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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逆挚契》第五章:情丝难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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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漠安踏着轻盈地步子跨过门槛走进大殿。

源王见陆漠安走入大殿,顿时间,睁大双眼惊异地盯着陆漠安。

陆漠安嫣然一笑,鞠躬道:“唐国德淑王陆漠安见过源王陛下。”

“嗒!”源王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

陆漠安暗暗一笑。

源王回过神。

天啊!不是她!一定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源王找回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说:“请……请……起。”

陆漠安挺直腰身,“本王这次来的目的,想必源王肯定很清楚吧。”

“自然清楚。”源王想到自己还是一国之君不可因一个女子而示弱。

陆漠安一挥手,几个侍卫把一堆礼盒、丝绸、黄金等一些东西搬上来,摆在地上。

“本王也不废话多说了,这是我们陛下送给源王陛下的见面礼,这些不过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多都在后头。”

源王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君悦肃宝贝得紧,如果不是现在自己与何王联手下令攻破洛溪城,君悦肃胆小怕事要来言和,否则恐怕到死她都不会拿出一件。

源王固然喜爱这宝贝,但与何王的约定又不能当饭吃倒掉就算了。

正在源王犹豫不决时,穆念影走了进来,“唐王陛下果然大气,如此之多的宝贝,也真是令人佩服。”

“影儿。”源王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

穆念影分别给陆漠安和源王行礼。

陆漠安意思地笑笑,催促着源王,“源王陛下还请快给本王一个答复,好让本王回去复命。”

“额……这……”源王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要是答应了,何王那边又如何作解释;要是不答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不给君悦肃面子,毕竟人家都把私藏的宝贝白白送你了。本来还想着要是君悦肃送些不起眼的金银珠宝,就可以以唐国的言和没诚意拒绝了。可如今,这……

源王思索再三后对陆漠安道:“这言和之事还是得等寡人与众臣商讨议事后,才能给德淑王殿下答复。况且德淑王殿下既然远道而来,不如在本国小住几日,体会一下本国当地的民风。德淑王殿下觉得如何?”

源王笃定陆漠安是不会拒绝的,因为他可是一国之君,陆漠安不会不卖给他这个面子的。而且,为今之计只能先拖一拖,等何王那边办妥了,再答应也不迟。

陆漠安是个明白人,源王这个面子还是要卖的,“好,那本王可要麻烦源王陛下了。”

穆念影是很好奇,当年所有人都说她的心之所爱——余安死了,可陆漠安身上却有种非常熟悉的气息。他一定要确认,陆漠安到底是谁?

“父王,不如就让德淑王殿下在儿臣的府里住下由儿臣代父王招待德淑王殿下如何?”穆念影提议。

“好,准了。”源王以为穆念影可能是因为陆漠安和那个女人长得很相似才会这样的,不过陆漠安的身份地位尊贵,穆念影与她多接触接触也不是什么坏事。

源国太子府

陆漠安和齐玥跟着侍女回到各自的房间。

穆念影遣退侍从,轻轻推开陆漠安的房门一道缝。

陆漠安慵懒地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诗经》,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游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儿上下求索,不管艰难险阻,矢志不渝。

这诗文写得倒是像陆漠安,当年为了穆念影独自一人入宫,最后下场显而易见。

这样想着,陆漠安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穆念影知道那是在余安冠上“谋杀丞相之女”的恶名关在大牢时,余安会常常靠在床头念这首《蒹葭》,念完后也会像陆漠安那样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想到这,穆念影再也等不了,直接推开门大步走进房里,一把抱住陆漠安,嘴里念着“安儿”。

陆漠安愣了一下,嘲讽地笑着,道:“太子殿下可是人错了。”

“不,我绝对不会认错的,你是安儿,是我的安儿。”穆念影频频摇头。

陆漠安目光犀利,用尽力气把穆念影推开,翻身下床,把齐玥留下的渊莫剑拔剑出鞘指着穆念影的喉颈。

穆念影闭上眼,耐心等待陆漠安刺下的一剑。

陆漠安慢慢放下握剑的手,无力地笑道:“呵,穆念影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一剑杀了你。”陆漠安拔剑插回剑鞘,“可现在我不会,我不能让你死得如此痛快,一了百了。我会让你好好活着,受我所受过的所有痛苦。”

穆念影睁开眼睛,眼神里是满满的心痛,“安儿,你就这么恨我吗?现在连死的机会也不留给我吗?”

“不要再叫我安儿,当年的那个一心为你,软弱无能的余安已经死了,而且心死在你的剑下。现在活着的是我陆漠安,不是余安。”陆漠安强忍着泪水,绝不在穆念影面前留下一滴泪。

良久,陆漠安扯出一抹冷笑,“本王累了,太子殿下请回吧。”

陆漠安别过头,不再看向穆念影。

穆念影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房门,眷恋地回头看看陆漠安后,转身离开。

穆念影去酒窖拿了几壶酒回到自己房里,抵着门,无力地坐在地上。手拿着当年与陆漠安一起酿造的酒,大口大口地灌下喉。醇厚的酒香也无法掩盖穆念影心里的苦涩。泪随着酒一起被穆念影吞下肚去。

陆漠安再也无力支撑着,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泪似洪水般涌现出来。

“为什么,已死的心居然抵不过他区区的一个眼神、动作?”陆漠安无法相信,痴痴地念叨着“为什么?”

一夜泪水含着两个世界的人对彼此诉说不尽的情丝。

失了魂丢了心就找不回来的道理,他们还不懂。又或许是因为曾经拥有过,不懂抓住,随意丢下,如今不愿再触碰。

月总是最能看清人的,如今却不知去了何处。

唐国皇宫

君悦肃看着新来的密报,一拍桌子站起来,“废物!朕让你找皇嫂的下落,你给我找的是什么东西!”

“是属下无能。”探子道。

君悦肃冷静下来,缓缓坐下,道:“那你还打探些什么?”

“属下只知道当时太子妃娘娘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并生下了。其他的……属下实在不知。”探子为难地说着。

君悦肃如同被一道雷劈中,全身僵硬。

这么多年了,皇兄去世这么多年居然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孩子。

当年皇兄为了那个女人自请退下太子之位,扬言归隐山林。父皇大怒,把皇兄当着众臣的面杖打三十,害得皇兄三个月下不得床。

后来父皇又把皇兄软禁在了东宫,还派出禁军驻守东宫防止皇兄逃跑。

可再多的防备也抵不过一个痴情人的情。

于是皇兄千辛万苦召集了以前的手下,拿着一把剑从东宫杀出一条血路。

父皇派出两万精兵围截皇兄的人马,决战于燕子门。

最后皇兄虽然胜了,却也身受重伤。

当自己赶到时,皇兄已经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

皇兄握住自己的手道:“悦肃,答应皇兄。替皇兄向你皇嫂请罪。告诉她,我没能实现与她的承诺,是我负了她,让她不要等我。”

“好,我答应你。”自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应着。

皇兄望着窗外的月,柔和地笑着。这笑是自己从未从皇兄身上见过的笑容。

皇兄笑着道:“如有来世我想与她做一对平凡的夫妇,相濡以沫,永不分离。”

话音未落,皇兄就已撒手人寰去了。

虽答应了皇兄要找到皇嫂,但三番五次都毫无任何消息。皇嫂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

君悦肃无力地扶额,挥挥手遣退了探子。

如今虽找不到皇嫂的下落,却知道皇兄还有一个孩子,君家总算是有后人了。

君悦肃无奈地叹气。

“情”字真的是害人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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