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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禽兽》第七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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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三千年前的同一片夜空下,一轮蛮荒的月亮。一条河在芦苇与野草中静静地流淌,一种叫“淮”的短尾鸟一群群地栖息在河边,停止了白日的聒噪;偶尔有野兽的叫声,那是从山上如盖的森林中发出来的。弱肉强食的规则使山、水、鸟、兽处于一种自然状态下的平衡与平静。

这条奔流不息的河因为生存着大量叫“淮”的鸟,而以“淮水”得名。江淮富饶,仕子佳人在历史的长河中如繁星点缀。

骆马湖畔,坐落着一座大庄园。从园子的规模,和四周相对静谧的环境看来,足可瞧见主人财富的冰山一角。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苏家大宅院。中西合璧,江南园林与古罗马建筑风格悄声无息的在山水一色中完美融合。坐北朝南,北接龙脊山,南傍骆马湖,在风水学里,此乃“阳”。(山水湖名均为虚构)

大大的园子里,又大大小小分布着数十座小园子,每个园子里,亭台楼榭之间,假山流水之侧,坐落着两层的豪华小别墅。

在淮北,这座大园子,有着“小阿房”的美称。凡是来过的人,都舍不得离开,恨不得一辈子就扎根这里,做一个桃花源里的桃花仙。

黑云压城,低旷的天空阴沉着脸,似乎需要下一场暴雨来宣泄一番这末夏的躁动。

“将军。”一个年轻的男人笑道,将手中的卒子向前挪了一格。

对面的男人年龄稍长,眉头微蹙,“哼,难得让你赢一次。”说罢端起一边竹编茶几上的雨前龙井,淡淡的呷了一口。

“二哥,可别小看这过河的卒子。”一语双关,说的年长的男人眉头又是一皱,自己心里当然明白,这个四弟口中所称的卒子是谁,在苏家六兄弟里,进门最晚的老六是也。

苏子穆放下茶杯,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四弟,说道:“你说老六?”自己怎么也不相信,老四竟然把一直徘徊于五兄弟之外的老六也列进竞争对手名单。

苏家六少,老大苏子祺,年过四旬,出道最早,早些年跟着苏舜钦(就是秦绶哥口中的老头子,老秦绶)国内国外奔波,阅历在兄弟六人之中无人能及。性情憨厚,所以特别受老头子器重,老头子这些年淡出苏家生意后,基本是苏子祺坐镇华夏,从中协调美洲、东亚及东南亚、欧洲、西亚及北非四大地区的业务。

老二,也就是苏子穆,比老大小五岁,也快跨过而立之年,性情阴柔,是这座园子里,仅次于老头子的二号沉闷角色。连老头子有些时候都感叹,老二这家伙,身上有老子的影子。苏子穆,分管着苏家在欧洲的业务,也是苏家六公子里的一号商业悍将。

老三,苏子岳,出生于文.革年代,较老二又小三岁,脾性暴烈,浅于心计,属于六兄弟里脑袋最简单的一个。由于老头子不放心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便将他安排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区域,主管着东亚及东南亚的业务,然后给他配了一号助手,也是老头子当年打天下时的得力干将之一,不过却是苏家外人,沈六一。

老四,就是现在跟苏子穆下棋的这位,名曰苏子勖。看似是六兄弟里最乐观豁达,满面春风的一个人,但坊间都私下称其为鬼四郎,乍一听像是日本名字,但是熟悉他为人处世的人,都明白,老四阴狠起来,比日本人还残暴。据说当年,为了一个女人,他曾经整的情敌一家家破人亡。想太平,莫惹四郎。这是淮北民间三岁孩童都知道的真理。苏子勖分管美洲业务,早年曾经留学沃顿商学院,除了人品不敢让人恭维以外,老四在商场也是一把好手,擅长金融,据说跟华尔街的一群银行家们交情不浅。

老五,似乎就是除了秦绶以外,六兄弟里最不被人看好的一位了。苏子煜,生性软弱,自小孱弱多病,被苏家大太太娇生惯养大的。老头子常常感叹,老子就不该给他取个煜字,跟他ma的南唐后主李煜一个字,怪不得是个玩物丧志的窝囊废。大太太听了心里就碗大一个包,说你个老东西,自己的种你也嫌弃,我看老五这孩子挺好的,生性淡泊,孝顺。所以老五从小就迷恋上了佛学和古玩这两门老头子眼中的旁门左道。没办法,本来指望西亚及北非业务给他打理的,现在只好让小舅子秦淮生打理。这个秦淮生,也就是秦绶的亲舅舅,苏家未曾进门的二太太秦淮雨(秦绶生母)的弟弟。

