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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妖卷》第一章:三个故事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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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妖师你做不做?

风一拂过,吹起千万杏花的瓣落在泥泞的路上,天上地下,整个林子里都是杏花的香。枝子书打开御史书房的大门,颤颤巍巍的走到台阶边坐下,一双手托着腮帮子,满不乐意的看着湿漉漉的地,看瓦楞上的水滴在门前的小水坑里,嘟起嘴。

“哎,今日是我的生辰。”她满是失意的说着。

白铭一袭白衣随风飘到枝子书身边,调侃道:“你自幼被雀娘捡回来,哪里来的什么生辰?”

枝子书侧眼看着白铭,刚刚哭过的眼下似浸在水里的桃花一般红,“我不管,反正我之前就这么过的。”她将身子靠在柱子上,将自己衣服上的褶子拉平,发着牢骚:“这绘妖师,我不想当,谁爱当谁当去,给妖画一次皮,命差点都没了,还说什么胡凡手下那口饭不好吃,我看着份活儿更不好做。”

白铭看着枝子书这副模样既心疼又想笑,想起前几日枝子书还在胡凡手底下作夜行侠“行侠仗义”的时候,不小心踩塌了御史府的房顶,硬生生的砸到白铭身边的案台上,还被落下来的瓦片撞到脑袋,那场面看得让人心惊胆战。如今,可不能再让她跟别人四处野了。“你呀。”他将枝子书额前被青丝遮住的伤口露出来,看着她“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要不是黄乘医术高明,你这张小脸就破相了!还想跟着胡凡当贼吗?”

“我........”枝子书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气得把头低了下去“那你让我来你这里给妖画皮,就好吗?刚刚我险些就被虚耗给吃了,你这也太吓人了吧。”

“吓人,吓人。”白铭身子向后仰着,抬头去看被光撕裂的天,一声长叹“子书啊,你还记得你六岁那年是怎么瞎的吗?”

子书嘟着嘴“当然还记得,那时候我去山上捡干草,恰巧是冬末春初,我在梅林中看到一个白衣书生和梅花妖相依在一起。那场面真是美啊,真是美.....”她看向白铭,呲牙咧嘴的一笑“然后我就瞎了。”

“不错,你当时的确是瞎了。”白铭坐正身子“可是不过几日,你就能看见了,只不过,从那以后,你不只能看见人,还能看见像我和虚耗一样的妖。”他将身子慢慢靠近枝子书,看小家伙一脸惊慌着抱着柱子躲到一边。

白铭笑了,看着远处被风吹得零落的杏花,低下头“那你又知道吗,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三界中原本就没有妖的位置。妖,是三界的附体,来自于万物,被人唾弃,被神看低,若没有画皮师存在于世间,谁又能保他们安全?”

枝子书慢慢从柱子后边探出头来,看着白铭。

“这些年你也发现了吧,无论是雀娘、青生、子曰还是被雀娘带回来的孩子,或者是街坊邻居,你身边的妖不在少数。你会害怕他们吗?”白铭看向枝子书。

“雀娘把我捡回来,我又怎会害怕她。”她喃喃着,从柱子后边慢慢挪出来,说道:“我身边的妖又不像刚才的虚耗似的,一见到我就长着血盆大口扑过来,我当然不害怕他们了。”

“那你又怎知虚耗是要吃你?”

枝子书怔住“不是吃我吗?那为何......”

“虚耗是上古神兽,长得自然是丑了一些,但他和你身边的妖是一样的,即便是知道人间险恶,还是想要化作人形,安安稳稳的活在这世间,陪他所爱之人度过春花秋月。”他站起身来走向枝子书,将她按在柱子上,看着她那双似铜镜一般透彻的眼,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也像我一样,对这世间有所留恋。”

枝子书倒吸一口凉气,慌忙从白铭身子底下溜走了。

“你愿意看到雀娘他们被那些道士抓去,剥皮抽筋,穿戴在那些王公贵族身上吗?”

