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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深,爱切切》第3章 情之初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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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忽然暗下来,风卷起尘土飞扬,雨起初飘飘洒洒的,接着便开始密集起来,仿佛织就的一张网,而我就在这样的网里挣扎。我想逃避,却怎么也逃不开。

唉!我对自己投降。锁上门,我决定去收发室走一趟。虽然明知道等待我的可能是又一次痛楚的失望,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却依然执拗要我起身。

孤独地走过那条长长的泥泞小道,我没有打伞,长发全都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停在信箱前,我踌躇了,心无端由地抽痛,怕打开的信箱里没有我的信,徒留失望,又企盼他的信在里面急切地等我。那一种矛盾挣扎几乎将我撕成两半。而我终于还是要打开它的,不管打开的是不是潘朵拉的魔盒!

信箱里安静地躺着三封信,却没有一封是他的。第六天了,离我寄给他那封寄托深深思念又带着明显哀怨的长信已经第六天了,他却依然杳无音讯。这六天来,每一天都好像一个世纪的漫长。我等待,等待,却一次次在失望里心痛,在忧愁里沉溺。没有电话,没有回信,等侯几乎把我折磨疯了。可是,,我的他,怎么可以这么的漠然?难道我已不再是他最在乎的宝贝,最心疼的小天使?……泪滑过面颊,与发梢的雨滴一起滴落下去,我的心在一片望不到边的海洋里浮浮沉沉,我挣扎却无法呼救。咬咬唇,我关上信箱,失望痛楚后是无止境蔓延的绝望。缘尽了,我为何还要如此苦苦追寻?为何不可以洒脱地甩甩头,把一切悲喜忧愁前尘往事都甩到身后?他们不是说”大学的恋爱就是过家家,今天和你,明天可以和他“吗?他们不是说”现代商品社会,爱情实在是奢侈品“吗?我为何不可以……为何不可以,哪怕淡忘他一点点,少爱他一点点?

我疲倦而机械地往回走,雨更大了,打在脸上似乎有些疼,可是我不在乎!我有什么好在乎的?当初的他会脱下外套;为我撑起一片晴空,任雨水湿透他的衣衫,可是现在他还会在意吗?他若不在意了,我又何必在乎?本来我就一直在为他珍重自己……宿舍楼出现在视野里,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楼下徘徊着的一个背着旅行包的熟悉身影。

是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幻觉吗?我的思绪忽然间陷入了混沌。我呆呆地站在雨里,望着他一如往昔的温柔笑颜,一如往昔的黑色深邃的眼睛,我无法思维,无法言语,无法行动。怎么可能?

他已经冲进雨中,来到我身边,他一言不发地挽住我的手臂,把我带到檐下,他几乎是有些生气地皱起眉头:“瞧瞧,瞧瞧!你怎么还是一点儿不知道照顾自己?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让我不要这么担心,这么担心?”他脱下外套给我披上,然后把我紧紧搂进他温暖的怀抱,徒劳地想弄干我湿漉漉的长发。他的吻落在我的发鬃额头,他试图用手温来温暖我冰凉的颊:“晔儿,你怎么这么傻?好端端的干吗?去淋雨?瞧你冰的,着了凉怎么办?……”

我终于回过神来,哦,真的是他,刹那间,所有的痛楚,所有的幽怨,所有的一切都被我抛到九霄云外。我的眼里只有他,我的心里只有他,我把自己更深地埋入他的怀抱,委屈地问:“你为什么不给我来信?”与其说我在怨他,不如说其中撤娇的成分更多些。眼泪又不争气地滑下脸颊,可是这一次是因为我太高兴了。

他心疼地捧起我的脸,轻轻地吻去我颊上的泪珠,他的目光专注深情而满含歉意:“对不起,晔儿。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这一个多月来,我们学校进行了一场校级辩论赛。我是我们研究生的主辩手。从初赛、复赛、半决赛到决赛,每场都必须查阅很多资料,同队辩手每晚又得讨论很晚,根本抽不出时间。每天回宿舍都是熄了灯以后,给你那几封短信,全都是我在临睡前打手电写的。没有事先告诉你,是因为我想等辩论赛有了结果再给你一个惊喜。

三天前的最后决赛,我们队终于胜了研究生队,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我原想把奖品和你最喜欢的一大袋真味糖寄来,但是我收到你的信。我真的没想到我无意的疏忽,带给你那么大的伤害。看完信,我知道我必须来北京,我必须到你身边来,因为你需要我。所以,晔儿,我来了,赶了周末第一趟赴京的火车来到这儿。我曾经承诺要让你的生活里天天只有欢笑,没有泪水,可是我没有做到。对不起,晔儿,是我不好,原谅我!”

