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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亦暖》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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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然

我叫江泠然,今年26岁。我是学历史的,但是我现在的工作跟历史学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别问我现在是做什么的,因为我目前的工作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说得高大上一点,那叫自由撰稿人,用我妈的话来说呢,就是闲职游民。高中的时候我就想过,大学毕业了我就去当一个历史老师,简简单单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很自由,也很幸福。亲人、爱人、朋友……所有我珍视的,都在我的身边。我承认,这样的想法很贪心,但这就是我最渴望得到的。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竟然会从事这样的工作。就像遇见那群人--韩疆、田兮、杨非、邓林……好像一切都是从一场意外开始的,却又是生命中的必然,每一个情节都发生得刚好。

我还记得我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回的老家,那之前我一直在广州读书。但是因为一场恶病不得不回了老家。以前,我一念及此事就要不禁叹惋--留在广州多好啊!离父母近,教育条件还好。但是现在,我是无比庆幸的。幸好,那一年我回来了。否则,我就要永远的错过那群可爱的人了,尤其是他--将参与我生命的一切人--韩疆。

我们的故事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十九年前吧!感觉自己好老了的样子。那年的九月一日,又是一年开学时。我就在那个白云舒卷、空气燥热的盛夏遇见了他们。

韩疆

我本来不是一个爱回忆的人。我一直都以“勇往直前,不追往昔”为人生信条。但是这几天总听到泠然说起以前的事,忽然之间觉得似乎回忆也是一个挺美好的东西。

我第一次见到泠然是在十九年前,那年我们刚好上二年级。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每个同学都煞为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自以为最好的仪态等着老师的到来。不一会老师就来了,但那天与以往不同,因为老师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片子。

小丫头和班上其她女同学很不一样。简单点说,就是小丫头的辨识度很高:她穿着一件印着米奇q图的白色t恤衫,配了条水蓝色的小脚牛仔裤。小巧的圆圆的脑袋上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她很瘦,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单薄,但又让人感觉很清爽。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泠然时的感受。

小丫头背着粉色的书包,乖巧地跟在老师身后,和老师一起走上讲台。小丫头长得挺白的,胆子也够大。她站在讲台上,一对亮闪闪、水灵灵的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在她的眼眶里灵巧地转动着。老师说,小丫头是从广州回来的,是我们班难得的新鲜血液,让我们以后要关爱新同学。然后老师让她做自我介绍。老师的话音刚落,我就本能地挺了挺腰杆儿,还没好气的腹诽了一番:哼,站在上面不打颤儿就不错了。我到要看看你这小丫头会怎么说。

小丫头的胆子果然很大,远超出我的想象。小丫头的姿态和她进教室时一样:昂首挺胸,一点儿也不怯场。我只看到她粉嫩的小唇瓣一张一合,然后窜出一串流利而又标准的普通话:“大家好,我叫江泠然。我也是咱大四川人。我本来是在广州读书,但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所以我就挨了一场病毒性感冒,然后就被断了在广州的远大前程。好的,闲话少说。咱们以后就是同学了,请多多关照。”

这么年过去了,泠然当初那道脆生生的声音依然在我的脑海里流转。可能正是因为泠然的那道声音,我才一直坚信:时间可以带走短暂的青春,但它无法磨灭美好的曾经。

杨非

小学的时候,我坐在韩疆的后面。当时我一眼就看到了泠然。她长得小巧可爱,目光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听着泠然的自我介绍,我忍不住用笔戳了一下韩疆。韩疆扭过头来,一脸不爽地瞪着我,问:“干嘛?”

切!我都懒得理他,就他那臭屁样,也就我和泠然受得了他。再说回来,我当时自动忽略了韩疆黑如锅底的脸,笑嘻嘻的问他:“哎,韩疆,讲台上的那个小玩意儿还不错哟!”不理我,很好,符合你的气质。我接着说:“你猜她等会儿会坐哪里?”

我以为他至少会八卦一下,谁知道他没好气的扔给我俩字儿:“流氓。”当时还小,我也不懂什么叫“流氓”,所以我也就无所谓的笑了笑。直到前不久被军总里的一个小护士追着大喊“流氓”,我才又想起这个梗。这样说来,韩疆还是第一个说我是流氓的。我tm被一个男的喊“流氓”了,丢人。愿韩疆祈求主保佑他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则,哼!

当时我还挑衅地看着韩疆说:“现在就我们两个旁边还有空位,你长得那么黑,她肯定不会坐你旁边的。”韩疆貌似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高冷的“哼”了一声就转过去了。然后我就看到泠然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她站在我和韩疆的座位中间顿了一下。泠然扯了一下嘴角,转身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就是隔着一个过道,和我是一排的)。当时我心里有一丝雀跃。韩疆啊韩疆,你果然不太会招女孩子喜欢啊!

韩疆

我看着小丫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杨非最近的座位。我心里就一个想法:小丫头,你完了!

