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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剑》第七回 凤凰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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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儿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两少年一定要杀这些黑衣人的真正原因,说道:“原来如此,但他们毕竟是人,我下不了手啊!”白衣少年道:“你不是在山上的吗?”达儿道:“是啊!”白衣少年道:“你在山上打过猎吗?”达儿道:“我本来就是猎人。”白衣少年道:“既然你是猎人,那好,就当他们是豺狼虎豹,他们杀起人来比豺狼虎豹还残忍,所以为了中原千万百姓,一定要杀!”达儿道:“我是下不了手,要杀,你来杀。”说完,伸手拉着一名黑衣人的后衣领向白净少年掷过去道:“你接着。”此时,白净少年刚捡起跌落在地上的剑,只见一道黑影朝自己飞来,同时听到达儿的喊叫,就在黑衣人快到面前时,即挺剑直刺,将黑衣人解决。接着达儿将围攻自己的黑衣人一一掷给白净少年,配合得天衣无缝。

达儿显露这一手精湛的技艺,顿时令围攻浓眉少年的黑衣人大惊失色,知道遇到超强高手,于是虚晃一招,跳出店外一句话也不说跃马就逃。

见敌人逃跑了,两少年也没有去追赶,收剑入鞘,浓眉少年拱手对达儿道:“兄弟,没想到你有如此身手,实在是失敬!”见对方向自己行礼,达儿不懂如何回答只好依样画葫芦拱手道:“兄弟,没想到你有如此身手,实在是失敬。”此言一出,一旁的白净少年捧腹大笑,浓眉少年愕然,搞不懂达儿是什么意思,以为达儿在嘲笑自己,脸色一沉冷冷道:“你啥意思,是在嘲笑我?”正要抽剑。还是一旁的白净少年为人比较灵光,按着浓眉少年道:“师兄,你看不出他是个很少和人打交道的人吗?他不会如何应答你是情理之中。”浓眉少年仔细打量达儿,见他目光单纯,一脸稚气,怒火顿消的同时觉得达儿为人仗义有心结交,对白净少年道:“他这个人挺正直,不如和他结义?”白净少年道:“好,此主意不错!现今武林中像他这样的人少之又少。”说完,转头对达儿道:“小兄弟,我们想与你结义,你愿意不?”达儿愕然,想想道:“好不是不好,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我杀人?”白净少年笑道:“好好,不杀就不杀。”将头上的方巾解开,甩甩头,顿时一把长长的秀发飘落了胸前,原来白净少年居然是个清秀的少女。

达儿一见惊呼:“你…….你、你怎么是个女的?”少女欣然一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女子啊!本来出来行走江湖,男儿身比较方便,如不是要和你结义,我是不会让你知道我是女儿身的。”浓眉少年对少女道:“翠翠,我们还不知他的身份呢?”少女笑道:“辉哥,你不会自己问他吗?”浓眉少年敦厚笑道:“我说话比较倔,怕吓着他,还是你问吧。”少女对达儿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达儿谨记师傅的提醒,所以将自己杀父仇人之事隐去不说,只是说双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一个人在山上长大,后来遇到师傅学了些武艺。

少女听了不禁怜悯达儿道:“原来,你这样长大的,真是可怜,幸亏还有师傅疼你。今后我和师兄会将你当成亲兄弟一般。”说完也将自己和浓眉少年的身份告诉达儿。

原来,浓眉少年叫罗辉,青秀少女叫汪翠翠,两人是冀州人士,自小拜玉龙雪山的“青剑”为师,经过十多年的苦练,终于,满师下山。由于二人是指腹为婚,原本遵照父命回冀州完婚,没想到,一路上看见东瀛贼人残害中原百姓,两人便打消回冀州的念头,双双浪迹天涯,消灭东瀛贼人。

三人在店中燃起香烛,然后当天发愿结拜为义兄弟,达儿最小为三弟,罗辉最年长为大哥。

礼毕后罗辉对达儿道:“三弟,现你打算去哪?不如和大哥一起浪迹天涯,杀退东瀛贼人?”达儿想了下,回道:“大哥,师傅还要我去办一件事,等完成了再去找大哥和二姐,如何?”达儿没有将报仇之事告诉他们,主要不是信不过二人,而是,他知道以他们三人之力去对付杨鸿文,无疑是以卵击石,九死一生,他不想连累义兄义姐,所以始终不说。罗辉明白虽然三人已结义,但武林一条规则就是不能插手别人门派的事,所以也不好再问,想想道:“那好!三弟,不管你的事办得如何,三年后一定要到冀州飞龙山庄找我们。”达儿拱手答应道:“好!三年后小弟一定前往冀州找大哥二姐。”

