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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街人》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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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月黑风高……呃错了,那晚上有月亮……重来重来,在一个月不黑风高……”

“停停停,打住,我说陆风,咱们讲鬼故事一定要严肃,能不要作作尽量不要作作……”

“就是就是,好好讲一个,讲一段卡一个嗝,知道的人以为你忘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厕所观光回来呢。”

“什么嘛,你们这帮男生,好好的气氛都被你们破坏了……难得逃出来……”

午夜,在一个充满人类内心渴望和激情的神秘建筑中,一群社会青年正围坐一团,在黑暗中讲述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禁忌……

其实就是几个高中生跑到女生宿舍讲鬼故事。

听到几个同僚这么说,陆风有点毛燥了,白了一眼刚才说自己厕所观光的王超,没好气地骂道:“靠,死胖子,就你事多,你有能耐你来讲。”

王超撇了撇嘴,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陆风,厚厚的嘴唇上下翻动,说了两个很轻很轻的字“丢人。”

虽然王超说的轻的不能再轻,但是陆风还是听见了,从刚刚就一直憋着气,到现在终于爆发:

“我操,我丢人?你们三个人一个个闲的没事儿偏要拉上我半夜来女生宿舍讲鬼故事,你们不丢人啊,来了俩小时了全是我在讲,你们放过一个屁没?还有……苏婉你把衣服穿上行吗……”

陆风老脸一红,把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其他几个男生可都是老司机啊,看土哥这模样,上去就是一波毒奶

“哟,没看出来啊,风哥竟然还是处~”

“没事风哥,单身挺好的,你看像我们有对象的每天都被对象缠着,多不自由~”

“王超都有对象了呢~”

陆风心里奔过一万句mmp,但无可奈何,只能瞪着眼睛干生气。

“今天先到这吧,马上一点了,万一王大妈来查宿,那咱们几个明天都要被老吴叫家长了。”

苏婉看了看表,做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几个男生一脸失望,王超更是不住哀嚎――还以为能在女生宿舍跟美女过一个不眠之夜呢。苏婉狠狠地瞪了王超一眼,接着站起身,与几个女生一起将五个男生一股脑哄了出了宿舍,然后“啪”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走廊中的几个男生大眼瞪小眼,接着同时叹了口气――唉,善变的女人啊……

“别愣着了,走吧,难不成还在人家门前睡一宿?”

一个高个儿男生挠了挠头,看着其他四人道。几人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陆风就读的这所高中名叫缘慕高中,是青木市里的一所差的不能再差的高中,按照外人的说法,基本只有学渣中的战斗机才会来这种地方。

按理来说,以陆风的中考成绩,去省一流高中是分分钟的事,但是陆风的爷爷死活不让他去,就认准了这所缘慕高中,见陆风不乐意,更是以死相逼。

当时陆风也是个大刺头,压根就没把老头子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放在眼里,结果老爷子调皮,当天夜里就升仙了。

陆风没有过度悲伤。

下葬当天,看着灵堂中老爷子笑得有些得意的脸,陆风默默地把志愿改成了缘暮高中。

缘慕高中的女宿舍楼总共四层楼,每层有四个房间。虽然算不上豪华,但是跟对面的男生宿舍比起来,那女生宿舍可就真是高大尚了。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钟,宿舍楼中漆黑一片。几个男生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往下摸,生怕被宿管王大妈发现。

“诶风哥,其实我真挺奇怪的,你长的也算看的过去,咋就没个对象呢?”黑暗中,一个人压低了嗓门问道。

陆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啊,跟你说,我家老爷子管的可严了,记得我小学有一次牵女生手,他忽然就不知道从哪蹦出来了,直接给我胖揍一顿。”

“噗嗤,那毕竟是小学哇,你现在人高马大的,还打不过那个老顽固?”

陆风瞪了一眼那人,没再说话。现在是有那能力了,可自己却是再也没机会从老头子那挽回颜面了。

一面茶台,一盏清茶,一个颤巍巍的身影,这就是陆风印象中的陆老爷子。

老爷子爱茶,更爱笑。每当陆风看望老人时,老爷子总是用自己仅有的一直手抬着茶杯,笑得爽朗。

陆风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自我伤感。

“风哥,你兜里揣着啥玩意儿,还亮着呢。”

说着王超指了指陆风的裤兜。

陆风一愣,伸手掏了掏裤兜,脸色微微一变。

“呃……是个……荧光圈,估计荧光粉漏了。”

陆风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一句,手心却开始冒汗。

自己刚才摸见的,分明是一个水晶状的物体。

老爷子在自己非常非常小的时候送给自己的一个紫色水晶挂坠,从自己记事起,自己就一直带着这个挂坠。奇怪的是,老爷子仿佛特别喜欢这个挂坠,每次陆风从外面回来,不管陆风什么样,先把挂坠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又一遍,对待它比对待自己孙子都亲。

“风儿啊,你善待她,她就能救你的命嘞,答应爷爷,将来找到人家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这几乎是老爷子对陆风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小时候的陆风并没有在意,但是日子久了,陆风心里也十分疑惑:爷爷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这个问题几乎贯穿了陆风的整个童年,而每次陆风问爷爷时,爷爷总是笑而不语。

尽管心里疑惑,但陆风还是依照爷爷所要求的,每次出门都将挂坠带在身上,精心呵护。

知道陆风上了初中,有一次在陆风回家的路上,看见挂坠上的水晶突然亮了,紫色的光芒如心脏一般在水晶中微微跳动。

陆风十分好奇,脚步一滞,而就在这时,一块砖头从空中砸落,刚好拍在了陆风身前一步的位置上。

如今贴身的挂坠再次发亮,难道是在预示自己有危险?

