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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魂渡》序一 守神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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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流之境,自万年前人皇无极一统天下,曾经一度繁荣昌盛,云梦皇朝是人类历史上的辉煌,短短几十载的光阴,满足不了人们对生的渴望。即便贵为人皇无极,也只被神加封百年寿命,然而,短短百年总将弹指而过。

弑神。

异域来的通灵者包裹在黑色的大麾中,只露出一张干瘪脸,那黑黝黝的眼眶中竟然空无一物,仿佛是地狱无底洞一般令视者不自觉被吸进去,永不翻身。

弑神?

无极面对着墙壁,他的脑中浮现一张绝尘的容颜,清冷的黑瞳犹如耀日令人不敢直视,一袭华贵,彩缎飘飘,那种脱俗而冷然的态度令人喜爱而敬畏。一面之缘,在他登基大典那日,半轮神,沧流之境的守护神竟然从离天之外的半轮界亲自前来为他加封百年的寿命。

“沧流无极一统人族,功垂万世,造福百姓,本神特来封你‘人皇’殊荣,受万世景仰,并加封百年寿命,赐你皇杖…”

冷清的声音恰似玉珠滴落,又如风拂云过,无极没有听到半轮后面的话,他傲立在万民俱跪的人群中,痴痴直视那光环包围的神女。神啊,你风姿卓越,令人移不开目光。鸾鸟飞逝,祥云瑞去,锦缎影离,无极依旧握着神赐的皇杖石立。

“是的,弑神,六道被神掌管,人们才难逃生死宿命,神若没了,世人必能长生,伟大的人皇阿,我乌戈代表全人族向您请命,请求您带领大家走向长生的光明大道,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通灵者乌戈单膝跪地,右手置于胸前,那忠心的模样令人难辨阿谀的话,无极愣了一下,他笑容逐开:“哈哈,好一个万岁,就这么定了,杀神夺永生,以后众朝臣都需大呼三声万岁”

万岁之呼由此而来,杀神积骨百万枯,一蹴而就守神塔。

没有神守护的沧流之境并没有得到期望中的永生,反而陷入无边的恐慌之中。弑神的罪名令他们战战兢兢过生活,没有神族的制衡,妖魔鬼怪横空出世,从此大地陷入无边的腥风血雨中。

数千年弹指而过,当阴霾散去,天空露出净蓝,曾经叱诧沧流的三皇——(人皇,海皇,妖皇)两帝(魔帝,冥帝)纷纷陨落,沧之境历经分分合合

万年的沉淀,当古修蛇族被封印到枯渊,人族假象的统一随之土崩瓦解,侍神四大家族,以泗水河为界,各占东南西北四州,四州分安—云泽;月涧;蓝迦;雪照四国。中州则是泗水包围之地,云梦皇朝旧址上建立的旧梦皇朝,是人皇无极一脉正传,正统的皇族,除此五国,其他大小不一的国度有数千,不以计内。

沧海桑田,曾经的繁华之都,如今如烟而过,世事变幻,唯一不变的是那屹立在旧梦之都中央的白色守神塔,百万人骨堆砌的塔身直入云霄。

那是沧流之境先祖们的遗骨,这里寄托人们的哀思,这里还有屹立不倒的人类战绩,同样寄托一代又一代延续生命的希望,这里封印半轮神的一魂。三魂不全的神魂是无□□回转世的。

人们害怕弑杀远古之神会得到报应,世世代代守着祖先们的遗嘱,牢牢守护屹立在大陆中央历经几万年风霜的守神塔,祈祷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平安。

这个万物复苏的春日却万花齐枯,沧流迎来数千年难逢的倒插寒,神塔之上,守护白塔逾四百年的神祝陵水一日早课忽诵:尔等胆敢诛神,吾以半轮神之名,祭奠吾鲜血,诅咒尔等诛神之人,魂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无尽之水倒流时,吾定腾龙踏凤归来,血染这万里河山…

神咒既出,轮神将归。

此言一出,举国恐慌,陵水预言三月娇儿覆天下,此时已是二月将尽三月将至之时,沧流五大国首领首度聚首议政,定下屠杀三月临盆之子的决议,三国附议,独月涧国国主不忍残害无辜退出议政,不愿同其他四国同流。

