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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有点痛》第10章 生命中的那个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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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只为一个人哭

我坐在这里弹钢琴已经有两年了。这是我的谋生方式,也是我最钟爱的事业。虽然一个学音乐的沦落到寄人篱下给人打工的地步还能称之为事业这在出口前实在是有些羞涩。上学时我就是另类里的另类,艺术是个很自我的东西,它阐释美丽,诠释灵魂。它在渴求共鸣的同时,也封闭而执着的任心灵之藤生长。孤傲,是艺术人的特性,却是艺术的误区。而我正犯了这个忌,我成功的让这个规律本末倒置在我身上。我友爱和善的对每一个人,而我的音乐却恰恰相反。同学不以为然,老师听了皱眉。那里总是有过多的沉重,忧郁,冰冷和无奈,还有一股冷漠。

只有他,只有他一直肯站在旁边认真的听我的钢琴。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弹完我的曲子,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这是他第一次听我的音乐,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接着弹了起来。我的心里一阵震动,他的音乐是我的延伸,是我的另一种解说。弹完了,他望向我,我看着他幽深的眼晴,我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

那段时间,我们一起写了很多曲子,这些曲子里渐渐的溶进了一种感动,这种感动缘于同一种情绪uff0duff0d爱。爱情是个开始,却也是一个万劫不复的结束。在刚毕业的那段日子里,他自杀了。他一直没有自信,他面对生活的千头万绪有种恐惧。而爱的深处却还有许多现实的问题需要考虑。当这一切从如梦如幻的感觉中醒来时,爱本身便成了最大的重荷。他那个支离破碎的家,让他早已习惯了飘零,习惯了无依无靠的心态。冰封的他挺立了这么多年,而溶化后却再也无法站立了。

他临死前,告诉泪流满面的我,好好的活着。然后直到看到我点头,他才放心的离去。他却不知,他自杀了,同时也杀死我了。我深深的恐惧,他的自杀似乎有一种引力,呼唤我也去,我相信那一定是一个安乐的去处。可是,也是他救了我,因为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的活着。他太清楚我,他才让我定下这个诺言。他用他的爱把我拦在了死亡线之外,这是他最后一次给我的爱。于是,我比他坚强的走进生活,任其千磨万励的伤痕累累。

我找到了这份工作,这是谋生的方式,同时可以释放我的心情。在弹完别人的曲子后,我偶尔也可以弹一曲我的音乐。

坐在钢琴边上,我又弹起了往日的曲子。往日情景再现,我虽已心如止水,却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一曲终了,抬起头,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那是个男孩子。手里拿着把小提琴。他不知已站了多久,我恍然若梦,看向他。习惯性的,我先看他的眼晴。我心里一阵心悸的疼。三年前他弃尘世而去,带着疲倦,带着一种永久的归属而去。而现在,这双眼晴却又重新出现在我一直挥之未去的思念和一种近乎遣责的幽怨里,我一直在遣责他的自私,遣责自己竟然无力能挽救他。

他面无表情,他请我能否把刚才的曲子再弹一遍。那是我们曾经合写的曲子。我弹了起来。他拿出小提琴,与我一起合奏了起来。这首曲子经小提琴的合奏,便加入了一种回忆,一种怀念的味道。正符合我此时的心境。大厅里的客人们都停止了交谈,全都静静的听着我们的演奏。

我又回到了校园的时光,他又回到了我身边。爱的感动复苏了彼此,从那个午后阳光开始。

回忆,而现在的思念如泣如诉,一阵小提琴诉尽了别后的苦楚,一声声幽咽的问,怎么就忍心舍我而去?

