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收拾好东西，买了车票，向二十三区去了。

那两小魔说的事情让我很在意，因为若真是那样，那事情会变得很麻烦，至于怎么个麻烦法，等去看了才知道。

第二天中午，车子到了二十三区之外，我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机打开导航，发现再有一小时不到，就到二十三区了。

我提了提精神，没再继续睡下去，而是浏览起了网页新闻。

时间转眼半小时过去了，再有半个小时便进入二十三区领地，但就此时，我忽然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直达头盖骨而去，浑身猛地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种恐惧，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毫无理由的出现，让我惊骇万分。

放下手机，抬头向二十三区的方向看去，顿时就见，一团遮天的魔云盘踞上空，将整个二十三区都遮蔽在内，一眼望去，就如那半边天都成了黑色。

我当时脑袋顿时就炸了，什么都没想，从座位上跳起来就大叫起来：“停车！！！”

我取下自己的行李后，就地下车了，没敢继续前往。

那占据半边天的魔云告诉我，那不是我能去的地方，同时也告诉我，事件已经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了。

我有预感，若我真的进入了二十三区，可能我就再也出不来了。

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饮店，坐那休息等车，顺带填填肚子，准备迅速折返雷符门，将这事情告诉莫惊雷。

我想过回去告诉师傅，可远水何以解近火，只能让莫惊雷先想想办法，需要增援什么的，我再回去禀报。

“我能做这里吗？”

这餐饮店的桌子是不怎么大的圆桌，这里就我一个人坐，两菜一汤占据了一小半的位置，还剩下大半，但我记得其它桌子还有很多空余，而且突然有陌生人找你拼桌，不管如何，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我心中不悦，但也不好摆在脸上，抬头向他看去，却是愣住了，一种十分荒唐的感觉出现在了心中。

“老板，拿两瓶酒，随便上两个小菜。”

“诶，好勒，你先找位置坐，马上就好。”

他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接过送来的碗筷和啤酒，笑道：“来，其它的什么都别说，先干一个。”

接过他递来的一瓶啤酒，盖子已经开了，入手冰凉，体表还裹着一层水汽。

“来，走一个！”

他豪爽大笑，亦如当年。

我拒绝了和他撞瓶，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仰头拉干了半瓶，打了一个酒嗝。

他看着我笑了笑，同样拉干了半瓶，拿起筷子夹了颗炒花生喂到嘴上，说道：“最近过得怎么样？有处到妹子没？”

我呵呵一笑，“妹子是什么？能吃吗？”

“妹子自然能吃，不能吃要了做什么，当摆饰吗。”

这时，他点好的两个小菜也上来了，两人相继吃菜。

扒下去一碗饭，我才道：“你就不打算解释解释？”

我默默的看着他，曾经想好的千言万语，在此时发现居然一句都不管用。

曾预想此时会不会生气、暴怒、或形如陌人、或大打出手，可现在我却很平静，平静到连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他手中筷子一顿，继而恢复平静，“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人各有机缘，各有各的选择，各有各的路，谁也帮不了谁一辈子，我只不过是走了属于自己的路罢了，就如你此时一样。”

“即便不是正途？”我问道。

“正途？何为正途？”

我沉默了，心中苦笑，不知如何回答。

正途与非正途，定义实在太广泛了，也没什么正确答案，有的只是立场的不同而已。

抓起啤酒瓶饮了一口，长叹了口气。

“这些年，我找了你丫的不止一次，每次听到你的消息都会激动好久，如今真看到你了，却又觉得不真实。”

“我又不是女的，你这么激动干嘛。”

他嘲讽了几句，我当没听见，继续道：“说真的，我都以为你已经挂了，可没想到，你居然还活得这么滋润，我现在不禁在想，你要是真就这么死了，那该多好。”

“这么久没见了，说话真让人伤心啊，不过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死在你后面的。”

两人饭桌上吹牛打屁，聊了很久，甚至错过了一班车，聊得也都是些往年回忆什么的，对于近况两人都选择了沉默，丝毫未提。

“这次能见到你算是一个意外，也了了我的一桩心愿，不过你如此坦诚，是不是已经下了决定了。”

此时我和他都已经吃干抹净了，站在大路边，看着远方魔云，心中一片惆怅。

对方静了一会儿，才道：“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在我得知你修道之后，我就打算和你见一面了，只是一直没寻得机会，这次你主动靠近二十三区，我才发现赶过来和你见面。”

“我想知道，你在那里，算是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你太弱了。”

“是吗。”我淡淡应道。

“叶子，我其实想要劝你不要再修道了，但我也说了，这是你选的路，我不会干预，所以我只想让你离开吐蕃，别再来了，至少，没有自保的力量时，别再出现在吐蕃了。”

“自保的力量？什么才能叫自保的力量？”我转身看向他，“真人？真君？散仙？还是天尊？”

我转回身，惆怅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说一句吧，其实我想让你回头，别再走下去了。”

“哈哈哈哈，你又不是佛，怎叫我回头？”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去吧，这里远比你想的要危险。”

说完，他便准备离开。

我叫住他，道：“如果我想要阻止你，可能吗。”

他回头看着我，就那么平静的看着我，忽然我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威压压在了身上，那是真君及以上的人才能有的威压。

但它就这么从面前这个看似毫不出奇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毫无违和感。

很快，他收回压在我身上的气势，道：“你现在还觉得能阻止我吗？”

他转身，向二十三区去了，走的毫无留恋。

当他气势压在我身上时，我明白了，他来见我，是想要彻底斩断前缘，斩断这份羁绊，当下一次见面，我将和他以敌人的身份出现在战斗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的决意很坚定，就算是当场翻脸，我都留不住他。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握紧了拳头。

当车来到，我坐车离开了，和他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看着窗外刷刷退后的景象，不禁喃喃自语：“小狗，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忘记今日的选择，也不要后悔自己所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