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君自然不是全蒙，她也没全部瞎说，那女子确实是一个可怜人。

徘徊在忘川河不入轮回，只守着心中的痴念。而如今，她估计是等不到她的师兄了。

“好了，到了，把那些老松拿出来。”

姻木得令，扬手将收在乾坤囊里的几十株老松拿出来，种在了山庄顶部的水潭边，这里景色十分优美，灵气也充足，很适合这些快要开智的植物们居住。

姻木也是才知道君上居然能够向这座山的山神借来灵气。这次虽然是借用了此地的灵气，但月君也向这座山回报了几十株可能开智的植物，算是互惠互利了。

“你也在这里将那那缕灵气炼化了，省的再来一趟。”

姻木这才想起，他体内还藏着一缕十分精纯的山灵。对于他们这些本体是植物的来说，山灵是大补之物，毕竟开了灵智的山神不多，而愿意献出山之灵气的就更少了。

“大人，还是给你炼化吧。”

他可没忘记君上现在重伤未愈，给他炼化总觉得浪费啊。

“让什么，这么弱好意思？”

姻木涨红了脸，他很想说他的战斗力在仙界还是可以排上名次的。

月君瞥他一眼，浓浓的嫌弃挤满了她清亮的双眸：“还是你觉得仙界年轻一辈的前十很光荣？”

想到她变态的实力，姻木立马肃起脸，不，不光荣，他们和君上你比起来都是渣啊！

沉默了会儿，他嘴边回转的谢谢两个字始终没说出口。

月君一巴掌把他晶亮亮的眼神呼散，转身去到附近的山林：“自己慢慢消化，本君四处转转。等我回来你还未炼化的话，以后的伙食费都归你了。”

“是，大人。”他不再推辞，专心炼化山灵。

荷园山庄说是山庄，但建筑物甚少，几乎是连片连片的山峦，那些恢宏雅致的琼楼玉宇就掩藏在深山之中，可以说十分亲近自然了。山间小石路穿梭，十分适合踏山游行，却又不会破坏山林中原有的清幽，所以荷园山庄才会如此受欢迎。

月君踏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水蓝色云纹的袖边掠过路边高高低低的灌木，留下一路欢欣摇摆的植物们，若是它们可以开口说话，此时怕全是见着了崇拜之人的激动欢呼。

皇后站在火焰般绚烂的枫叶下，神情恍惚，心里空洞得可怕，她觉得自己忘了很多重要的事，却偏偏抓不住那些纷乱的思绪。

“付姑娘，好巧。”

付莹收回茫茫的视线，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下的月君，这个像玉一样温润的人，也是自己前些日子在山庄上认识的。

付莹突然觉得头有些疼。

“月公子，好巧。”

月君上前，把手中的桦树枝插在她的发髻上，声音里是惯有的温柔：“来的路上顺手折的，听说对治疗心情不好有奇效。”

付莹抿开一抹笑意，觉得头也不那么疼了：“你一个医者，也信这种？”

月君浅笑道：“为何不信？我行医向来是有样学一样。”

付莹道：“那我岂不是遇上了庸医？”

月君拂开石桌上几张才飘飘落下的枯叶，又拿出一套小巧的酒器和一盅果酒，“现在庸医邀请姑娘你共饮一杯，不知姑娘赏脸否？”

付莹接过她递来的酒杯，之前空寂的心情也淡了不少，看着满目的萧瑟与苍凉的秋景，轻声说到：

“月公子，你说人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呢？”

月君浅酌一杯清酒，淡淡的果香仿佛氤氲了她浅色的眼眸，“人各有志，自然因人而异。”

对啊，因人而异……

付莹莹润的指尖捻起一片枫叶，低喃：“那我的意义在哪里呢？”

月君没有搭话。

得到了什么自然便要失去什么。云离既然以封印付莹对他的记忆为代价，那么这个付出就不仅仅是对云离，也是对付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