音乐结束在一个高音上,余音久久回荡,停止了好一会后,大厅里响起了掌声。从掌声里听到了欣赏,听出了,听众也已被感动。

我看着那个男孩子,他似乎还没有从音乐里醒过来。他低着头,看着小提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时,窗外阳光斜射进来,在那一束束金芒中,我看到了一滴晶莹剔的泪掉到了地上。就象是一粒水晶,那一刻的坠落,已经被凝固似的的定格在我的眼晴里。落地时的碎裂,又一次击痛了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湿润的眼晴看着我,谢谢你,他说。然后他转身要走了。我有那么一会想到了什么,我叫住了他,他回过头来看着我。

“好好的活着。”我对他说。他看了我一会,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看样子,他的爱因为死去,反而会把他救活。

一下子惊悚,或者我也是在死去的爱里面得到了重生?

可是,此生根植在那份爱里面,却再也走不出来了。

贫穷的婚礼

几千年来,中国人传统观念中的“成家”就是结婚育子,故有牧羊童说的“放羊赚钱,赚钱娶媳妇,娶了媳妇生儿子,生了儿子放羊”的故事流传。其实,在中国,尤其是农村,广大的芸芸众生虽然不一定都放羊,但基本上都在重复着牧羊童的故事。

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我,不愿重复牧羊童的故事,千方百计的想改变自己“牧羊童”的身份---进山当了一名月薪30元的民办教师(实际上还是农民),于是,我终于能够把养家糊口的担子挑了起来,也基本上找回了七尺男儿的尊严。然而,俗话说饭饱思娇莲,我自然也脱不了俗,加上nn又是那样的爱着我,我也铁定:她必须是我的终身伴侣。于是“成家”---建立我俩自己的家,就成了我们共同奋斗的目标。我始终认为,人生只要有目标,那怕这个目标再俗,俗到与“牧羊童”近似而令现代人觉得可怜而又可悲,也能使我们品出生活的滋味,因而永远不会把自己的那份工作当成劳役。

nn那时已是正式教师,每月可拿35元的工资,还吃着每月28斤的国家粮,教学相当出色,还多次被评为“红旗教师”。我呢,一人教着30几个孩子,也是尽心尽力,深得山里人的敬重。虽隔山隔岭,但是“人居两地,情发一心”,我俩既能在信中嬉说“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往日趣事,数说“灯前写了书无数,算没个人传与”的眼前苦恼和无奈(分水坳不通邮),又能在暑假和寒假中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共同体验着“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的情趣,共同咀嚼着“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深意。

然而,花前月下的浪漫不能改变清贫而又严峻的现实:nn挑起的一家五口的担子十分沉重,我们不可能在维持两个家八、九个人的起码生活标准外有丝毫的积蓄,以便添置哪怕是一样显眼的新物件,至于那时农村婚嫁作兴的“三大件”: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我们笑谈:等猴年马月吧!谈婚论嫁对于我俩简直是遥不可及,为此,我俩也经常陷入苦恼和焦虑之中。

清贫的现实给我俩甜蜜的相处带来的焦虑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重,给两个家庭大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我的父亲对于未来儿媳的每一次到来,都是诚惶诚恐,除了倾尽全力把他的烹饪技巧发挥到极至外,就是把自己关到房间里,拿出他的长烟杆,不停的吸着最便宜的“屎脚叶子”旱烟;nn的母亲对于准女婿我的做客,唯一能尽的心意就是在他们“七根番薯丝扛一粒米”的饭甑里,特意留出一中碗纯米饭(我当时有胃病,对番薯特敏感)而且虎视眈眈的监视着小弟妹们,决不允许他们有“越雷池一步”的行为,饭桌上,小弟妹们偶尔瞟过来的艳羡的目光让我深深感到不安。

就这样,我们迎来了1965年的春节,在父亲的提议下,nn来到我家过年,一个未过门的媳妇能在男家过年,这件事本身的特殊性是不言而喻的,尤其是在我们人多眼杂的宋家大屋场里,当本家大兄嫂玉珍经过长期窥探得出我和nn至今都独善其身的结论后,就以她“大哥嫂”的身份,动员了一大帮妯娌,真诚的训导我“结了婚算了,这样下去,对人家小z老师不好,老是拖、拖,把人家妹仔都拖老了,横边人都不忍心!”大家七嘴八舌一致附和。从除夕夜到大年初三,轮番说合,我们始终笑着摇头。

