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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庶女奸商养成手册》第6章 日入九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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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惜月并没有派人打死刘妈妈,而是待刘妈妈被打得晕过去后,命人将其拖了下去。入夜后,钱妈妈便会被秘密送往钱老夫人的庄子上。

刘妈妈是侯夫人送来的人,断然发落了难免落人口实。

巧的是,刘妈妈身边的钟儿竟是招娣邻家农户的女儿,早年因为家中还不上农税将其变卖。钟儿在外有个青梅竹马的相好,一直想为她赎身,却迟迟凑不够钱。

招娣将她所知之事告诉赵惜月后,赵惜月心生一计,许了钟儿自由身,叫她暗中引导刘妈妈上钩。钟儿此前一直是个木讷之人,凡事皆照刘妈妈的吩咐一板一眼,算是刘妈妈心腹。料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这呆讷的心腹有一天竟会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她。

如此一来,刘妈妈因这对钱老夫人不敬而被发落至她手下的农庄合情合理。府奴手脚不干净,本就是一件有损侯府颜面之事,料想侯夫人也无法说些什么。且有了刘妈妈这个前车之鉴,这府中的其他人再也不敢有太大动作了。

“你今日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赵惜月坐在首座,看着招娣道。

“能为少奶奶做事是招娣的幸运,招娣不需要赏赐。”女孩跪在地上,话语有些含糊不清,带着地方口音,听起来叫人有些吃力。

赵惜月听完她的话后轻轻一笑,“我向来赏罚分明,你既没什么特别想要的,那我便赏你一个新名吧。”

“我的丫鬟都是香字尾的,我就给你起名檀香吧,从今天起,你从三等丫鬟升到二等丫鬟,以后和梅香一起在我身侧伺候吧。”

要知道,赵惜月处理完刘妈妈后,将那些从侯府跟来的陪嫁悉数归了三等——干些打扫的粗活。立松苑只留有梅香这个一等丫鬟和钱老夫人送来的兰心——钱满江才回来不久,也并不怎么扩充女婢,原本苑中便也全是临时调来的三等丫鬟。

如今她将檀香抬为二等,地位只在梅香和兰心之下。

檀香甚是惶恐,惊慌失措又有些呆滞,她微微埋了头,口中不断:“谢少奶奶,谢少奶奶。”

“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从今往后你只需记得忠心二字即可。”

“是,我……檀香记下了。”她郑重点头。

·

今日是钱满江新婚以来第一次回府回得这样早。

以往,他总是披星戴月而返,今日却在晚饭前回了府。

彼时,赵惜月正与梅香讨论晚饭要吃些什么,檀香前来禀报说是少爷回府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惜月心下警铃大作。

虽说两人成婚已有小半月,但始终都是她睡卧室他睡书房,她早睡晚起他早出晚归。两人像错开的平行线,从未有过交集陌生人一般。

她正欲吩咐梅香下去让小厨房今日多上一份饭菜,钱老夫人那里就派人来寻她了。只道是:“老夫人许久未与大少爷一同吃饭了,这次请少奶奶和少爷一同去她那儿吃晚饭。”

赵惜月自然答应,老夫人那儿的饭菜是极好的,她时常去她那儿,时不时就被留下吃饭。只是眼下多了个钱满江,叫她有些为难。成亲这么久,他们就没一同吃过一顿饭。

她硬着头皮去了钱老夫人的院子,远远便见到屋外站着一个挺拔松劲的身影。他虽背对着她,但在她踏入院子的一瞬间却敏锐地回转过来。

“夫君。”她开口道。

男人依旧冰冷疏离地看着她,没给她任何回应,只抬起门帘走了进去。赵惜月随即跟上。

“我也是难得见到满江一次啊。”饭桌上,老夫人亲自给夫妻俩盛了汤,如此感慨道。

“是满江不是,不能常常陪在祖母身边。”钱满江双手接过祖母递过来的汤碗,回得倒是诚恳。

“我无妨,不过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了。只是你平日里再忙,还是要多多顾着你媳妇儿一点的。我听说你已经连续数日睡在书房了,这样可不太好。”老夫人看看钱满江,又看看赵惜月。

赵惜月常常到她这儿来陪她说话,虽从未说过钱满江不是,但她也知道他两小夫妻是既不貌合又神离的,老人家自然有些着急。

听了祖母的话,赵惜月捏着筷子的手一僵,心情复杂。

她巴不得钱满江天天睡书房!这几日她整理母亲那边的私产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哪还有时间分出精力来对付钱满江?

“祖母……事有轻重,夫君平日生意忙,我无妨的。”

她小心着开口,拼命斟酌着语气,谁知竟还是被老夫人误会了,“你瞧瞧,瞧给你媳妇委屈的。到底是那商务重要还是她重要?”

