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近年关，真的如风聆语所料的那样，有不少人有了空闲的时间去置办年货，但即使是这样，商铺的日常花销也远远地超出了它的利润。“我们去做个年货大集吧，一方面给我们的店铺做一下宣传，另一方面，也可以多些销量。”莫辰洋提议到，“也就是四五天的时间。”

“可是，我们没有人呀，这快过年了，很多人都回家了，怎么做呢？”风聆语知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真的是没有多余的人可以做这件事情了，这是个不能不考虑的问题。

“你不是人吗，我不是人吗？还要多少个人?我们两个人去，实在不行，我的女儿也放假了，让她也去，就当勤工俭学了，足够了。”

“这……我再考虑考虑吧……”

“考虑什么？趁着年关，怎么也得把店铺的费用挣回来吧？”莫辰洋唯恐风聆语不答应似的抢白道。

风聆语当然明白这样做也许是个契机，可是对于莫辰洋的女儿，她是没有权利让人家来帮忙的。他一个人在这儿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去和他那刚上大学的女儿来解释呢。如果他真的肯做这里的“管家”，拿着一份工钱还好说，可现在莫辰洋是不肯拿风聆语的钱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那怎么去理解这种“帮忙”呢？风聆语可不想欠下太多的人情。

“就这么定了，我下午就去操作这件事情……”

“你等等……”莫辰洋哪里肯听，一溜烟似的跑出去张罗这事去了。风聆语无奈地摇摇头，这算什么事儿呀。

那天，风聆语回去的特别早，还特意从店里拿回了几瓶德国啤酒和一瓶红酒。这段时间太忙了，她都好多天没好好地在家里做顿像样的饭菜，她心里也多少有些愧疚。不到六点，她便把饭菜早早地做好了，等着儿子和老公回家。

儿子回来时，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红烧肉，也被风聆语“啪”地打了一下，“馋猫，爸爸马上回来了，等他一起！”

儿子无奈地撇了撇嘴，嚷道：“知道你俩感情好，那也不能虐待亲儿子，不是？连饭都不给吃，你也太偏心了！”

话音还没落，门外就响起了窸窸窣窣地开门的声音，风聆语也不再看儿子，小燕子一样地“飞”到了门前，结结实实地给了刚进门的赵一凡一个大大的“熊抱”。

赵一凡愣了一下，接着脸上都笑开了花：“我以为我们爷俩今天又得吃外卖了呢，原来咱家的大厨在家呀，感觉好像做梦似的呢，摸摸我，发没发烧？”

风聆语白了他一眼，“哪儿那么多废话，还不快点洗手吃饭？”

赵一凡不再跟她说着打诨的话，三下五除二地洗好了手，笑嘻嘻地坐到了饭桌前，一边尝着美食，一边不忘夸赞：“还是老婆饭的饭好吃……”儿子更是风卷残云一般地吃着，都倒不出嘴来说话，风聆语则殷勤地倒着酒。

说到他们的儿子，那可是个聪明的孩子，看着父母在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小酒，吃完饭就找个理由溜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两个人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天，讲到了过几天赵一凡最后的单位工作交接情况，也讲到了以后将面临的问题，当然也讲到了风聆语的那个小店。

“你那店现在怎么样？快过节了，人多点了没有？”赵一凡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语的头发，“也难为老婆了，这些天都累坏了吧？感觉好像我们好久都有这样坐下来好好吃点饭了。”

风聆语就这样依偎在赵一凡的怀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太乐观，各方面开销太大……老公，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没什么对和错，都已经走到这步了，就继续做下去吧。但是什么事情你得多上点儿心，不能总让别人管着，心里没有个数，这是你自己的生意，世上的人都是无利不贪黑，无利不起早。过了年，我也要去上海了，你要照顾孩子，又要上班，还要去看管店铺，真的是要忙一阵子了。”赵一凡的话在小语看来，总是那么有道理，可是有的时候，她就是听不进去。不知有多少事情，他说过了，她就是没听，到头来还真有点后悔。

“老公，跟你商量个事，”风聆语看着赵一凡的心情还不错，便想将今天决定的事情说给他听，“老莫建议出一个年货大集，大概四五天的时间，到大年二十九，他都去备货了……”

赵一凡搂着小语肩膀的手明显地变得生硬了，小语感觉到他不太同意这件事情，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小语，别瞎折腾了，那挣不了几个钱，还得像个小商小贩一样到处吆喝。再说，我在家也就呆到初六就得到新单位去报道了，这一分开，至少还得两三个月能回来，你就不能陪我在家好好过个年？”

“怎么叫不好好过年了？赵一凡，我容易吗？我为了什么，不也是想多挣出点费用？你从最开始就不支持，到现在还是不支持，你就不能为了我想一想？……”听了赵一凡的话，风聆语就有一点儿火了，他怎么就不能为自己想一想呢，她为了什么呀？

“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对于风聆语，赵一凡知道，他的话不会起太大的作用，她决定好的事情，谁说都很难改变。他只能无奈地起身，他想回房间静一静。

好好的吃着饭，就这样不欢而散了。他想不明白，风聆语这是怎么了，自从自己决定要到上海去工作，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或者说着了魔一样，一定要做什么生意，还找了一个并不太熟悉的人帮忙。当初自己便不想去的，在这里，他们有房有车，收入也不低，过着很多人都羡慕的生活，可一到上海，光说生活上的开销恐怕就得增加好几倍，还要两地分居，图什么呀？但风聆语说，我们不能当井底之蛙，我们还有孩子，那里的教育平台好，现在的政策也变了，父母积分够了，孩子可以在那里参加中考和高考的。如果真的在那里扎根了，我们的子孙后代就不一样了。

赵一凡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几年前就是因为孩子不能在上海参加中考，所以有好的机会他都没动心，如今也许真的是个好机会呢。为了孩子，吃点苦又算什么呢？但现在他可不这么想，这个选择真是不明智，还没走出去呢，感觉什么东西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