初四日又是个阴冷阴冷的日子,早饭后,嫂子们又围到火炉里开始了新的一论劝说。说实话,我何尝不想简简单单的搞个婚礼结婚呢!但再简单,床上的用品总得要新的吧,nn总还要有一套象样的新人服吧,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呀。但是,执拗而又热心的大哥嫂将军了:只要你同意,拿出两元、三元的,别的你别管!我半信半疑,掏出两元零钞给她,nn根本就不相信,但也掏出两元零钞,大哥嫂起身走开又向父亲讨了三元钱走了,我和nn并不以为然,继续烤我们的火。我俩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大哥嫂们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一场宋家屋场从未有过的婚礼---中午,我被大哥嫂叫到我们家唯一一间正房里,顿时眼睛一亮,床上挂着虽不新但非常洁白的蚊帐,床上的床单、枕头整整洁洁,红花被窝四四方方的安放在床头,格外显眼,旧书案铺上了清洁的台布,上面摆放着一盘新玻璃杯和一面崭新的圆镜,大哥嫂介绍这是尚待闺中的堂妹“福几”特意买来送给新嫂子的,其他床上用品都是嫂子们凑起来的。她还说,晚饭后,大家都会来贺喜,糖果、香烟、茶叶、酒和爆竹她都准备好了。听了她一本正经的陈述,我顿时乱了方寸,嗔怪道:大哥嫂,你还当真了?大哥嫂一脸严肃:快跟小z准备去吧,这事,大哥嫂能跟你们开玩笑?!我一下子手足无措了,这也未免太马虎了吧,如此做派,岂不太委屈了nn、太对不起nn家了吗!然而,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nn正式挑明了这一话题。从心底里就认为遥不可及的事陡然摆到了一个不到21岁的姑娘面前,表态之难,可想而知。开始时,她只是一味的摇头,后来,我问她到底怎么办时,她沉默了,她大概又想起了家中辍学的大弟和幼小的二弟和小妹,想起了妈妈因最简单的脚盆、马桶、行笼、被窝等起码的陪嫁物都无能力着发时的长吁短叹,于是,她流泪了,当她意识到这种简单的婚礼实际上是对双方大人的一种精神解脱时,我再一次问她后,她没有摇头,接过我递给她的手绢擦干了眼泪轻轻的打了我:好伤了你吆!

婚礼很热闹,爆竹响后,在家的五伯五婶,七叔七婶,九叔九婶围在圆桌四周吸着香烟,饮着白酒,喝着浓茶,都向我父亲道贺,齐夸nn是个难得的好媳妇;一大帮兄嫂子侄女则到新房里闹洞房,传统的、时尚的节目一个接一个,在欢乐的气氛里我俩又跳又唱,我们用真情和热泪演绎了“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的人间佳话。

1965年农历正月初四,我俩以这七元钱的婚礼为起点,开始了充满甜酸苦辣的“成家”历程。每年的这一日,也便成了我们俩铁定纪念的日子。《一段情,可以让人活一辈子的

她是个坏女人。这几乎是所有人都认同的事实。坏到什么程度呢?她十六岁就早孕,然后被学校开除。因为有几分姿色,她后来嫁给了一个司机。司机也老实,她便欺负他,后来她和别人私通。

遇到他的时候,她已徐娘半老。不,这还不算完。她命硬,已经克死了两任丈夫,并且都给他们戴过绿帽子。而他则是一个未婚男人,因为家庭穷苦而耽搁了,等到兄弟姐妹都成了亲,他已经35岁了。

她长他5岁,媒人来说媒时,提起她的过去,说,“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说说。”

他说我不介意。他有什么?一个修自行车的店铺而已,人又生得难看。她的风流是出了名的,而他的木讷也是出了名的,谁也不会相信他会娶她,谁也不会相信她会嫁给他,但那年的腊月,鞭炮响了,他们结婚了。