不过陆风现在也没考虑太多,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唯物主义者,贯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良好青年,当务之急是在王大妈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赶紧离开女生宿舍楼,要不然自己就真的药丸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空气中开始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楼梯的扶手变得有些潮湿,似乎被水刚刚冲刷过。

“哎呦我去!”

也不知道谁低吼了一声,接着整个队伍忽然朝下跌去,黑暗中鬼哭狼嚎乱做一片。

陆风走在队伍最后,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刚踏上下一阶楼梯的脚忽然一滑,整个人重心失衡,几乎是身体飘在空中飞了下去,那一刻陆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自由的感觉”,接着便狠狠砸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woc,谁压我身上了?该他娘的减肥了吧!”

一个哀怨的声音从陆风身下传来,屠戈一愣,连忙起身,顺便拉了一把准备爬起来的“肉垫”。陆风一感觉对方这体重,便知道是王超,苦笑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没把你压死算是对得起你了。”

说罢,屠戈眼前亮起一片光,就见王超手里举着手机,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光线映衬下的王超脸色极其苍白,加上幽怨的小眼神,看得陆风心里有些发虚。

“王超你还带着手机呢?那tm刚才下楼的时候不给个光?害哥们儿们摔得够呛。”一个声音吐槽道。

“话说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咋那么滑。”被王超瞪得别扭,赶忙转移话题。

王超又狠狠白了一眼陆风,这才转身扭着臃肿的身躯,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芒照向楼梯。

忽然王超身体一震,整个人似乎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咋样,啥东西了?”

陆风见王超反应有些异常,走过去一瞧,顿时寒意如刀子一般直刺骨髓,将屠戈整个人都冻在了原地。

几人刚才滑倒的那节楼梯上,汇集着一片绿色的像胆汁一样的液体。而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腐臭味,此时竟已浓郁得呛人,似乎正是这东西散发出来的。

良久,才有人开口道:“他……他娘的,这……该不会是大姨妈吧……”

“放屁,你家大姨妈是绿色的?基因变异了?”

“超……超哥,咱们刚才走的前几层楼梯好像没这东西吧……好像……这东西是从这层楼流下来的……”

王超脸色不太好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看了一眼冻在原地的陆风,小声道:

“咱几个去看看?”

陆风的脸顿时就绿了,连忙摆手:

“别别别,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我看这东西有点邪门,万一一会儿把大妈招来了咱们都得完蛋,还是快走吧……”

“哎呀风哥你怂什么,不就是个转基因大姨妈么,怕什么。”

一旁的高个子男生便打断了陆风的话,米粒儿般的眼睛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再说了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见大妈过来,她肯定是睡得死死的,看一眼又不碍事。”

说罢高个子男生期待的望着陆风。而另外两个的男生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神情却也异常的亢奋。这些学生平时被枯燥的学习操磨得体无完肤,此刻好不容易有了个新鲜又刺激的事儿,哪里会甘愿放弃?

陆风的心在滴血,心里却是狂骂不止:这帮家伙是怎么了,全都打了鸡血了吗,这绿色的东西明显不对劲啊……

“咱几个看看去哇,让土哥一个人欣赏转基因大姨妈好了。”

王超早想报复陆风了,脸上挂着一丝邪笑,挑衅地冲陆风挑了挑眉毛,带其他男生就往楼上走去。

陆风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心里是一千万个不乐意。但无奈自己一个人留在这臭的要命的地方也不是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众人屁股后面走。

陆风几个人刚才待的女生宿舍在四楼,而他们摔倒的地方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上。

王超用手机在前面开路,顺着台阶上的绿色液体往楼上走去,到了三楼,绿色痕迹转了个弯,直接拐到了宿舍区。

陆风躲在队伍最后,心中早已想出了数种被王大妈撞见以后脱身的方法,一不留神,撞在了前面高个子男生的背上。屠戈刚想道个歉,就发现整个队伍都已经停了下来。再看其他人的脸,一副吃了金坷垃一样的表情。

陆风心里疑惑,拍了拍前面的高个子男生的肩头,问道:

“老徐,出啥事了?”

老徐看向陆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摆出了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

“女生宿舍一层有几个房间?”

陆风一愣:“四……四个吧?”

老徐几乎要哭出来了,脸上的肉都在颤抖,指向前方:“那这第五个是怎么回事啊!”

陆风顺着老徐手指的方向看去――本来应该是墙的地方出现了一扇没有关严实的的铁门。

“要不咱们撤吧,我想回宿舍了……”老徐带着哭腔道。

“你刚才不是还大无畏呢么,现在怂什么,按您刚才的说法,进去啊~”

陆风看着老徐得怂样一脸得意,虽然自己心里也是怂的要死,但他已经料定其他几个人肯定跟他一样,马上就打退堂鼓了,何不趁此机会嘲讽一波把之前亏下的赚回来呢?

然而下一秒,陆风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王超上前一把拉开了房门。

……

陆风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茫然的王超,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瞬间奔过——作死也要有个限度吧?

王超自动忽略了陆风的眼神,扭头看向敞开的房门内部。

房门内部一片漆黑,似乎什么都没有。王超拿手机照去,强光之下竟然没有照到房间的尽头。

狭小的房间却给了王超一种直面深渊的感觉,仿佛无尽的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手机散发出来的光芒。。

陆风从王超身后走出,看向房间中的黑暗,不知怎的,陆风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地方好像自己之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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