这句话就像是钉子一般把枝子书钉在落满杏花的泥泞中,她回想起那只可怜的蛟人被活生生的剥开鱼鳞的场面,身子就止不住得发抖,她攥紧拳头“当然不愿意......”

白铭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见她忽然扭过头来看着他“我也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枝子书的眼神,就如一朵在冰雪中傲放的花,那么的弱,令人怜惜,又那么的顽强,令人感动。

白铭将枝子书送出府,将她送上早已配备好的马车。

白茶假笑着:“我会再给你一些时日想一想,不必太过于着急。你若还是没想好,我便再想想别的法子让你答应就是,不急不急。”

枝子书直觉面前一袭冰冷的风吹来,这压迫感,白铭是故意的?

枝子书将帘子放下,满是不乐意的扭过头去,只听车夫举起鞭子,马车走动的声音响起,“你若想好了,三日后来便是了,我一直等着你!”

枝子书探出头看了一眼白铭,对他做了个鬼脸,边又把脑袋缩回去了。她摸着自己鬓间那道伤疤,自言自语道:“白铭这家伙,明知我不愿和他亲近,还叫我来做这门差事,究竟是何居心。”她握了握拳头,锤在身边软塌塌的坐垫上。

于禾随着白铭回到书房,弯下腰捡起一本本散落的书抱在怀里问道:“您这般的做事真的好吗?”

白铭坐在案前抖抖袖子上的灰尘笑道:“怎的,如今也轮得着你来说我了?”

于禾抱进怀里的书暗暗笑道:“哪敢哪敢,我在人间,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奴仆而已。”

****其穷恶兽的漂泊之旅

马车行走在一片荒芜之中,木头做的车轱辘磕碰在碎石上,车子颠簸着,其穷从干草堆内扒出一个口子,将阿烛费力的从身边推出去,让他躺在干草堆上。

“旅途劳累,大家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好啊,终于可以休息”

.......

在一片喧嚣声中,商队停了下来。

人们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搭建起营地,生起篝火。

其穷将藏在怀里的干粮拿出来,坐在车上能看到天边的地方,那远处的天就像一头恶兽张开血盆大口,将要压下来一般。

“喂,臭小子,醒醒。”其穷拍了拍阿烛脏兮兮的小脸。

阿烛紧锁着眉心,似乎还在噩梦中挣扎。“为什么啊,为什么是她.......”

“又说什么傻话呢?”其穷将耳朵凑近,却发现他又不出声了。

阿烛开始有意识了,他先是在黑暗中看到一星电光,紧接着看到模糊的轮廓,只见其穷一双又脏又粗的大手朝他的脸拍来,只听啪地一声响,阿烛的脸上肿起一个大红巴掌印子。

这下子,阿烛真的被打醒了。

“其穷你!....”阿烛气急败坏,一个翻身朝其穷扑过去。

只见其穷按住他的小脑袋,“嘘!小声点。”他看了看车外的商队,没有动静,才慢慢从怀里把另外一块干粮拿出来递给他。“赶紧吃。”

看见吃的,阿烛就像是疯了一样,他从其穷手里一把抢过来,大口大口的咬着这干巴巴的干粮。“厉害啊,你从哪里拿到的?这儿.....又哪儿啊”

其穷慢慢地吃着,说:“干粮是偷过来的,就只有两块。你饿倒在荒原上,我就顺手把你丢进商队的车里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去哪里......”其穷又陷入沉默,看着远方将要塌下来的天,皱紧了眉头。

其穷虽是上古恶兽,却根本没有人间流传的那么凶残。阿烛就是被他捡回来养大的,一个在乱世中如萍草般漂浮的妖,自身难保,竟然还捡回来一个毛头小子。

阿烛无时无刻不感慨,还好当时其穷没饿昏头脑,把自己当吃食。

其穷极没有传说中那么凶恶,也没有人们心中想的多么神通广大,要不然,也不会落到如今下场,和阿烛一起流离失所。

阿烛盯着其穷那张被尘土弄脏得白净面皮看,忽然笑了。

其穷瞥了他一眼:“笑什么?”