汪翠翠对达儿道:“三弟,你为人善良容易遭人暗算,以后一个要多加小心。记住!三年后,一定要到冀州,不然大哥和二姐不管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你。”达儿道:“二姐,放心,小弟一定到冀州和你们相见。”

罗辉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交给达儿:“三弟,所谓财不可露眼,当然以你的武功能偷你身上东西的人不多,但是你为人单纯容易上当,所以你一定要当心,能用铜钱时就不要轻易将银两掏出来,知道吗?”达儿点点头答应道:“小弟,一定谨记大哥的教诲。”

汪翠翠回头望着小女孩,想了想对达儿道:“现在到处是东瀛强盗,如果让这个小姑娘一个人在外漂泊,说不准那一天会遭到伤害。我和大哥沿途都可能会多番打斗,也实在不宜带上她。现在能收容她的就只有山西静心庵的妙缘师太,我想你将她送去那里,不知三弟意下如何?”达儿点头道:“小弟一定将她送到,可是我不懂路。不知如何前往?”汪翠翠笑道:“那好办,从此向北一直走,大约五百里就进入山西境内,然后打听五台山,到了五台山就不难找到静心庵了。”达儿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但是,妙缘师太能收下她吗?”汪翠翠道:“你放心,妙缘师太宅心仁厚,见到小姑娘的情况一定会收留且善待她的。”接着交代达儿一些路途中的注意事项。

交代完后,来到小姑娘面前指着达儿对她道:“小妹妹,让这个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笑而不答,只顾拿起桌上的饭菜往嘴里送。见小姑娘一副傻样,汪翠翠对达儿道:“小弟,这也难为你了。”达儿忙道:“二姐,请放心。我一定将人安全送到妙缘师太那里。”

虽然刚才那些逃走的黑衣人是骑马而去的,但是那些被杀的黑衣人的马却没有跟着走,似乎在等自己的主人。汪翠翠问达儿:“你们骑马去如何?”达儿点头答应道:“好!”

汪翠翠转身拉着小女孩往门外走,笑道:“咱们坐马马去玩好不?”小女孩高兴地跳起来大叫道:“好好!骑马马咯。”汪翠翠将小女孩扶上马后,指着达儿笑着对她再次说道:“小姑娘乖,要听这个小哥哥的话。”小姑娘也许是第一次骑马觉得十分新奇用手时而摸摸马头,时而拉拉缰绳对汪翠翠的话似乎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地说道:“马马,真好玩。”汪翠翠除了觉得无奈之外,就只能再三叮嘱达儿一路小心谨慎。

最后,三人就依依不舍的相互道别。达儿,目送义兄义姐远去的身影渐远,回身看着小姑娘心里想:这小女孩傻乎乎的,还是和她同骑一匹马安全一些,有突发状况自己也较好应付。想到这里,轻轻一跃就跳上马背,小姑娘身上那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立即呛得达儿几乎吐出来!

这批黑衣人的坐骑都是骏马,达儿轻轻一拍便驮着两人一路狂奔,竟然没有一丝负重的感觉,不一会就跑出几十里,随着达儿收拉缰绳的力度才逐渐停下来。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不远处一座青山高耸入云。但见此山气势磅礴,山峦起伏,苍松遍野,犹如滔滔大海。见天色将晚,达儿想:该准备一下晚饭了,于是翻身下马,牵着马朝上山的小路走去。

在经过湖边时,达儿从地上捡起几块鹅卵石暗运内力对着湖中鱼群打去,几条被击中的鱼儿浮上水面,其它鱼儿则四散而逃。达儿再捡起地上的树枝将鱼捞上来,用树枝穿过鱼鳃,扛在肩上继续沿着小路进山。一路上,达儿细心观察湖边的动物喝水时留下的脚印,发现居然没有大型食肉动物的足迹,只有一些诸如山羊、猴子、野鹿等食草动物的足迹。达儿是一个长期在山上生活的人,他知道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此山虽高,但是不大而且可供捕杀的猎物不多,不足以养活大型食肉动物;二是,山虽高大但是在山中或者侧面有城镇,人口众多,按照野生食肉动物主动避人的习惯,所以不在此山栖息。

