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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旧日的恋人》第一章.为何要寻访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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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我的恋爱》张宝同2019.5.5

忙碌了一生,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后,我就闲了下来,除过打球和写作,还有一些空闲。我就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想得最多的还是婚姻。

人就是这样,越是欠缺什么,就越是渴望着什么。我这一生中最懊悔最丧气的就是婚姻。我常想人生总有很多遗憾,可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和妻子过了一辈子。我们从结婚的第二年有了孩子之后,就一直在闹离婚。起先是妻子婚后受到了旧时恋人的挑唆,旧情复发,开始嫌弃我是穷人家出身,父母非但不能资助我们,反而还要每月给父母寄钱。

其实,并非父母非要我寄钱回家,而是我根本就不会花钱,穿的衣服都是我哥给我的黄军装和蓝卡叽,要么就是铁路单位发的灰制服。而我所有的东西就是床上的那套被褥和一个木箱。这些都是我参加工作时从湖南老家带来的。还有一些书。这些书道是我自己买的。因为小时家穷,父母从不给我们钱,所以,就造成了我有钱都不知道该咋花,每月开资后留下二十元钱生活费,把其余的钱都寄给了家里。所以,结婚时,我几乎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这就是妻子婚后想离婚的原因。

可是,当我们真正要办理离婚时,妻子却得了乳腺癌,命悬一线,所以,我们只能暂停离婚,等着她康复。康复的时间要等五年。我等了五年,可是,妻子却又反悔了,用种种办法来拒绝离婚。可是,我们早就没了爱情,这种婚姻对我来说是个煎熬。所以,我坚持着一定要离。可是,她却想方设法坚决不离。所以,我们的婚姻就跟莫斯科保卫战一样一直处在攻守与胶着。可是莫斯科保卫战只打了三四个月,可我们的离婚却一直拖了几十年。

拖到现在,我已经被拖疲了,拖烦了,觉得年轻时那么多的宝贵时光都给耗费了,现在老了,离不离好像意义已经不大了。

大家也许不会相信,离婚有那么难吗?其实,离婚真地比结婚难得多。那时结婚非常地简单,只要把结婚证一领,掷床一掷,向大家撒上一把糖果,就算是结婚了。可是,离婚就不一样了。要经过双方单位领导的同意和有关部门的审批,还要经受人们鄙视的目光。所以,有多少家庭和男女即使早就没了爱情,还要年复一年地混在一起过日子。这是我的亲身经历,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剧。

当妻子生孩子之后,就一直在她妈家住着,直到孩子四岁时才回来。这时,我们已经分居了四年多。孩子出生三四个月时,妻子就开始要跟我离婚。可是,我还爱着她,不想跟她离婚,而且,我是教师,刚结婚不久,就要离婚,觉得这会让我在老师和学生面前太没面子。所以,一直到第二年,我才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就答应要跟她离婚。那时,我才二十六岁,凭我这条件,再找个未婚的漂亮女孩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妻子患病了,是要命的乳腺癌,为了保命,我就不能再逼她离婚。手术后,她一直在化疗,医生说她必须要度过五年的危险期,也就是说在这五年之内,这种病一旦复发,她的生命也就难保了。所以,她向我请求这五年里不要提出离婚,等这五年一过,她保证会跟我离婚,绝不耽误我的青春。

我度日如年地熬过了五年,这时,孩子已经开始上学了。可是,这时我们只有学校分给我的一间半室的房子。如果我们离婚,势必要有一个人离开,可是,离开了家,到哪里去住?那时,房子都很紧张,哪里有房子出租?所以,离开了家就只能睡在大街上。

在生存和居住问题解决之前,离婚就是不现实的。这期间,我已经从中学调到了教育局党办,又从教育局党办调到了区委办,成为了一名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正面临着事业和职务的上升期。离婚肯定会对我的前程有负面影响。所以,我也就没有强行地要和妻子离婚。

到孩子上四年级时,我在工作方面已经平稳下来,而且,我也认识了一位漂亮的女人。她只有二十七八岁,穿着讲究,气质高雅,离婚好几年了,开办着一家小型的广告公司。如果我和妻子离婚,可以住在她家的房子。她在郊区农村盖了一大片房子。我们非常地相爱,于是,我又开始跟妻子闹离婚。可是,妻子还是不肯离,她说离婚对孩子的成长不好,非要让我等到孩子上了中学,年龄大了一些,再离婚,这样会对孩子的伤害小一些。

再往后大家就可想而知了,孩子问题一直都是困扰大人离婚的顾忌,孩子上了中学,接着是面临中考,然后是高考,再后是孩子的婚姻。好像每一个人生阶段都少不了父母。所以,等孩子结婚了,我们也老了,一切都万念俱灰了。

要么,我会对婚姻会有那么多的感叹和遗憾。

我是个悲观主义者,让我兴奋快乐的事总是像流星一样在我心中飞快地划过,可是,痛悔和遗憾的事却会恒久地盘踞在我的心里,让我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所以,我就想起了我在年轻时遇到过的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为什么会单单地跟现在的妻子结了婚?搞得我一辈子都活得憋屈和熬煎。我就想如果我要是和过去的那些恋人中的任何一人生活,都不会遭遇这种结局。

我还常常在想,如果我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人生活在一起该会是怎样的经历和结果?我不知道,因为我和那些恋人们都有四十多年没有相见了,甚至都不知道她们现在住在哪里,过得怎样。这个想法日复一日地在我脑子里不停地翻转,驱使着我想着应该去再见她们一面。

回顾这一生,到底有哪些让我留恋和怀想的?好像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有那些曾经的恋人和曾经的经历,那才是我心中最珍贵和最渴求的往事。

我多么渴望再能回到那段宝贵的往事中,可是,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我还能再去见见她们,再从和她们的回忆中,重温那段恋爱的往事。也许那段往事无法重温,但可以接续。因为每个故事都会留有悬念,都可以重新续写。

所以,我想寻访那些旧日的恋人,续写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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