阿烛咬下一大口干粮含在嘴里,说道:“我说你啊,跟传说中长得一点也不一样,若是把脸上着脏东西洗掉了,说不定能有那个王公贵族看上你,咱们俩也就不愁吃喝了。”

其穷没搭理他,看着远处一片荒芜,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上古凶兽,也是有尊严的。”

阿烛瞪大了眼睛去看他,脏兮兮的小身子往其穷身边凑了凑,把脸凑近他“诶诶,你真的是上古凶兽吗?”

其穷瞪了他一眼,将他吓得身子摔倒又硬又干的甘草上,阿烛心里十分不爽,其穷就只会在他面前吓唬人,简直就是窝里横!

其穷慢慢地吃着,问道:“哪里不像了?”

“哪里都不像!”阿烛站起身,吞下一大口干粮,险些没把自己噎死。

阿烛猛烈的咳着,就觉得喘不过气来。其穷叹口气,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道:“你慢些。”

阿烛咳得满眼是泪,抬头看着其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其穷,你当初救我,该不会只是为了把我养大了之后好吃吧?”

其穷愣在那里,捂住嘴,险些就要笑出声。“你怎会这么想?”

“那你就我干什么?一直恶兽,不该去做坏事才对嘛?”阿烛翻过去,坐在其穷身边看着他问道。

其穷不说话,看着阿烛......

“你不懂,我不救你,只是你一人没命,我若救了你,你便可以成为这天下最坏的人,躯干最坏的事。”

阿烛总觉得,其穷在说这句话时,眼中满满的都是悲伤。他直起身子把最后一口干粮吞下,拍了拍胸口“你放心,我绝对会成为这世间最坏最坏的恶人!”

阿烛说这句话时,那孩童般灿烂的笑让其穷的心被暖化了。

“能以这番自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看来这小家伙还要经历许多事情啊。”他想到,用手摸了摸阿烛乱糟糟的毛发笑道:“好啊,那我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在这世间,即使我想普度众生也无法顾及到所有人,与其看自己死在他人手下,倒不如,这一世做一个乱贼臣子,将这乱世拿下.....”

****心机白泽

螺祖将制好的丝线抛入水中,颜色从昆仑与天界相交的地方浸染开,热烈的似是一团火。

白泽将黄乘送出洞府,深深鞠躬“今日就到此吧,早些时候我会派人把您想要的东西送过去。”

黄乘也客气地笑了笑,拱了拱手“那就谢谢白兄了。”

两人挥手道别,黄乘转身看到在白泽洞府门口有人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服缩成一团,动也不动,好似死了一般的安静。

黄乘指了指“白兄门前这是?”

白泽瞥了一眼那人,陪笑道:“哦,这人几天前非要闯入我洞府住下,我就将它赶出去了,没想到现在还未走。”

黄乘轻蔑地笑了笑“我看着人也真是可怜,那白兄就自己做决断吧,小弟不插手。”他拂袖扬起一阵冷风,乘着山间白云离开了。

白泽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人,心头有些绞痛,却转过身毅然决然的走回府内。

几日前,一个小丫头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找上门来,理直气壮的要住进白泽洞府,白泽哪肯轻易让她进来,不想这小姑娘偷偷拉他到没人的地方说他是烛照派来的人。

这他哪肯认?没有烛照口御,他不敢妄作定论,只好将她赶走。

这小姑娘走时一把鼻涕一把泪,未想就蹲在白泽洞府门口不走了,这都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仿佛是死了一般。

白泽叹了口气。

烛龙看了看白泽,将手中的衣服递过去“您若是觉得心疼,我可以偷偷令人给些吃食,不过.....都已经这些时候了,若真是饿,早也饿死了吧......”

白泽抖了抖衣服从屏风后走出,烛九阴替他换好熏香,将外衣递到下人手中。

白泽紧缩眉头,用拇指顶着太阳穴,缓缓说道:“算了,还是先别去动她。”

看着白泽那副样子,应龙笑道:“您真是处处留心啊。”

白泽睁开眼,看着眼前一盘将输未输的棋局,一声长叹:“怎么不能呢?白泽氏族作为妖,未有半丝妖力,空有一身掌握天地灵物的本事却无处施展。我作为白泽氏族分散在各处的其中一枚棋子,好不容易在屈辱中活了下来,被烛照所用,又怎能掉以轻心?”