不管是何种原因,只要没有食肉动物就好办,起码不用担心晚上有猛兽偷袭,想着想着,两人已经踏进半山腰了。一路上,达儿摘了一些野果,刨开给小姑娘吃。慢慢的两人已经进入茂密的丛林中,达儿边走边环顾四周,寻觅一处可以临时栖身之地。

在转过一个山坳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荆棘丛,荆棘丛中间却包围着一块面积约三十丈大小的空地,一群麻雀在空地上叽叽喳喳。也许是极少见到人,所以对达儿他们的靠近,麻雀们并没有逃,仍是自顾自的休息或觅食。达儿想,这里有荆棘的保护,不怕其他动物的骚扰,正好用作晚上睡觉。

打定主意后,达儿将小姑娘扶下马,安置在荆棘丛的空地上,对小姑娘道:“我要去准备一下晚饭的东西。小姑娘乖,不要乱跑,也不要乱摸这些荆棘,不然会扎痛你的小手的,知道吗?”小姑娘望着达儿傻笑不语。达儿放下刚才猎取的鱼儿,一闪身已经跳出空地消失在草丛之中。当达儿再次出现时,只见他左肩上扛着一大捆柴草,右手提着两只已经被脱毛的山鸡。接下来开始生火烤肉,过了一会儿香味就飘向四周,小姑娘拍拍肚皮道:“饿饿。哥哥饿饿。”达儿笑着将一只烤好的山鸡递给小姑娘道:“给你,慢慢吃,不要烫着。”小姑娘接过后,不管烫不烫就大口大口开始撕扯起来,很快整只山鸡被她吃的只剩下骨头,吃完了还舔舔手指道:“好吃,好吃。”然后指着达儿手中正在烤的山鸡道:“我还要。”达儿一怔道:“这是我的。”小姑娘见达儿不给,立即躺在地上打滚哭闹道:“不嘛!不嘛!我就是要吃。”达儿一时不知所措,赶紧扶起她,然后将第二只山鸡也递给她安慰道:“好好,给你,给你,小妹妹乖哦,不哭。”见达儿妥协了,小姑娘立即破涕为笑,拿起烤鸡来,又是一阵风卷残云,转眼间这只山鸡也被吃得只剩下骨头。后来的烤鱼也是一样,小姑娘好像算准一样,等达儿刚刚烤好,就被小姑娘全部要过去吃掉了……最后,小姑娘摸摸肚子,心满意足道:“饱饱,饱饱了。”达儿无奈地看着她的傻样,只能苦笑。

此时月亮爬上了树梢,放出皎洁的光芒,山林中到处响起昆虫或远或近的叫声。吹拂着带有林野香味的山风,看着在地上玩泥土的小姑娘,达儿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陷入沉思:我送了小姑娘到达五台山后,下一步该如何?怎么才能找到杀父仇人,进行报仇?如果师傅在身边该多好,他一定会给我出主意的。对,我送完小姑娘后去找师傅!打定主意后,达儿顿时如释重负。见小姑娘玩得正欢,达儿笑了笑,然后随便吃了些野果充饥。

吃完后,在小姑娘身边盘膝而坐,慢慢闭上眼睛,开始运功调息。不知不觉间,达儿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膝盖上。于是,停下来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小姑娘头已经枕在自己膝盖上睡着了。见山风清凉而小姑娘身上衣着单薄,担心她着凉,于是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轻轻地盖在小姑娘身上。此时,山涧昆虫的吱鸣声和偶尔飞过的夜莺叫声交织,混和着小姑娘轻轻的鼾声,达儿也便觉得有些困倦,但又不想弄醒小姑娘,于是保持盘膝而坐的姿势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达儿被杂乱的鸟叫声吵醒,睁眼一看,一束阳光已从东边的山岭上冉冉升起,天亮了。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已起来,蹲在一边玩泥沙了。达儿一怔:她什么时候睡醒起来的?怎么我一点也没有察觉呢?难道我睡的那么沉吗?不可能她起来我完全不知道的啊!想起以前曾经听师傅说过,有些武林高手,故意装不会武功来隐藏自己。难道这个小姑娘是师傅说过的武林高手?想到这里,达儿顿时警惕起来,定眼打量眼前这个傻姑娘,只见她双眼呆滞,只顾蹲在地上拌泥沙。达儿困惑,见身旁是昨天摘的野果,心想:待我试她一试。悄悄拿起一个拳头大小的,暗运内劲对着小姑娘左膝打去。只听“啪”的一声,野果击碎的同时,小姑娘重重地摔倒地上,痛的她哇哇大哭。

这一来,就把达儿吓回神了,赶快上去安抚道:“怎么样?怎么样?没有摔疼吧?”小姑娘捂着膝头一个劲的哭闹着。达儿又是哄又是扮小丑,好不容易才把小姑娘哄好。达儿心想:可能真是我睡死了,看她这个傻样,怎么可能是武林高手?