至此,沧流迎来三月大屠杀。

沧流历四八五年三月三。

三日的屠杀已经将人们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人们风声鹤唳,往常热闹的大街此刻空旷无人,被屠怨灵长驱不散,却是冲得万年镇守神之残魂的白塔差点毁于一旦。

当日,一轮耀日缓缓升起,悬浮在守神塔的上空,驱散天空中的阴霾。引得万人驻足观看。“那是什么?”躲藏在家的人们指着天空散发万道光芒的‘耀日’议论,纷纷从家中走出来。

忽然,一阵悦耳动听的琴音从皇宫的方向传来,人们看到数十只五彩斑斓,尾后拖着长长翎羽的大鸟拉着十顶黑蓬竹轿滑过半空,朝神塔方向疾飞而去。

“天哪!快看,是瑞兽—琴鸟,这些和平象征的鸟儿,它们怎么会成群比翼出现在天空中?”

“蠢蛋!你没看到琴鸟所载的轿中正是巫神大人们吗。十巫出动,看来,守神塔出问题了”

“何止出问题,我听宫里当差的兄弟说,守神塔昨夜遭遇不明身份的人偷袭了。”

“难怪,这塔都屹立一万不倒了,我说,怎么就突然出了问题了哪?”

“哎,你说会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偷袭神塔,这神塔之上可是有神祝守护,而且,鹰隼小队终日盘旋空中,最令人费解的是,这塔中除了一缕上古轮神的残魂,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干嘛要偷袭这神塔呢?”

“哎呀,说你不懂,你还真是不懂,这神塔的神魂虽然只是残魂,但我听闻啊,只要得到这神魂将之炼化,就能天下无敌啊,所以,仙魔两道之人人人都想得之,不过,因为这神塔设有厉害的禁制,而且,有神祝大人镇守塔中,一般人,别说进塔取魂,便是靠近都很难。”

“哎呀,你可懂得真多。”

“还不止哪,此塔不仅镇压神之残魂,更是沧流所有人心中的精神支柱,所以啊,只要它不倒掉,五国便会相安无事,沧流便也太平,可惜,这太平怕是要抱不久咯。”

这玄衫青年说完遗憾的摇头,大家听完也是半信半疑,在人们的议论纷纷中,琴鸟拖着清冽如琴鸣的叫声载着‘十巫’来到神塔的上空,回旋。

“大长老,看来情况比大祭司的预想还要糟糕,这塔中镇压的残魂可真厉害,竟然可以挣脱封印,逼得混元珠飞出塔外,看来,情况不乐观呀”

轿中一名中年人看着他旁边的老者说道,老者沉着脸,点了点头,他伸手摸了一下山羊胡须,严肃道:“是呀,昨夜神塔被神秘人夜袭,封印破了,混元珠灵元外泄,如今又脱离神塔,威力势必大减…糟哇!”

“咔嚓”

二人话音未落,头顶传来一声碎裂的细响,细微却直捣人心脏,老者的脸顿时黑了,他下意识的看向头顶散发光芒的混元珠,耀眼的光芒令他无法透视中心,不过,长老的心中却一沉:“不好,混元珠有碎裂的征兆,唉…残魂的力量已经无法预估了,看来,神祝大人预言的浩劫将降临沧流之境的大地上”

老者的话苍暮而充满悲凉,他似乎预见到尸横遍野的惨绝景象,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自老者的另一侧传来:“哼,小小的残魂还能从我们‘十巫’的手中逃离吗?别说混元珠现在没裂,即便是裂了,我沧流夕同样要将残魂压回封印中,等着瞧吧”

说话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冷傲的看了一眼老者,率先将竹轿从琴鸟的身上解开锁扣,黑蓬竹轿失去琴鸟的牵引如黑色大鸟张开斗篷朝地面徐徐滑落。

“殿下…”老者叹息一声看着少年滑落在塔底。年少轻狂呀,万年前人神一战,巫士差点遭了灭顶之灾,那也不过是半轮神抬手举足的事情,如今,塔中镇压的虽是残魂,万年的封印固然削弱了残魂不少力量,但她终究是神呀!

事到如今,唯有奋力一搏了,他将手一挥:“走吧!十巫齐心,再加琴鸟为我们护法,诚如夕殿下所言,我们定能加持稳住封印,誓死护天下一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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