应龙提了壶茶水端上去“的确。”他笑着,测下身子给白泽起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我先前在白泽氏族落魄时,亲眼见过您和您的族人的能力,通晓天地万物,这种能力,也只有在天界这种养尊处优的地方才能用得着,若您现在还沦落在人间,估计......”应龙没有说下去,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白泽,感到面前扑来一阵阴寒,又立刻收起了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

白泽将茶水推到一边,站起身来看着洞前的一片冰雪,意味深长地说:“不管怎样,现在你我依仗的烛照的势力。”他无奈的低下头,感慨道:“身为三界之主,烛照不仅没有一点自觉,而且,还有不少的人在忌惮这个位置,你我千万不能放松警惕,哪怕是一点。”

他将目光转向洞外,在那片冰天雪地之中,少女薄弱的身子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蝴蝶,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冰雪悄无声息地将它吞噬,“就像是门外的那个少女,宁愿她在可怜,饿死在门外也不肯走,那也是她的抉择,与你我的都无关。”白泽转过身,朝里屋走去,那眼神坚定,似乎剩下的只有冰冷,就连那被刚沏好的热茶也立刻失去温度。

应龙从白泽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压迫感,攥紧手,恭敬的折腰道:“是。”

当羲和与常羲再次会面时,天已微微发亮了,白泽早早的起来穿戴好,准备去天庭赴宴,今日,是三界之首烛照会见各路神仙的日子,他作为新提上来的小仙,自然不敢怠慢。

“烛照身边看似平静,殊不知背后就竟有多少神仙在打歪心思,无论是他,还是我们,身边都被安插了眼线,所以行事更须谨慎。那姑娘的事情,也只有到了今日,我才能光明正大的与烛照会见时问。”他穿着单薄的蝉纱走出洞门,看着那将被白雪淹没的身体,扭过头去“希望她能等到这一刻......”

在应龙的陪同下,白泽从昆仑山巅向天界的大门爬去,白泽洞门前卷起一阵狂风,一只巨大的爪子踩在冰原上,只见崇明兽虎视眈眈的看着那瘦弱的身躯,留下一串哈喇子,少女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东西向她走来......

白泽与应龙慌忙向殿上走去,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大殿上座无虚席,黑压压的一片,只能看到神仙们的脑袋和他们头上闪闪发光的首饰。

灵霄宝殿上,烛照晃着手里的琼浆玉露畅快的笑道:“诸位,今日难得一聚,大家都不要拘束。”

话刚说完,原本沉寂的大殿上沸沸扬扬的,神仙们都散开了。白泽趁着这时候疾步走过去,只见烛照放下盛满仙酒的杯子冲他一笑。

白泽顿住了,慢慢走到烛照身边,侧身说道:“殿下。”

烛照继续笑着,举起桌上的玉杯,装作对白泽敬酒的样子,低声问道“我送过去的那个女孩,在你那里还好吗?”

白泽感觉心里就想搁了一块火烫的石头,可又觉得如释重负,他拱手结果那杯酒,笑道:“在府上安顿的好好的,殿下不必担心。”

烛照听后表情也自然了许多,站起来拍了拍白泽的肩叹道:“果然不负我所托,白泽氏族的人果然聪明啊,这,我就放心了。”

.........