用过早饭后,达儿重新将小姑娘扶上马,继续前行。转过了两个山坳后,发现前方大约两里远又是一座高山,而在两座山之间的平原上可以看见是一座小山村。此时,已近响午,只见各家各户已经升起做饭的炊烟了,他们就沿着下山的小路朝小山村走去。

两人在小山村上转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一家酒家或者买食物的小杂店,而且走在这小山村的街面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见到,若不是时而传来饭菜的香味和说话声音,真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身后转来急促的敲锣声,同时有人在大喊:“抓贼啦,抓贼啦,快来人啊!”达儿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大汉在敲锣报警,一怔:抓贼?不会是将我们当成贼吧?还没待他想明白,只见刚才空荡荡的大街上不知哪里一下子涌出几十个手握锄头的大汉高喊着:“刘大哥,贼人在哪里?”那个叫刘大哥的指着达儿和小姑娘说:“就是这两人,在这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圈了,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抓住他们!”那些人立即将达儿和小姑娘围住,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来这里偷东西?看不打断你们的狗腿。”达儿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的。不要误会,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想找吃的,不是贼,不是贼。”那个叫刘大哥的骂道:“放屁,如果你这是找吃的,大可以敲门,我们这里不管是谁都会给你饭吃。但是你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到处走,到处看。你这不是想看一下哪一家没人就去偷,还是怎么?现在被抓住就说找吃的,你是在哄小孩?”

见误会加深了,达儿真要再次辩解。小姑娘好像和达儿有仇一样,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摘得。她将一个野果直接砸到刘大哥头上道:“我要吃饭饭,我要吃饭饭。”本来大家目标只有是放在达儿身上并没有留言马上的小姑娘。此时大家目光都落在小姑娘身上。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众人一见小姑娘的样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浑身颤抖地道:“鬼。”这个刘大哥被小姑娘这样一砸,顿时怒火中烧吼道:“大家不要怕,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白天有鬼的,他们分明是在装神弄鬼,打死他们。”经他这样提醒,众人顿时胆大起来,纷纷举起锄头朝两人劈过来。

此时,达儿知道已经不可能给他解释机会了。如果此时达儿抖出武功,这里众人恐怕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但是,达儿知道对这些人是不可以以武相欺的,不能动武,也不容解释,没办法,只能逃。于是,抱起小姑娘施展轻功朝前面的高山逃去,众人挥起锄头在后面边追边喊:“抓贼啦,抓贼啦,不要让他们跑了。”

转眼就来到入山的大道上,见后面的人追的紧,达儿也没多想,直接就往山上跑。也奇怪,当他们一进山,后面众人竟然没有追着两人入山,只是在山口高声叫骂,但就是不进来。达儿好生奇怪,心想:他们怎么不追?难道山上有老虎,他们怕了?不对,老虎一般是主动躲开人的,更何况他们那么多人,如果有老虎的话,老虎早就跑了。难道是山太多,容易迷路?更加不是,他们是当地人,对此山的环境应该很熟悉,是不可能迷路的。他们不进来,山中一定有让他们害怕的东西。不管了反正已经进来了,看看再说。想到这里,达儿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放下小姑娘,对她说:“我们的马没有了,只好走路了。”说完拉着她的手沿着山路向上走。

走着走着,达儿觉得奇怪,此山一定有人经常走,否则必然杂草丛生,而此山居然有一条蜿蜒上山的大道。随处可见被砍伐的树木。达儿心想:难道山上有人住,而那些人就是怕了山上的人?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转入一个大山坳,只见前面一大片杨柳树挡住去路,在杨柳树林后面是一个大空地,在空地后面是一座大庄园。

有庄园就有人,达儿大喜,拉着小姑娘快步上前,一看:只见这个庄园确实好大,两边的围墙看不到边际,中间是一个高大的门楼,红色大门,门前摆在两只威武的麒麟,门楼上的牌匾写着“凤凰山庄”四个金漆大字,门口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弱女逍遥神仙阁”下联是“浪子断头阎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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