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冰冷而又潮湿，虫子四处乱爬，偶尔落下的蜘蛛网在她头上盘旋，看起来这副模样也是十分的落魄恐怖了。

季如妆勾了勾手，身后的侍卫就抬进来两大桶盐：“金澈，怎么样，这里的日子和你从前来比还不错吧，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吧？”

“拜你所赐…”

她的嘴唇干裂，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头发蓬松，沾染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泥，身上被割的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哪里是哪里，整个人就那么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偶尔被虫子啃咬。

季如妆并不反对，而是眼睛一亮，点点头道：“自然是拜我所赐！”顿了顿，她裂开嘴嘻嘻笑道：“这还没到头呢，一半不到。”

金澈的严重仍是没有屈服，她冷笑一声，看着季如妆，只是生硬道：“随…随你。”

“那好吧。”季如妆一副受人指令的模样，委屈巴巴的叫了两个侍卫：“把盐给我一粒不许浪费的想办法弄到她身上，下午我来看成果，若我不是满意，我就亲自往你们身上抹。”

两个小侍卫开始颤颤巍巍的拿衣服裹了盐倒在金澈身上，盐一遇到血肉模糊的肉就跟腌肉一般，直接融合进去，金澈的额头上可以看见细密的汗珠，看得出来，是十分疼痛的煎熬。

看了看，季如妆拿出袖口中的手帕塞进她的嘴里，微微笑道：“说了不会让你死，当然不会。”

随着越来越多的盐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全身疼痛灼热无比，握紧了拳头，她的目光怨恨的瞪着季如妆，拳头不断的挥舞着，似乎是想挣脱绳索一般。

季如妆看着她，也不怒，就跟看木头是的，平静道：“金澈，你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要抱怨就抱怨你自己输给了我，要是那日输了的人是我没准现在也会是这样的待遇，是你自己的不足，怨不得旁人，所以你还是乖乖挺着吧，这刚哪里到哪里。”

这么血肉模糊的场景，再加上如此恐怖幽怨的眼神，两个大男人鸡皮疙瘩都掉一地，怎么这么一个小姑娘就这么平静，不愧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季如妆看向身后碧绿色衣服的阿福，吩咐道：“晚上给她送药，带她去客房，然后把药涂在她的伤口上，然后好吃好喝的给我供着，等她伤口结痂时候在用刀割开，抹点蜂蜜放了虫子上。”

“是。”阿福得令，跟着季如妆就走了出去。

她对这个女人也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当时她手中的长剑已经挨到了她的脖子，如果不是南无忧赶到得及时，现在她已经埋在土里了，或许根本就无人问津了。

这么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会心慈手软呢。

“阿福，你受苦了。”季如妆吐了一口浊气，轻声道。

阿福摇了摇头，轻轻摸着季如妆受伤的手臂，叹了口气：“我不苦，苦的是白衣。她几次都想和你说金澈的事情，可惜根本没有跟你独处的机会，其实她早就和我说了，所以金澈……”

季如妆打断了她的话，只是点头：“我知道，我们一会一起去看看她吧，就算她真的是金澈的人，现在金澈大势已去，她也一定会回心转意，对吧。”

“主子…”阿福摇头，还是一副想说却又不说的样子。

季如妆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放心吧，我们都和从前一样，只不过是哥哥，那东西当真没有解药吗？若是能救得了哥哥，我也就安心了。”

“这个奴婢倒是知道，只不过，回魂丹是世间少有的稀罕物品…”阿福扁了扁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兴高采烈道：“知道了！奴婢知道了，小姐，或许陛下的毒还可以解。”

听到这话，季如妆别提多高兴了，她看向阿福，等待她的下文。

阿福笑了笑，直接叫着人家的大名：“小姐，您还记得李斯年为你取来金清浊的血吗，她的血是世间更罕见的，可解万毒，你身上的毒就是用金清浊的血解的。”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阿福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么大的雨天，他还身负重伤，拿着一把刀就去了乱葬岗取金清浊的血，又几天几夜没合眼为你炼制了丹药。”

阿福也是娇气惯了，啧啧两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斯年为什么忽然走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陪在您身边。”

季如妆愣了愣，身子都直了，金清浊的血，能解毒？这就是，他不让杀金清浊的理由。

阿福点点头，继续道：“是啊小姐，那时候李成逸陛下也在李斯年住的屋子里头找到了极其强烈的媚药，只要闻上就会沦陷，别说李斯年呆了那么久。”

其实李斯年离开的原因，十有八九她也能猜到，季如妆爱她，李斯年也爱她，她们本是有情人，不应该分开，这一把，她一个婢女再多说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剩下的还是要看她本人了。

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尤其是在这情字里，发货的是淋漓尽致。

“你还知不知道，金清浊的药丸，还有没有了？”季如妆显然是很激动的，说话都要语无伦次了。

天知道，她现在多想哭，多想去找他。

阿福点点头：“还有，当时给您给摔翻了，不过我后来给捡起来了，就在铜镜下面的柜子里，应该还有两粒。”

季如妆一本正经的模样，拉着阿福的手，脚步也是十分快：“现在就跟我回去拿，然后给哥哥吃，有效的话，三日后就启程，去涟漪国。”

“小姐这就迫不及待了？”阿福打趣道，随后笑了笑。

“好了你，就你古灵精怪的。”季如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之前把金澈了解了吧，到时候带上你跟白衣，咱们一起去别的地方游山玩水！”

阿福语塞：“你不就是想他了吗，还用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打你！”季如妆有些羞红了脸颊，纤纤玉手在阿福的手背上拍了一下，随后便跟赌气是的跑了过去几步。

阿福摇头，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