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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少女想回家》第8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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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恰暖,纤云片片,翠柳梢头偶有几缕闲风扫过,信步的人就走在那绿荫下。

江梨央在玉衡汀也有一阵子,伤势养了七七八八,与九笮也混了个没脸没皮的熟,对遗荒与尚薄云都也有了些更深的认识。

例如这遗荒修真的人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少,光是名声响亮的就有六大门派,余下小门小派更是数不胜数。

又如这尚薄云都是遗荒公认的第一门派,除却天枢一岛,还另有六汀,沿着乌阳泽汀岸依次为天璇汀、天玑汀、天权汀、玉衡汀、开阳汀与瑶光汀。

天枢岛为历任掌门及掌门弟子居住,是处理重大事务的地方;天璇汀掌管门派日常运转;天玑汀虽多为女弟子,却负责着整个尚薄云都的防御结界;天权汀主掌司律刑罚;玉衡汀本是负责门派各类大典赛事,到了九笮这一代却因人手不如匀给了开阳汀。

而开阳汀便是她将要去的地方,也是乌阳泽中范围最广的一汀,其汀上设有武学堂,与文学堂,教习各寻常功法课业。虽内门弟子与亲传弟子也会来此学习一二,但居于汀上的大多还是外门弟子。

至于外门弟子在学习之余还要做些什么,九笮暂且还没告诉江梨央,毕竟这臭丫头虽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却摆明了有一肚子坏水没倒,要倒也得拦到她出了玉衡汀再倒才是。

而最后一汀瑶光汀,位于乌阳泽至北之岸,汀上仅有一七层高塔,名为瑶光塔,塔中物什一概不可为寻常弟子知晓,更不可为寻常弟子出入。

再来又说到遗荒与月墟的不同之处——灵气。

这遗荒灵气匮乏并非一直如此,在尚薄云都的祖师爷飞升的年代还是很是充盈的,距今也就四百多年,可在那之后遗荒的灵气便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有终将枯竭的趋势。

不过江梨央倒是觉着不至于枯竭,灵气生于天地日月,再如何也不该枯竭才是,但九笮说地严肃认真,她也只得点头称是。

许是常将遗荒与月墟相比,日子愈久她便愈觉着这遗荒不同寻常,至于不寻常在何处却又说不出,反倒是觉得自己疑心病又犯了。

与此同时天权汀的雍庶汀主亲自前来,将外门弟子的木牌与一瓶丹药交给了她,说她成为外门弟子的事宜已准备妥当,只等她早日养好伤势了。这办事效率真真不知是九笮的多少倍。

那丹药倒也神奇,未将她容貌怎生变幻,却能让人瞧不出她是女儿家来,且能连声音也一同变化了,正解了她不知如何扮男子的愁苦,只是那丹药要每十日服用一次,须得长期服用。

这日日头正好,九笮一早拎了鱼篓竹竿便又钓鱼去了,潜了李笑一来带她去入开阳汀。

李笑一倒是个处处熟络的,由他领着,连取来的衣裳被褥、书本笔墨都比旁人新上一些,倒也确实是比九笮有用。

此时正由开阳汀的师兄领着他们往号舍去。

那师兄长得矮胖,却又生得白|嫩,水绿的薄衫子倒被他穿得活像颗包心草。

包心菜师兄很是热络,“你虽说因为养伤来的晚些,比去年入门的弟子少学了许多,但运道是极好的,前阵子咱们号舍整合,恰巧各舍都住满了,你这一来正巧分了个空号舍,且位置僻静,还靠近饭堂。”

江梨央讪讪地笑着,心中对雍庶更是敬重了,忙碌之余还能将这事安排的如此周全,比九笮有用的多。

“只住你一人好呀,以后午休时我还能借你这处睡一觉。”李笑一乐呵地说着,又问那包心菜,“你们号舍中可有蚊虫?我记着前些日子来听讲时还被咬了。”

“学堂那处蚊虫多些,但号舍没有,我们前几年特地栽种了防蚊虫的草木在号舍周围,已经许久不曾见着蚊虫了。”包心草笑眯眯地说。

李笑一笑着点了头,“这法子好,我回去也与师父说说,在我们汀也种些,春日里的蚊虫实在恼人。”