“你忙归忙,可哪有人忙到天天睡书房的?这样下去,我这把老骨头还见得到曾孙吗?”

绕来绕去原来是为了此,赵惜月一朝语塞闭了口。

她该说些什么?说他们其实还未同过房?想必老夫人也是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戳破罢了,她如今旁敲侧击就是为了让他们小夫妻加快进度。

正在赵惜月窘迫之时,钱满江开了口:“祖母教训得是,我今晚不睡书房了。”

“啊?”赵惜月没忍住,叫了出来。

“这就对了!”钱老夫人笑得慈祥,拍拍赵惜月的手道:“明日你替我去白马寺上香,就让满江陪你一同去吧。手边的事放一日不处理也没什么的,好好陪你逛逛。”明日本是白马寺一年一度的盛典,钱老夫人早前就约了赵惜月前去上香,谁知眼下改了口还顺带叫上了钱满江。

赵惜月:突然头疼……

在老夫人那儿用完晚饭后,赵惜月同钱满江一起回了立松苑。

回去之后,小厮利落地将被褥从书房拿了来,放到主卧的床上。钱满江并未一同回屋,而是继续留在书房。

赵惜月独自一人坐在屋里的贵妃榻上,心怀忐忑,手边的账本也看不下去,兴致一扫而空,满心满眼都是三个字:怎么办!

这时梅香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少奶奶,这是老夫人那边送来的,说是滋补的药膳。”梅香眼色躲闪,有些害羞。

赵惜月整个人有气无力地:“放桌上……不,还是倒了吧。”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可这毕竟是老夫人的一番心意……”

“哎。”赵惜月拿着书回避似的看向窗外。

月华清冷不胜寒,她一阵恍惚,轻声道:“快到中秋了吧?”

“是了小姐,只剩十多日了。”

她的生辰快到了。

思及生辰,她不由想到已逝的母亲,眼眶一热。她拿着账本的手动了动,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这账本她一定要看完,母亲的东西,她一点一点,全都要讨回来!

“退下吧。”男人清冷的声音兀的传来,赵惜月转头,只见那人已走了进来。

梅香向他俯了俯,轻轻退了出去。

“我……我今日还有账本要看,你先睡吧。”赵惜月看男人向他走来,先声夺人。

意外的,男人并不客气,自行更衣后上了床,只留赵惜月一人坐在灯下看着那些晦涩的账本。

赵惜月从未有过经商经历,对于商事一概不懂。母亲是商女,对商道浸淫已久,打理起商铺得心应手。可她不同,她这十几年来学得都是如何做好一个大家闺秀侯府贵女,从未接触过此类事务,一时接过,又是个棘手的烂摊子——母亲故去后,手底下的商铺因无人打理,迅速败落,各个掌柜小厮见到主人失势都立刻卷铺盖走人。故而她只能亲自上阵,自己开始查账算账,毕竟要等她真正了解手中的真实实力,才有办法适宜运用。

然而,夜半三分,她眉头紧锁,已然看不下去了。账本中一页她算了足足一个时辰,却依旧没能搞懂其中底细。颓败地撇开账本,她一眼看到躺坐在床上闭目的钱满江。

第一次,赵惜月有机会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这位夫君。说来也怪,她总觉得她这位夫君深不可测,浑身都笼罩一股子神秘气息,叫人既无法看懂也无法接近。纵使她识人无数,却也依旧想不明白,为何一介商贾之家可以培养出如此气度不凡,剑术高超的庶子。

且这钱家嫡子她也见过几面,与钱满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让赵惜月心有感想——难道他与自己一样,是受宠的庶子?

账本看不下去,明日又要早起,她决定养精蓄锐。只是眼下钱满江在床上,让事情变得难办起来。

拿了被褥去贵妃榻上睡吧。她心中考量,轻手轻脚向床边走去。

哪成想才刚一接近床,她便惊觉天地一变,双手狠狠被人制住,男人凛冽的气息包裹着她,叫她动弹不得。

那双丹凤眼狭眯看着她,锐利如冰尖,刺得她不适。

“我……”想不到他睡得这样浅,赵惜月有些无措,耳根爬上一抹耐人寻味的红。

“我就是来拿被子的……我睡榻上……”

话还未说完,眼前一亮,被男人遮挡住的光线再次向她投来,赵惜月松了口气坐起来,竟见到眼前的男人已抱着他自己的被褥走去贵妃榻了。

房中安静得可怕,一个想不说话,一个不敢说话,气氛凝滞直到天亮。

翌日,赵惜月顶着眼底的乌青上了马车,钱满江果然十分听从祖母的话,推了手边事陪她去白马寺,只是这于赵惜月而言,不过是将昨夜的尴尬延续到今日的马车上。

马车空间本就狭小,赵惜月移了又移,却不免在马车晃动时撞到钱满江。

车内暗流涌动,充满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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