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回家就别想那么多难过的事了，来了就是客，在我们山阳村，对客人可要比对亲人还热情，走走走，都到我家里，咱们不醉不归。”说完，程子源拍了拍老程的肩膀，对着一个最小的孩子。“小毛，你想回家和你婶子说，备上好酒好菜。”

黝黑的小孩，一双白色的眼珠提溜只转，透着精明，扛起红缨枪，招呼几声身后几个比他大的孩子，就往村里跑去。

老赵和老侯众卫兵，看的有趣，“这孩子可够聪明的，比他大的都听他指挥？”老侯问道。

“这是翠兰家的孩子，翠兰死后，吃百家饭长大的，看着4,5岁的样子，却连十几岁孩子都没他那么机灵。”话虽然是回的老侯，但程子源却像是对着老程说的。

老程听后一怔，默默的向村里走去。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微醉，还是气氛还是很融洽的。老赵，老侯都是自来熟，早就和程子源打成了一片，各自称兄道弟，还亲切的称他为大程，说这样叫着亲热，程子源也大笑受之，看的老程直翻白眼。酒桌上，大程，说他早就敬佩共产党，支持武装起义，并发誓说：“抗日救国，匹夫有责，我要是不抗日就不是娘养的!虽然我这官是国民党封的，但心里装的可都是共产党，谁抗日，俺就和谁干。”听得老赵，老侯都热血沸腾，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大家唱起了满江红。在歌声里，众人趴倒在饭桌上睡着了。

夜幕下的山阳村，万籁俱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也算是插曲了。在离村不远的一个小土坡上，隐约闪着两个小火光，远看像是两点鬼火，近看却是两个烟袋的火光，不用说，抽烟的正是大程和老程两人。从小这两兄弟就是村里远近闻名的千杯不醉，没人看过他们醉的时候。这时，两兄弟，正蹲着抽烟呢。

“你带来那些弟兄是真不禁喝，这才喝了几瓶，就全爬窝了。”大程满满的吸了一口烟，甚是享受，讥笑道。“不过烟还是不错的，你从哪弄来的，劲真够大的。”

“老赵从陕北带过来，味道不错，我刚开始吸了几口，差点没把我呛死。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你这边形势怎么样？能召集多少人？”老程慢慢的吸着，随后提到了正题。

“咱们村你还不知道吗，就那么百十号人，这也就是现在有日本人打进来，咱俩还能明目张胆的坐在一起喝酒，要不早被探子给举报了。”可能不太适应烟的味道，咳嗽了几声“其实真正能召过来的也就那么三四十号人，这还是加上小孩。”大程郁闷的说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能动的基本上都来了。”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咱们村，以前人挺多的啊？怎么就这么点人？”今天进村的时候，老程还特意看了观察了这个阔别好几年的家乡，确实比回忆中的少了好多人。好多儿时的玩伴基本上没见几个。开始还以为都出去有事忙去了。连忙问道“大胖，小羊他们呢？”

“大部分都死了，你刚走几年后，村里来了个逃难的，陈老村长觉得挺可怜的，就收留了他数日，逃难的很感激，临走的时候就送给老村长一个玉佩，求其任何人问他的去踪都不要告诉，并说以后发迹了，再重谢。老村长死活不收，但他那个败家儿子却偷偷给收了。这事老村长却是不知道。本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没想到那个败家儿子给村里惹来大祸。”听着大程娓娓道来，说到重要的地方却卡壳了，急得不行，正要催促。

突然大程脸色一变，一把捂住老程的嘴，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俩人顺势蹲下。随后在不远的草丛中，钻出一个黑影，直着就朝俩人走来。看来是暴露了，也不知道，这是谁啊，先干掉再说，大程暗暗地想到，手却没闲下来，拔出别在腰间的短刀，准备来个致命一击。老程也摸到旁边的一块石头。

黑影像是知道俩人在想什么一样，在离着大程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缓缓说道，“现在才知道拔刀，是不是有些太迟了？哈哈。”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二胖？是你吗？”熟悉的笑声，让老程很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黑影跟前，欲抱又止的样子。看的旁边的大程暗笑不已。

“怎么几年不见生疏了，程哥，真是想死俺了。”黑影一把抱住老程，从黑夜中露出一张朴实的脸，一张典型中国农民的脸。头上还包着一个白头巾，不过已被汗水尘土染黑，身上也风尘仆仆，就像从土里刨出来似的，不过什么也挡不住兄弟之情。真乃：

兄弟两人离数年，人情常是近疏远。

若如老程和大胖，兄情深比是黑渊。

“早就听说程哥你加入了共党，还被抓进了监狱，也不知道你在里面怎么样？俺真是担心死了，不过现在能看到程哥，，，，，，，，，，真是太好了，也算是老天爷看眼啊。”二胖激动万分，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老程拍了拍二胖的肩膀，安慰几句。“咦，你回来，怎么小毛他们没来告诉我呢？这帮孩子。”大程看到村里兄弟归来，自然高兴，不过刚才确实很着实吓的不轻，随后埋怨道。

“是俺让他不告诉你的，嘿嘿，想给你一个惊喜。”说完二胖露出一个一个憨厚的笑容，典型的中国农民式的狡猾。

话音刚落，从早丛里又钻出两个小黑影，不用说就是小毛和他的小伙伴。大程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次怕是自己只有惊，没有喜。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干。不由得大发雷霆，：“你们是想再来一次大祸吗？”气到极点，抬手给了站在前面的小毛一个耳光。一下就把众人打愣了。打完大程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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