我的泪更加肆无忌惮了,透过泪雾,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低低地说:“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他释怀地笑了,从背后的大包里拿出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博士猪:“这是我们的个人奖品,可以和你作个伴。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就拿它代替我作你暂时的出气筒好了!”

“哈,我什么时候拿你作出气筒了?”我吸起嘴,给了他一拳头。

他笑着握住我的拳头,嘲弄地挑挑眉。然后他又剥了一颗真味糖,放到我嘴里:“喜欢吗?”

“喜欢!”我环住他的腰,他便拥紧我。

雨嬉笑着远去,风在我们周围舞蹈。雨过天晴,阳光必定灿烂无比……真味在我舌尖化开来,浓浓的,醇香的,这岂不就是爱的真味?……傻傻的小女生

北大的社团很多,我却独独看中了校刊而放弃了其它,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想不到这也是蕴育着温情与浪漫的地方……琳是个很好玩的小女生。

还是上一个春天,有一天我正在寝室里写稿,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跑下楼一看,——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傻丫头。我不禁“咦”了一声:“我怎么不认得你?”她瞪我一眼,很认真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大明星?”凶巴巴的,但说话却十分可爱。

后来在她的自我介绍中我才知道:琳是我们系的新生,刚加入校刊被分配做我的副手。“哎,有这么一个‘辣妹’拍档,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哟!”我心里暗自叫苦。

毕竟是师兄妹,我俩同进同出一同采访一同写稿,很有些相依为命的意味。干事特认真,写稿总要将背景材料,文件,采访记录细文圈点了,然后列到提纲打草稿--我在一边暗暗好笑:真够慢的!那一阵人大、政协开会,我们选定了一大串社会名流准备逐个夜袭搞个系列专访。谁知跑了一家又一家宾馆、招待所,总是人去楼空。两个人又冷又锇,特别沮丧。

我考虑了一会儿,对琳说:“还是分头跑,你在这里,我去另外一全地方。”说完掉头就走。琳急了,一边大叫:“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很吃惊地望着她:“你也怕?”

那夜特别黑特别冷,呼呼的北风卷刮着颗颗雪粒。琳在风中扬着一头美丽的长发,时不时地傻笑。我问她,她对我说:“我看你总是很能干的!没想到——不过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我在她身边,没做声,心里却一遍遍地说:“可恶!”

就是这个可恶的小女生,一年后找到我,说为了不后悔一辈子认定我做她的人,随即又很绅士风范地宣称:“不过你永远是自由的!”望着她一脸认真,我终于没敢笑出来。

琳说我唤醒了她。我莫名其妙。

琳果然一改往日的懵懵懂懂变得温情脉脉起来,明明比我小却总要做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样。

琳还是很能呆袋,古今中外,诗词名句,吟诵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一天我俩坐在一块看书,看着看着就学了魔鬼库斯拉的腔调:“啊!让这一切毁灭吧!”其实书上压根儿没有这样一句话。

琳等人处事总还是那样一板一眼的认真,但又总在犯着粗心的错误。有一次她有一个老乡从外地赶来看她,因为事太多又想陪我,害得老乡四处流离,终于在一个清早不辞而别,等琳飞奔到火车站,只剩最后六分钟,人山人海琳穿过一节节车箱,在餐车找到老乡时,两人竟然抱头痛哭起来,弄得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俩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琳有个很幸福温暖的家,陈了父母,还有两个姐姐。

元旦那天夜里,琳耳语般地我说:“我好想家,好想我的妈妈!”妈妈是在我认识琳那年出车祸去世的,我的泪马上涌出来了,因为那天正好是妈妈的诞辰纪念日,琳慌了手脚就像实习时那一夜。而我这时才发现,琳那张充满孩子气的面庞真的很纯洁。

接着有一天,琳让花店送了一大束玫瑰花来,我哭笑不得,怎么能有女孩子主动送男孩子花的呢?我第一次用认真的口吻向她摊牌:“傻丫头,你怎么能那样啊!我总是想象着该找一个温柔贤惠等着我去送她的玫瑰花的女子,而你却正好相反。”琳一时说不出话来。“但是我爱你。”我终于大笑起来,“喜欢你那可爱的傻样。”

或许我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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