宴会结束后,白泽带着应龙一路狂奔,向着自己的老窝飞去,此时此刻他但且希望的就是那个女孩没事。

这没脑子的主居然会如此小心谨慎,千叮咛万嘱咐的:“过几日我会去你府上拜访,顺便见见她。还有,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明白吗?”看来这女孩儿对烛照来说,真的很重要。

白泽一个劲儿冲了下来,卷起一片烟尘,只见那女孩儿原本坐着的地方是斑斑血迹,在这苍茫的冰原上,这血的颜色太惹人眼球了。

“真是的.....”白泽咬了咬牙,看着身后那一条滴满鲜红的路,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

“不是我没提醒你,你再过来,我就要咬你了!”女孩坐在树上晃着两条瘦小的腿,时不时的踢在跳跃起来试图抓住她的崇明兽的脸上,把好端端的明兽也给惹毛了。

女孩看了看自己胳膊上一道长长的爪印,摇了摇头,啧啧嘴“你说说你,我都在那儿饿了那么久了都没饿的跟你似的。”她的小脚又一次狠狠的踢在崇明兽脸上,把它踢得呜呜叫。

“你看吧,都已经胖成这样了,跳都跳不起来,你就别想着吃我了,多饿一饿。”她正说着,就见那崇明兽气急败坏,冲着她一声大吼,吓得她险些没坐稳就要掉下去。

她忽然看见眼前一片蓝光,就见白泽匆匆赶来,用寒气冻住了崇明兽的半个身子,那家伙凶神恶煞的举起手,准备再给它来一击,没想到崇明兽冲破了冰,一个转身逃之夭夭。

女孩儿见白泽来了倒是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机灵劲儿,往树上一坐,瞪着他。

白泽觉得头顶有一股压迫感,抬头看见这小丫头片子生龙活虎的坐在树枝上瞪着他,没想到都饿了那么多天,竟然还会爬树。

白泽笑了笑,收起寒气:“没想到,你这么瘦弱,牙口倒是能和崇明兽一拼啊。”

小家伙不说话,继续看着他,不时,眼眶里的泪开始打转,一滴一滴的开始向外溢出。

“诶,怎么哭了?”白泽被她这一哭吓到了,看她抬起手去擦泪,才发现她胳膊上有一条又深又长的血印子,看着令人心惊胆战“你这是被崇明兽抓伤了吗?”

“不要你管,你走开!”小丫头片子一声吼,不料这座昆仑山颤了一下,白泽吓得一身冷汗,搞不好这小丫头片子还是个厉害人物啊。

她看着白泽,忽然哭了起来“我要找烛照,呜哇~"

白泽这下着急了,这若是被别的神仙听到了,那可就不好了,烛照可是亲口说过的,不能让他人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的存在“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这是.....自己上去的?”

小丫头片子一听安慰,忽然止住了,用一双泪眼看着白泽。“会下来吗?”

她摇摇头说:“不会。”

白泽无奈的看着她,问道:“那你这是怎么上去的?”

“你管我怎么上来我的,反正我就是不跟你回去。”小丫头片子开始耍起小性子来,她扭过头去,紧闭住双眼用头顶住树枝,双手死死的抱住树干。

白泽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难对付,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服软让她跟自己回去,才不会惹事生非。

白泽捂住自己冰凉的额间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烛照知道我待你不好,狠狠的骂了我一顿,让我来接你,跟我回去吧。”

小丫头片子一听是烛照,立刻把头扭过来了“真的?”

“不假。”

“那,好吧。”她转过身来,坐在树杈上就那么的看着白泽也没动静。

白泽叹了口气,说道:“你下来吧。”

小丫头片子挪了挪身子,脸色有些发青,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怕高。”

“这.....”虽然白泽极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上去的,可眼下这并不是重点“..哎,算了,你做到这边跳下来,我接着你。”白泽站到树下,张开双臂示意她跳下来。

“你。”小丫头片子往前探了探身子,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不会飞吗?”

白泽总觉得这小家伙是在嘲笑他一般,听在耳朵里总感觉像是刺,十分不舒服。他低下头,无奈地劝道:“别说了,赶紧下来吧,要不然一会儿天黑了山路就不好走了。”

一听他这么说,小家伙倒自觉了。她拿好姿势要跳下来,看准了白泽的手说道:“我下来了,你接住。”

白泽认真地点点头,看准了小丫头片子就要接上去。

只听一声巨响,小丫头片子面朝地摔在他跟前,白泽愣在那里.....

昆仑山又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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