她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个丈夫生了一个,一儿一女。他笑呵呵地说,“看我多幸福,还没怎么着就一儿一女了。”他并不介意别人的眼光。

她仍旧是懒、馋,爱打麻将,跑到四邻八舍说是非,和男人眉来眼去,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老了,没有人要她了,可她还是去招惹男人。

有人去告诉他,他木讷着脸说她:“你要是没事就在家里呆着呗。”他没有恼,她先恼了:“你说我呆在家中,还不闷死?去串个门怎么了?”他没有再说下去,还是去剥瓜子,这是他最爱做的事——给她剥瓜子。

她最爱的零食是瓜子,一边吃着瓜子一边骂:“以后,你少管我,窝囊废!”

她爱骂人,他嘿嘿地笑着听,并不还言。连儿女都听不下去了,嫌她骂得寒碜。她说:“老娘混到这一步,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兔崽子,如果不是你们,我不会嫁给个修车夫!”

但他还是那样疼她,即使进了门凉锅冷灶,他也不嫌,家里有个女人总是好的。他做饭,拣她爱吃的做;做熟了,一遍遍到邻居家去喊她吃饭。她总嫌他烦:“催死呢?还差两圈!”两圈打完了,菜凉了,他端下去热,一边热一边说:“别老去打牌了,打一小会儿就得了呗,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你看你的胃,又疼了吧?”

她胃疼的时候,他灌个热水袋放在她肚子上,左手拉着她的右手,有个女人真好,这身子是温热的,虽然不知道疼他,可到底是有女人了。

她也有对他好的时候,骂他贱骨头,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他就嘻嘻笑着:“我就是没见过女人,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女人。”

这时候,女人就笑了,她去照镜子,果然照着一张桃花脸,但却是老桃花脸了。她已经40岁了,真的老了,年轻的时候打情骂俏,没干什么正经事,到如今找了个知冷知热的人,值了。

前两个男人,为了她的轻浮,打她骂她,她没有改过来,结果第一个喝多撞死了,第二个去游泳掉到河里淹死了。因为长期打打闹闹,他们死时,她只觉得少了个给她挣钱的,甚至没有哭没有闹。人们都说她心硬,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她嗑着瓜子说:“哼,谁让我长得美。”

如今美人迟暮了,但她依旧是美。坐在巷子口和人打牌聊天,大雨天,他推着自己的车篷跑回家,有人说:“你男人回来了,快去烧壶热水给他暖暖身子。”她却嗑着瓜子说:“打完了这圈再说。”

连一双儿女都觉得她有些可恨了,可男人说:“让你妈玩吧,她心里可郁闷啊。”她听了,侧过脸去,眼睛有些微微湿润,知道这男人是真心疼她了。

不久,男人觉得心口疼,一直疼到上气不接下气。去医院查,心脏坏了,要做搭桥手术。她听了,泼妇似地坐在地上骂:“挨千刀的啊,你怎么得这个病,这不是要我死吗?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这么硬啊?”到现在,她想的还是她自己。

钱是不够的。她趁男人不在家,把自行车铺卖了,三万多块,还是不够。她去找亲戚借,因为名声坏了,没人借给她,怕她说谎话。她一狠心,重拾起年轻时学的本事——唱大鼓。

她怕人知道,于是买了火车票远走,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地唱,如果你在街头看到一个唱大鼓的女人,那就是她了。她不年轻了,45岁了,浓妆艳抹,穿着廉价旗袍,一句一句地唱着《黛玉思春》、《宝黛初会》,很艳情的大鼓,一块一块地挣。

长到45岁,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挣钱,不,这不是挣钱,这是挣命呢!

一年之后,她唱够了做手术的钱。等她回来时,所有人都发现她黑了瘦了,很多人都以为她跟别的男人跑了。这样的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不行了就跟别人跑呗,很正常。

很多人都这样看她,只有他不这样看她,他说:“她会回来的。”

她真的回来了,带着好多钱,跑到他跟前说:“做手术的钱咱有了,不是我和男人睡来的,是我给你挣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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