边，整了整衣领，然后等管家给她安排工作。

“如言，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做太多太脏太累的活。”管家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不过温如言倒是不太领情。

“没必要的管家，你就当我是平常佣人就行，我现在没有什么资格搞特殊。”温如言看出管家脸上的怜悯，自己笑笑，然后边走边说。

管家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被温如言看到了，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好吧，那我们先去主厅。”管家追上温如言，然后一起走去主厅。

牧言澈现在就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温如言。当他看到温如言出现在自己的视线时，眼看着她如此憔悴，心竟不由得隐隐作痛。

牧言澈很讨厌这种感觉，摇摇头，换上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静等温如言走到自己面前。

“温如言，你还拿自己当大小姐啊，别人都已经开始做工了，你才起来，你好大的架子啊。”温如言走到牧言澈面前，本想径直走过去，牧言澈却伸出手拦住她一番嘲弄。

“不敢，牧少爷，我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今早起来跟管家了解了些情况，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现，所以来晚了。”温如言很淡定的回答着，“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做工了。”温如言抬头看了看牧言澈，恰巧牧言澈低头看她，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若是我想小题大做不放过你呢？”牧言澈有些吃惊，以前温如言从不敢与他对视，现在，却敢如此强硬的看着他。收了收心，继续他的计划。

“那牧少爷想怎么样呢。”温如言依然强硬的抬头看着牧言澈，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倒不如与他对着干。

“我想怎么样，也就大不了你被罚。”牧言澈撩了撩温如言的头发，如言偏偏头，没有让牧言澈动自己。“少爷想怎么罚。”温如言依旧没有松口。

“怎么罚，这可得让我好好想想。呃，管家，通知所有的佣人停止工作，今天算你们的假期，工钱照付，所有的工作都让温大小姐来做。”牧言澈的这张脸有些扭曲，温如言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就这样，那我去干活了。”甩开牧言澈挡在面前的手，然后接过一个佣人手里的抹布，开始自己的工作。

牧言澈有些气不过，温如言什么时候这样听话。看所有佣人都在原地不动，他怒吼“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滚，管家，带着他们离开主厅！”牧言澈的脸上带着些许愠色，管家从未见过少爷这个样子，就赶紧带着所有的佣人离开。

现在，主厅只有牧言澈和温如言两个人，温如言跪在地上擦着桌子，牧言澈倚在门框上看着温如言笨拙的做着工。

“果然是温家大小姐，丰衣足食，不用动手都能生活的很好啊，连擦桌子都干不好，你还能做什么？”牧言澈话中带着嘲讽。

“温家大小姐已经死了，牧少爷，我是温如言，只是牧家的一个佣人。”温如言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嘴上还很强硬的说。

“随你怎么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好。”牧言澈烦躁的踢了下门框，然后离开了。

主厅就剩下温如言一个人。

装了那么久，温如言，想哭就哭吧。

泪滴在刚擦好的桌子上，温如言又一遍一遍的去重新擦拭。本以为不会痛了，温如言，你还是高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