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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你到底有多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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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伽房的第二堂课结束,美女们解散了。

我今晚的慢动作跑步训练也宣告完成,气喘吁吁的休息了一阵,从橱柜里取出衣物走向淋浴室。跟这段日子以来的每一天都是相同的程序,没有任何不同,接下来我要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可以精确到分,就像电视重播一样。

本来我以为今夜又将是无数次重播里面最平凡的一次,虽然我一直在期待生活中的奇遇,也曾幻想过它会发生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出现,但我真的想不到,不平凡的故事总是从你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悄悄开始。

一切要从这个淋浴室的布置格局说起。

中国几乎所有的公用设施都是一样的布置,比如卫生间和浴室,女用的设在走廊里,男用的设在走廊尽头。所以我们每天都必须在狭小的走廊里先经过女浴室,才能走到男浴室。

问题就是经过女浴室的时候,男人们都会怎么做?

是不停默念阿弥陀佛然后心如止水地走过去,还是东张西望趁没人注意往门缝里瞄一眼?

当然,门肯定是关着的。就算不关,进门处也肯定有一道隔墙,门外的人什么也看不到。

反正我每次经过,都习惯对着女浴室木门上的小牌牌吹个口哨。毕竟牌牌上的图案也是个颇有风情的女性侧脸。

这次我也不例外,肩膀搭着毛巾,手里提着塑料袋,大摇大摆地走到女浴室门口,对着小牌牌吹着口哨,还顺便抛了个媚眼。我知道这个神情很猥琐,可是牌牌上的图案也绝不会活过来骂我两句。

意外的是女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纯黑的女性头像突然变成了一张洁白的真脸,还真活了过来!而且正是几十分钟前投诉我偷窥的那位鲜花美女!而她正好沐浴完毕,打开门却看到我嘟起嘴抛媚眼的猥琐表情,可想而知她的第一反应。

“啊……”随着一声整栋楼都能听到的尖叫,她用装着洗浴用品的塑料包狠狠拍打我的胳膊,嘴里还不停地叫嚷:“你又偷窥!你又偷窥!”

我成了满口黄连的哑巴,忍着疼痛慌忙抱着头躲开她的追打,窜进男浴室里锁上门,躲在门后惊魂未定。

我猜她这时候已经叫了保安,找了教练,请来经理,搞不好还结集了一群对偷窥者深恶痛绝的娘子军,一大群人正操着哑铃和拉力棒,义愤填膺地守在男浴室门口,我一走出去就被揍成印度薄饼。

可惜浴室没有窗户可以提供逃脱,地板上的排水口也塞不进一个拳头,我成了正宗的瓮中之鳖。

缩着头磨蹭了很久很久,最后我还是用毛巾包住头,换了身衣服,壮着胆子推门出去。

门口并没有人,看来娘子军苦等无果,终于退去。我一路从浴室走到前台都畅通无阻,甚至都没人对我多加注意。我下了电梯,摘下脑门上的毛巾,吹着马路上的夜风,轻松无比。没事了,真好。

街道上的名车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

曾有人说重庆和深圳是全国最难见到自行车的城市。山城重庆是因为坡道多,骑车费劲,而在深圳则是因为汽车就是自行车。

作为一个连自行车都买不起的小人物,我只有一脸怨恨地侧目,数身旁经过的车屁股后面的车牌号码玩。

“嘀……嘀……”身后突然响起的汽笛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一辆绿色的甲壳虫正慢慢地跟在我后面。

哥走的是行人通道,有种你撞上来呀!坐在里面叫你神气,去交警队交罚单的时候你照样得当孙子!我心里一边骂,一边幻想着一场阶级斗争的伟大胜利,觉得还挺爽。

我继续往前走,没走出几步,又是“嘀……嘀……”两声,还有两束灯光投在我后背上,把我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哥挡你路了还是怎么着,有钱人了不起啊?我回头狠狠瞪着这个张牙舞爪的绿虫子。

它却忽然一个加速,靠近到我跟前。

车窗降下,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探出头说道:“喂,你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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