他俩一个笑得浑|圆了脸,一个吊儿郎当扬着嘴角,倒是聊得投机,后头捧着一堆物什的江梨央只默不作声的跟着。心中又将九笮拎出来嘲了一遍,连这开阳汀的师兄师姐们都能解决蚊虫问题,他身为一汀之主却只能用结界遮挡,实在无用。

“便是此处了。”

地点一到,包心草师兄便将门牌交于了江梨央,“咱们汀中虽无蚊虫,但泽中鱼兽偶尔也会上来走走,出入且记得锁好门窗。”

“一定谨记,这一路劳烦师兄了。”她一一应着,态度谦和有礼,倒让包心菜笑得更是开心了。

“不麻烦,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那日后还要叨扰师兄了。”

“好说好说。”

随后包心菜又嘱咐了些其他事宜,才满心欢喜地回去交差。

李笑一却是未走,倚在正堂的四方桌前,将她上上下下地将她瞧上了好些遍。

“雷山怎么对你比对我这个亲传弟子还好,你贿赂他啦?”

这一路办理了一堆事项,她早就累得头昏脑涨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雷山就是包心菜师兄的大名。

她不甚在意地说:“许是见我比你生得好看。”

本是一句取乐的话,没想到李笑一却是不乐意了,“你怎就比我生得好了?”

江梨央闻言一愣,没想到他这成日插科打诨的人竟会在意起模样来,不由得笑道:“那要细说起来,却是不如你生得好,我太白净了,还是你这般才像个正经男儿。”

李笑一不大爽快地咂了下嘴,“你也这么觉得吧,可邹师姐怎么就非说我不够男子气概呢?”说着握拳比划了细胳膊上肉|眼不可见的肌肉,“明明就很爷们。”

江梨央挨着四方桌坐下,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邹师姐,应是那日与他一同被他师父抓包的人。

想了一想,说道:“邹师姐应是与你关系好,才会对你分外严苛些。”

李笑一微一愣神,随即拍了手,“说的对,江师弟你当真不愧是九笮师叔看上的人,真是聪慧了得。”

江梨央讪讪地笑着,恍然发现了九笮一大过人之处,竟是将这小子忽悠的这般相信他,连带的连她的话也全数相信,真真是……好骗。

“不过九笮师叔明明那么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让你来着开阳汀当外门弟子呢?还不让我与旁人说,你说他这人怎的越来越奇怪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不知你们这里有没有这个说法,人到了一定年纪会有一段时间脑子不灵光,九笮师伯应该是到年纪了。”

“怪不得,他前月说要做水车,至今还未动手。”李笑一很是信以为然。

“……没错,应该是这样。”

与那些头脑精明的人打多了交道,眼下忽然发现身边有这么个单纯好骗的,她倒有些不适应了,一来不忍心多骗几句,二来又觉得机不可失。待他过些年出门历练一阵子便该如其他人一般了,不过好在眼下他还能给她垫个底,让她不至于觉着自己是这里最愚笨的。

“对了,雷山给你的木牌可要收好,以后出入汀门学堂号舍都要用到,我之前就弄丢过,补办起来特别麻烦。”

“放心吧。”她拍了下腰间布袋,“放在这丢不了。”

李笑一瞧了眼她的布袋,皱着眉头想到了什么,“你这布袋与九笮师叔的破袋子好像啊,只是你的要新些。”

江梨央的布袋是她娘|亲玄月夫人亲自为她缝制的,以皎月花液浸泡过,虽物小,却可容万物。月墟不眠谷的人大多有此类包袋,九笮是月墟人,有同样布袋并不稀奇,可她却一时不知与他如何解释。

李笑一又瞧了两眼,“连用的布袋都一样,难怪九笮师叔喜欢你。”

“……是,是吧。”她一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这李师兄当真是天真的紧。

“罢了,你今日好生休息,明日应当还有许多事要做,我也不打搅你了。”李笑一说着便起了身。

“对了,李师兄。”江梨央叫住他,“是明日便要去学堂听课吗?我还不知学堂在何处。”

李笑一狐疑地望着她,“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李笑一琢磨了一会儿,忽然便笑了起来,“难怪九笮师叔不愿领你来,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让江梨央更纳闷了,“你在说什么?”

李笑一拍着桌面笑了好一会儿,“过几日禹炽阁的人要来与咱们师叔师伯论道,外门弟子要准备接待事宜,恐怕你这段时间都要忙着当杂役,没时间去学堂了。”

“杂……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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