关于秦淮生进入苏家的大门,有一段故事,后面会提起。也就是老五十九岁那年,大太太过世之后,秦淮生带着秦绶出川中,入苏家。

老六不赘述,就是我们的秦绶哥。个性不介绍,从踏进苏家大门起,就摇身一变,收服了看门老头朱大炮的孙子朱宝儿,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只限年龄相仿的小萝莉和小屁孩儿),经常被学校劝退,后来不是校方迫于老头子的势力,早将这个秦绶逐出师门了。因此,苏家另外五位公子里,没一个人跟秦绶交好,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小家伙入门较晚,而且似乎没大没小,丝毫不把五个兄长放在眼里;另外一方面不用明说,本来你有一份可观的潜在遗产要继承,现在你老子突然从外面给你领了一个弟弟进门,要分你一半家产走,换做你,你高兴么?苏家少爷也是人,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别指望五兄弟多么的待见小秦绶。但是,苏家园子里除了一向深居简出的老头子偶尔过问一下秦绶的学业外,还有一个人特别待见小秦绶,那就是老五媳妇——齐依依。(苏家家谱还真TM费劲儿)

苏子勖冷笑道,“二哥,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老六这家伙,可以说是我们六兄弟里最狡猾的一个。”

苏子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连忙又呷了一口龙井,问道:“你说说看。”

老四不疾不徐,缓缓说道,我听人家秦淮生说,这小子在川中的时候最听话了,文文静静,言谈举止,跟成年人有得一拼。为什么十二岁那年一进咱们苏家大门,就变得顽劣了?难道真的应了那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么?

苏子穆心里突然一阵惊惧,看了自己的确是小看这个老六了,年纪轻轻就擅长玩弄心计了。什么“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老六是人,不是橘。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小子在放烟幕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或者是明哲保身。“老四,秦淮生怎么会告诉你这些?”老二似乎觉得一个亲舅舅,没必要将自己的亲生外甥的秘密透漏给他的潜在敌人。

“哼,秦淮生这个人,你看他有两把刷子,但是却是个糊涂蛋,酒一喝多,就是TM的一个自来熟,话多的很。好几次串了他喝酒,他就在酒后炫耀他这宝贝外甥,小时候咋听话,咋勤奋来着。”

苏子勖点燃一支烟,笑道。

苏子穆觉得,现在开始,真的要提防这个老六了。最危险的敌人,恰恰是你最陌生的家伙。“你打算怎么办?”苏子穆作为和老四一个战壕里的人,在对待其他几位兄弟的问题上,基本是毫不设防的。

咔嚓。老四阴笑着在自己的喉咙上做了一个刀切动作。看得苏子穆一惊,果然是传说中的鬼四郎。自己虽然阴柔,但是从来没有将兄弟竞争的矛盾激化到生死相拼的程度上来啊。看来,某个人,自己应该更加提防。心里打着算盘,但是脸上却是淡淡一笑,说道:“老四,这话你就不怕老头子听到了?”

“哼哼,二哥,你还在装糊涂么?你没听说,老头子快灯枯油尽了么?”苏子勖冷笑,心里骂着这个老二在自己面前还有有所保留。自己能打听到老头子病了,难道这个比自己更阴柔的老二,就没有听说么?

苏子穆脸上一滞,果然是老狐狸,要是苏子穆不做商人,去做个演员,估计好莱坞的大腕们,都无法与之匹敌。“不会吧,老四,父亲他老人家得的什么病?”

苏子勖看着老二一脸装出来的悲怆,也收起了得意忘形,脸上换做一副悲伤:肝癌,你知道,老头子这辈子最好酒,病就生在这酒上。”

哎。苏子穆长长叹了口气,也不说话,点燃一支烟,静静的抽了起来。老四心里寻思着在这个狐狸面前也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起身告辞。留下苏子穆对着窗外的骆马湖发呆。

苏子穆虽然阴柔,但是本性向善。老头子固然这些年很少估计父子情义,深居简出,但是没有他的一番伟大创业,哪来现在苏家大大小小数十口人的好日子。本来指望着老头子多活几年,六兄弟之间也好歹将矛盾磨合磨合,免得引起家变,现在看来,苏家的局面,就仿佛这窗外的天气——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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