可能是因为离我和杨非最近吧。一打下课铃小丫头就主动跟我和杨非说话。她和杨非聊得挺欢快的。她坐在椅子上,两条小小的笔直的腿在半空中晃悠着。哼!还真是不认生,和谁都这么聊得开吗?这是我对小丫头的又一认识。

我冷冷地看着她和杨非聊得眉飞色舞,聊得热火朝天。杨非还时不时的递两个得意的眼神给我。准确的说,那叫挑衅。呵呵!幼稚!流氓!这是我领悟到杨非的眼神后作出的客观公正而全面的评价。

不过现在想想,我倒是给他算了一回命。原来杨非的流氓气质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武装潜伏了。虽然军总里的那个小护士确实是误会杨非了,但是现在我并不是很想为他辩解。接着刚才的话题。就在小丫头和杨非聊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小丫头突然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选你旁边的那个座位吗?”我当时也确实疑惑,然后我就傻乎乎的问:“为什么?”结果小丫头气死人不偿命的来了一句:“因为你黑啊!我坐在你旁边肯定会被你传染,然后变得和你一样黑。我可不想变成黑不溜秋的煤块儿。”说完,小丫头就冲我放肆的大笑。还真是一个猖獗的小丫头。我保证,我的人生就犯了那么一次傻。现在想来,我真是太轻敌了。当时我的智商一定是被狗吃了,居然那么轻易地就被泠然给套路了。

江泠然

我在讲台上做完自我介绍后,老师就让我选座位。当时就韩疆和杨非旁边还有空座位。韩疆坐在第二排,杨非坐在后面一排。我当时就想:第二排离讲台也太近了吧,我可不想被老师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于是,我选了杨非旁边的座位。我和杨非之间只隔着一个狭窄的过道。

下课后,我和杨非聊得正火热,我偶然抬头就迎上韩疆冷冷的又带着戏谑的目光。我顿了一下,只觉得这人也太冷了一点吧!我可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三好学生,虽然我拿过几次三好学生奖状。我当即就看着韩疆,想逗逗他。于是我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选你旁边的座位吗?”我像在看一出好戏一样看着韩疆懵逼的神情。他一脸茫然的问:“为什么?”我笑着对他解释:“因为你黑啊!我坐在你旁边肯定会被你传染,然后变得和你一样黑。我可不想变成黑不溜秋的煤块儿。”

果然,韩疆听了之后,脸瞬间就黑了好几个度。他死死地瞪着我,却又愣是憋不出半个字儿来。“哈哈!”看着韩疆被气得无法言喻语,脸憋得黑红黑红的,我就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貌似我还是拉着杨非一起笑的。原谅我,真的是忍不住了。杨非陪着我尴尬的笑了两声后就听到韩疆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丫头,看我以后不整死你。”威胁完我后,韩疆腾地站起来对着杨非愤愤的低吼:“杨非,你个叛徒。”

这两人也实在是冤家。现在想起韩疆和杨非怄气的样子我都会忍俊不禁。

韩疆

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要狠狠地收拾小丫头一顿。但特别尴尬的是,貌似我每次整她的时候都会被她抓包。好像是三年级的时候吧!有一天语文老师要收作文本,小丫头因为急着去上厕所,所以她一下课就把作文本放在了桌面上。我偷瞄了一眼她的桌面,作文本斜放在上面。本子的姓名栏上工整的写着“江泠然”三个字。就在那一瞬间,我心底的小恶魔爬了出来:如果小丫头交不出作文本的话……嘿嘿!小丫头,这一次你是铁定要栽倒在我手上了。

可我才刚伸出手,小丫头就回来了。她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质问道:“韩疆,你站在我座位边干嘛?”正当我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就听到泠然似笑非笑的说:“韩疆,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的作文本给藏起来吧!”我承认,我当时立马就心虚了。我对泠然打着哈哈:“呵呵,怎么可能,我没事儿拿你的作文本干嘛呀!我可没那么无聊。”

后来,老师把泠然的座位调到了我前面,于是我上课的时候就老喜欢用笔去戳她。有一次,我的笔才刚要接触到她的衣服,她突然就转了过来。她转过来的时候还很自然的喊我:“那个,韩疆,借一下你的语文笔记。”我们两个四目相对,她的无语和我的尴尬在空气中交织。我握着笔的手瞬间石化了。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泠然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转过来。

苍天无眼,为什么每次整这个小丫头的时候都会被抓现行!我看着泠然逐渐变化的神情,两团火焰在她的眼里熊熊燃烧。明亮而又热烈,而且有一丝邪恶。

泠然暴怒,但她尽可能地压低嗓音,因为毕竟是上课时间。“好啊,韩疆,我说最近我衣服上怎么老是有墨水,原来一直都是你在搞鬼啊。”我见反正都被她抓包了,还不如硬着头皮直接承认了得了。我不以为然的说:“是我又怎么样!你还能整回来吗?别逗了,小屁孩儿!”

事实证明,泠然还真有那个胆子。我只看到泠然冷哼了一声,她竟然不顾课堂纪律地把我的教材拿走了。我用笔戳了泠然的后背好几下,让她把书还给我。但她无动于衷。然后,我们被老师看到了。于是,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儿训了我们一顿。再然后,老师就把我们俩给撵到走廊上罚站了。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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