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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女凰谋》第5章马蹄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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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石瑶端着一壶刚冲泡好的茶水,施施然走了进来,她一眼便注意到了顾岩风脚上的新鞋,唇角不觉噙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大少爷,请喝茶。”石瑶倒好一杯茶,递给顾岩风。

顾岩风接过茶水,喝下一小口,笑着赞道:“甘润清喉,唇齿留香,好茶!好茶艺!”

“谢大少爷夸赞!”石瑶娇媚一笑。

石瑶的茶艺得母亲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她的茶艺自然是拿得出手的。

“阿溪,今日天气甚好,我们去后花园练剑。”顾岩风看着石溪,眉目温醑,润声道。

“好!”石溪声音清脆地应道。

“大少爷,奴婢愿为你们抚琴助兴。”石瑶毛遂自荐,腼腆开口。

“好!姐抚琴,我们练剑。我姐的琴弹得可好了!”不等顾岩风说话,石溪抢先雀跃道。

随即,三人来到后花园,随着琴音响起,顾岩风和石溪开始舞剑。

石瑶弹奏了一首高难度的曲子《广陵散》,她的琴抚得好,把曲中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表现的淋漓尽致,有种“纷披灿烂,戈矛纵横”之势。

随着曲调越来越激亢,顾岩风和石溪舞剑的动作越来越快,一曲完毕,两人皆是大汗淋漓。

“好累!”石溪累得一屁股坐在边上的石凳上,喘着粗气。

“这样就吃不消了?”顾岩风走到石溪跟前,很自然地用衣袖揩拭她额间的细汗,动作轻柔。

“大少爷体力好,奴婢跟你比不得。”石溪嘟着嘴道。

“昨天是谁说要超过我的?”顾岩风眼角含着一缕宠溺的笑意,话语却故意带着一丝讥哨。

“奴婢不过随口说说而已。”石溪嘴上嘀咕,又在心里暗道:“你武功那么高强,内力那么深厚,堪比我爹,我如何能超过你!”

“随便说的?那就是认输了?没信心超过我了?”顾岩风垂首目注于她,明熠目光里倒映着她的姣好面庞,眼波里盛着满满的温柔,话语却在故意激她。

这招果然奏效,石溪一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谁说我没信心超越你!继续练!总有一日,我定要比你厉害!”

二人又开始专心舞起剑来,目无旁物。

坐在不远处凉亭的石瑶将二人的举动尽收眼底,眸中不禁划过一丝落寞。

石瑶本就蕙质兰心,起初听石溪说起大少爷如何的好,就感觉大少爷对溪儿有些不同寻常,经过十余日观察,她更是确定心中所想,大少爷喜欢溪儿。可是,溪儿才十二岁,还有三年才及姘,而且,她有暗暗观察,溪儿似乎对大少爷并无男女之情。

石瑶兀自沉思一阵后,恍然看见他们又舞起了剑来,赶紧为他们伴上琴音,这次,她弹奏的同样是一首高难度曲子《高山流水》,此曲节奏比《广陵散》稍缓一些,这曲,她同样弹奏得很好,让人听出了“峨峨兮若泰山”和“洋洋兮若江河”之意境。

舞剑的二人,因着琴音的舒缓也自然而然放缓了些手中挥剑的动作。

又一曲完毕,二人再次停止舞剑,一起去到凉亭歇息。

石瑶为二人递上热茶。

“没想到,石瑶姑娘的琴竟弹奏得这般好!”顾岩风由衷赞叹道。

“那是当然!我姐可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才女!”石溪眉眼飞扬,一脸骄傲道。

“那你呢?咋不学学你姐,成日就知道舞刀弄枪!”顾岩风嘴角噙着笑,故意打击她。

石溪犹记得母亲就是这般数落自己的,要是以前她听了这番话准来气,可现在,她却感到莫名的酸楚。母亲不堪折磨,流放途中不幸罹难,她再也听不到母亲这般数落她了。

顾岩风见石溪突然沉默不说话,眼睛也变得有些红楚,轻晃了两下她的胳膊:“阿溪,生气了?其实……女孩子舞刀弄枪也是好的……”

语罢,顾岩风见石溪依旧一脸失落,又晃了晃她的肩膀,“还生气?”

石瑶岂不知石溪是想到了母亲,她也曾常听到母亲这般数落她,母亲嘴上虽数落她,心里却跟父亲一样疼她得紧。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石溪的肩膀,“溪儿……”

“姐……”石溪一下子抱住跟前的姐姐,脸刚好贴在她的肚子上,哽咽不能言语。

石瑶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头,“都过去了。”

顾岩风见石溪情绪变得低落,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忽地想到她最喜欢逛街,遂道:“今天好像赶市集哦,街上有杂耍,等下出去逛逛。”

顾岩风边说边拿眼偷瞄石溪的反应。

果不其然,石溪一听,忙坐正身子,转头看向顾岩风,一脸哀求,“大少爷,奴婢也想去!”

“你也想去?”顾岩风扬眉笑着看她,明知故问。

“嗯!”石溪重重点了一个头。

“那就快去换身衣裳吧。”顾岩风脸上的笑意好似刚刚破冰融出的蜿蜒春水,如此温柔清润。

“是,大少爷。”话音一落,石溪已经冲出了丈远。

顾岩风见那个活力四射的阿溪又回来了,唇角不禁弯出了一泓舒心的笑容,脸颊上露出了两个好看的梨涡。

顾岩风本就生得面如冠玉,笑起来脸颊上两个梨涡乍现,更衬得他俊美无双。

石瑶不觉又看得痴怔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顾岩风没注意到,石瑶看着他带着石溪一同出府的身影时,一脸羡煞,倒不是她多想去逛街,她羨艳的不过是他对溪儿那一份宠爱。

很快,一身男儿装扮的石溪和顾岩风便来到了幽州古德镇合安街,一高一矮,活脱脱两俊俏公子哥。

石溪现在这身男装是顾岩风特地请裁缝为她量身定做的,她穿着非常合身,人也显得更加俊俏绝伦。

“大少爷看那边围了好多人,我们也过去看看!”说罢,石溪已经往不远处的人群跑去。

“你慢点!”顾岩风忙跟了上去。

石溪钻进人群一看,原来是耍猴戏的。

那两只猴好聪明,班主叫它站就站;叫它坐就坐;叫翻跟斗它就翻跟斗;叫它爬竿就爬竿……动作敏捷滑稽,可爱得不得了!

石溪同围观群众都被逗得乐呵呵直拍掌。

看了猴戏,二人又开始在街上闲逛,突然,街上传来一连串“嗒嗒嗒”急促的马蹄声响,石溪循声望去,只见一匹大黑马正飞速往这边冲来,那马像是失了控,马背的黑衣男子正使命地勒紧绳索,试图控制发足狂奔的大黑马,他嘴上还不停地大声嚷着:“闪开!快闪开!”

这时,石溪突然看见谁家的小男孩竟不知死活地跑到了马路中央,她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抱起小男孩,意图帮他躲过一劫。

然而,大黑马也在那一瞬间冲撞了过来,顾岩风见此大骇!紧忙飞身过去,抢先一步,将石溪和小男孩一同抱住,一个飞身旋转,让她和小男孩侥幸躲过了一劫。

石溪吓得惊魂未定,甚至忘了放下手中的小男孩,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天怒吼:“你不要命了!”

石溪闻声看向异常震怒的顾岩风,只见,他正铁青着脸,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瞪住她,这还是石溪第一次见他发火,她眼中的大少爷向来都是温润如玉的,不想他也会发脾气。

石溪愣愣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多谢两位公子!谢谢你们救了我家小儿!你们的大恩大德民妇无以为报!”这时,跑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感激着抱过了石溪手里的小男孩。

“大婶,不必谢!”石溪回过神来,对妇人客套回应道。

“小公子谢谢你!”妇人再次对石溪道了一声谢,抱着小男孩离去。

石溪见顾岩风依旧脸色难看,拉拉他的衣袖,“大少爷……”

顾岩风突然一把抱住石溪,“再不许这样不顾危险!”他的声音听上去满是后怕。

“好,奴婢再也不会了。”石溪刚才也吓得不轻。她原本想的,以她的身手救下小男孩是没问题的,谁知那大黑马突然加速像箭一般冲了过来。

这么一闹,不觉就到了晌午,石溪的肚子开始唱起了空城计,顾岩风又带着她去祥瑞楼用午膳。

等菜之际,顾岩风突然又提起刚才的事,“刚才马匹即便是踩死你,你也是白死!”

他说的是实话,刚才他就认出了马背上的黑衣男子是平王府翊世子。平王乃是幽州的一番之王,整个幽州都是平王管辖的封地。仓擎国向来是一个阶级森严的国家,翊世子的马匹发狂,无意中踩死个人,谁又能把他怎样,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身份最卑微的罪奴,踩死了就踩死了,他就是想为她讨个说法都不能。

“奴婢被踩死,大少爷就不帮奴婢讨还公道吗?”石溪听他这么说,顿感心里有些不舒坦,嘟着小嘴道。

“你自找的,我干嘛要为你讨公道!”顾岩风刻板着脸道。

“我怎么叫自找的,你都没看见刚才那小男孩多危险,我若不去抱走他,他定命丧当场!”石溪不服气,继续辩驳道。她的小嘴噘得老高,都可以挂上两个油壶了。

“救人没错,可你也要掂量自己的能力!能力不够,不仅救不了别人,自己还白白搭上一条命,这样值得?”顾岩风继续说教。

“那大少爷的意思是,遇到危险明哲保身,袖手旁观了?”石溪故意扭曲他话里的意思。

“自己没有能力救人,袖手旁观又如何?”顾岩风冷漠地道出一句。

“哼!亏得奴婢还一直以为大少爷是个大好人呢,没想到大少爷竟这般自私!”石溪说得一脸不屑。

“总之,你把我今天说的话都记住了!以后再不可以身犯险,否则我再不带你出府!”顾岩风想想刚才她险些被马蹄到的画面都忍不住一阵惊悚,他真怕她就那样惨死在马蹄之下。

威胁这招果然凑效,石溪瞬间偃旗息鼓,低着头,再不还嘴了。她生性好动,一百个不愿意成天关在府里。

这时,小二也把他们点的菜陆续端了上来。

顾岩风见石溪仍旧低着头,不动筷,忍不住在她头顶给了一记老大爆栗,“吃东西。”

“唉……”石溪吃痛地摸了摸头,瞪他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水晶肘子,美美地享用起来,将刚才的不愉快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石溪就是这般性格,欢脱、活泼、开朗、好动、做事大大咧咧、又健忘,活了十二年,她唯一记得的不愉快就是家破人亡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带走了她生命中太多美好,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刻骨铭心,她想忘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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